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火

說實話,方曾是看過林雙哭鬧的,有逼迫孃家人爲他做主的,有胡攪蠻纏的哭訴的,更有隻打雷不下雨的假哭。*****$*可還沒見過林雙哭的這麼傷心,好像要把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一樣。

再討厭他,方曾也不得不說,林雙確實找了個不靠譜的當家。就趙勤那個軟蛋,事事要林雙出頭,眼睛就盯着林家的東西,可出嫁從夫,林雙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想着,方曾就有些唏噓,當年林雙自己要死要活的嫁的,現在吃了苦頭,落在旁人嘴裡,厚道些的嘆一句:識人不明;那嘴巴壞些可不就是:活該!

方曾和林雙好歹是姑表親,林信和林正對着他也不錯,特別是林正。雖然嘴裡瞧不上林雙,可自從林雙被趕出來,已經不少次在方曾面前吐苦水了。抱怨趙勤護不住夫郎孩子,一點用也沒用。當然,也說林雙只會家裡橫,在趙家卻是被欺負的份。

林雙哭了一會,心裡好受多了。方曾的話已經在這了,他也知道租地不現實,一想到在家躲着不出面的丈夫,他心中就來火。不過,聽着方曾剛剛的話,雖然不好聽卻實在。林雙想着,自己爹麼年紀大了,哥嬤弟嬤又被自己得罪光了,以後大胖有了事情,趙家是指望不上了,還得靠他孃家。

方曾是不管林雙想什麼的,看着林雙比以前稍稍好些,他想了想,說道:“林雙,趙家村的地我雖然租不成,可你也知道我家在沈家村還有十畝地。那地我們要留着自己種,你要是不嫌棄遠,我倒是可以租給你兩畝。“

林雙聽着驚喜的擡起頭,看着方曾,嘴裡忙說道:“不嫌棄不嫌棄,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反正我在趙家村的屋子也就是個茅草窩,去沈家村再搭起來就是了。只要你肯租給我就行了,真是想謝謝了。”

方曾雖然念着林正林信的情誼,可也不是那樣的爛好人。他也知道林雙愛佔小便宜的性子,對着林雙說道:“我也不按抽成收租子,每畝我就要一百斤白米。兩畝就是兩百斤,剩下的,你們自己種的好,就掙得好;種得不好,就是虧了本,你們也得給我湊齊了兩百斤大米。”

林雙一直種着旁人家的地,租子都要收成的五六成,折換成白米最少也得一百六七氏斤,這樣下來,他們家兩畝就要多得一百多斤白米。這地種的可是划算多了。這樣的好事,林雙忙答應下來:“方曾,你放心,我們不是傻子,你的好意我們知道的。”

方曾說道:“我這是給你兄弟面子,可你得給我保密。你也知道我家的佃戶可是不少,要是都按你這樣的,我們家可就虧大了。我要是在外面聽到一點風聲是不認的,立馬收回田地。而且,我好心幫你們一把,要是你們敢坑我,少我租子,讓我丟人。那林雙,地以後有也別想了,你孃家恐怕也別想回來,我就敢說這話!”

林雙早就知道方曾的厲害了,哪裡敢賴他的賬啊,他和自己兄弟好似一人人似得。他能沾孃家便宜,可對着方曾使心眼,人家一個手指頭就能收拾了他。忙說道:“我們怎麼會那樣做,方曾,你幫我們一把,我們感激還來不及,怎麼還會讓你難做。”

林雙和方曾說了一些好話,心滿意足的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想到自己的丈夫,林雙氣又不打一處來。這回,他倒是沒有傻傻的先回自己家,而是買了些東西會了孃家,給大壯小壯送了禮物巴結了一下。然後,給他爹麼帶了些東西,雖然不值錢,可林誠老兩口見林雙開竅了,心裡還是很滿意的。

就是林信家的和林正家的也沒了以往的不快,破天荒的主動留了林雙吃飯。林雙現在已經不信自己丈夫了,可又不能不和他過,所以,心就和孃家這邊近了。對着哥嬤弟嬤,他是沒什麼話說,可卻能和親阿麼說。

於是,把方曾租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林誠家的。林誠家的自然感念方曾的好,可對着自己那不靠譜的兒婿是心有不滿了。想了想,林誠家的就給林雙出主意,這地租的事情別告訴趙勤實話。還是按照一畝地五成的租子說,多下的就給林雙自己收起來,以後給大胖成家立業。

至於送租