二十天以後。
在做好了各項準備之後,“城堡”號現在正航行在前往東陸的大海上。魯濱遜不得不佩服藍馨的技術,居然根據偵察機拍回的照片複製了一艘託福王國的商船。魔武文明雖然在器械的研製上不如機械文明,但是在造船領域卻也算旗鼓相當。儘管瑪星人已經研製出了蒸汽動力的明輪機船,但是除了攻擊威力巨大之外,並不見得比麥吉人的大型帆船更加優秀,特別是在靈活性和續航能力上。
“城堡”號現在僞裝成一艘擁有十門火炮,三層甲板的武裝商船,當然,船的內部仍然是飛船的本來面貌。藍馨利用全息技術製造出了一大幫船員,以免造成船上空無一人,被別人當成幽靈船。
不過,魯濱遜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不光有兩個國家的人找上門來,就算在海上也還是不被海盜放過。三艘海盜的快船從船的東北方斜插過來,利用自己在速度上的優勢迅速排開陣式,將側舷的火炮一起對準了“城堡”號。一艘海盜船上的水手打出了旗語。
“這是什麼意思?”魯濱遜問藍馨道。
“根據我對比資料庫中的旗語信息,這句話的意思是:‘停止抵抗,否則將進行攻擊’。”
魯濱遜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些海盜的語氣實在是太不好了,他們好選不選,偏偏選了一艘超級變態的太空船。
“藍馨,給他們留個面子吧,別把人家轟得渣都不剩了。”魯濱遜一邊說着,一邊下達了攻擊指令。由於藍馨受到原始程序的影響,在她覺醒之後,她仍然不願意主動攻擊人類。因此,她在契約中將攻擊的權限留給了魯濱遜。也就是說,沒有魯濱遜的命令,她不會對任何人類發動主動攻擊,當然,自衛性攻擊除外。
“城堡”號在“水手”的“操縱”下劃出了一道瀟灑的弧線,衆多火炮露出了猙獰的炮管。隨着一陣轟鳴,火炮紛紛開火,幾秒鐘後,第一艘海盜船的側舷被徹底打爛,桅杆也倒了下來,不一會兒,船便折成兩段沉入了海底。
海盜們徹底傻眼了。他們沒有見過有哪艘船的火炮有這麼遠的射程,原先的“T”型優勢反而擴大了目標的面積。他們自然不知道,別說是一艘,就是來一千艘戰船,它們的下場還是會被“城堡”號全部幹掉,畢竟交戰的雙方不是屬於一個時代的。
剛纔的攻擊藍馨自然沒用僞裝的火炮發射真正的炮彈,當然非要這麼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消耗大量的能量,而且需要大量的計算。藍馨覺醒之後,也漸漸地染上了一些人類的脾氣,比如說偷懶。她模仿了火炮發射時的聲音與圖像,但真正進行攻擊的,卻是幾發被高度壓縮的空氣彈。海盜們自然覺出了炮彈的詭異,但他們只想到商船裝備了新式武器,而沒有想到這是藍馨搞的鬼。
剩下兩艘海盜船見勢不妙,連落水的同伴也來不及搭救,拉起風帆就飛快地溜了。
“濱哥哥,藍馨姐姐,海盜跑了!我們快去追吧。”羅莉像看電影一樣地享受了剛纔的炮戰,這時候又忍不住興奮地叫了起來。
“這次算了吧,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呢。”魯濱遜說道。
“真沒勁。”羅莉撅了撅嘴,一轉身便管自己自己跑開了,魯濱遜只有無奈地苦笑了一下。
“魯濱遜,你爲什麼不繼續攻擊?按照他們現在的速度,即使在七個小時後他們仍然在我的射程內。”藍馨也感到很奇怪,下達攻擊命令的是魯濱遜,而要求停止攻擊的同樣是他,人類的想法實在是不可思議了,看來自己**的道路還非常漫長。
“呵呵,我只是覺得沒必要做的那麼絕。”魯濱遜撓了撓頭髮說道。
“這是人類所謂的良知嗎?”藍馨問道。
“這……其實我也沒想那麼多……”魯濱遜支吾道。說來也慚愧,自己雖然參軍已經兩年多了,但是卻沒有參加過一次戰爭。今天雖然嚐到了戰爭的滋味,但是雙方的實力差別過於懸殊,在魯濱遜看來簡直就是屠殺,這也是他要求停止追擊的主要原因。
不過,他很快將認識到,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殺戮是不可避免的,這個世界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雪特帶領着自己的三百名部下,以及教會增派的十名魔法師登上了海軍的兩艘軍艦,目標仍然是那座看起來很詭異的小島。在前往小島的路上,他們意外地發現了一艘本國的商船,從型號上看,應該是噸位最大的山嶺級武裝商船。但在這片海域,應該是沒有商船的。
然而,那艘船上的海員們卻熱情地向着軍艦打着招呼,還有人打起了旗語,意思是王國軍隊萬歲,這一切自然讓雪特等人打消了懷疑。又行駛了不久,軍艦救起了幾名落水者。經過檢查,發現他們居然是海盜。這些倖存者居然沒有爲自己被抓而感到不安,反而大肆渲染那艘射程驚人的武裝商船。
雪特等人不禁一愣。儘管山嶺級商船擁有強大的火力,這是託福王國的秘密,它們在戰時可以迅速改裝爲戰艦投入戰鬥,但誰也沒聽說過一艘商船能在一海里開外射擊,並且準確命中目標,就連造價昂貴的魔法火炮也達不到這個要求。
所有人都認爲這些海盜在說謊,要不就是神經錯亂了,再說了,他們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小島上,對於海盜們的話並不感興趣。
雪特再次登上小島後,全副武裝的軍隊對小島進行了全面搜查。除了兩座木製的前哨站,以及在森林中遇到兇猛的甲冑狼羣,並且損失了三名武士和一名魔法師外,他們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在離開小島之前,細心的魔法師們發現了“城堡”號墜地的痕跡。他們聲稱,這與歷史上“降臨者”的痕跡非常類似,很可能“降臨者”已經離開了這座島嶼。
無功而返的雪特遭到了法克公爵的嚴厲斥責,他不但沒有找到自己臆測的敵軍,還錯過了與罕見的“降臨者”相遇的機會。雪特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裡去了。但是他又能做什麼呢?本來這個任務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他也只能自認倒黴了。
接近海岸後,藍馨開啓了生命信號掃描,結果顯示方圓六十公里的範圍內沒有人類活動的跡象。於是“城堡”號恢復了原形,以懸浮的飛行姿態深入了大陸腹地,在一處背靠羣山,面向森林的隱蔽處潛藏了下來。此時,“城堡”號的要塞模式開啓。只見巨大的飛船開始變形,首先是五個功能區分化,然後飛船的外殼逐漸翻轉,一些複雜的部件在五個區塊之間轉換。沒過多少時間,一座極具機械美學特徵的藍灰色要塞便矗立在了魯濱遜的眼前。
在魯濱遜的建議下,藍馨按照偵察機的提供的建築照片修改了要塞的一些外觀,使得它的外形與託福王國的建築逐漸相似起來,從而更加具備欺騙性。由於要塞模式並不會消耗額外的擬態能源,因此它不存在時間的限制,只要能源充足,它可以一直維持這種狀態。
現在,“城堡”號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堡壘,而要塞的建立也意味着魯濱遜正式開始了自己在異界的征程。不過,眼下魯濱遜還面臨這一個問題,“城堡”號的能源幾乎又消耗殆盡了。藍馨解釋說,“城堡”號原先就是航行於失重區域的太空船,如今在大氣層內的重力區活動,雖然沒有進行曲速飛行,但是所需要的能量也是十分驚人的。雖然她已經對飛船的發動機作了一些改進,但就是上岸之後這短短几十公里的懸浮飛行,卻消耗了近11%的能量。
看來,魯濱遜妄圖憑藉一艘巡洋艦征服世界的願望已經是無法實現的了,按照古代的一個專有名詞來說,“城堡”號就是一頭“電老虎”,能量的無底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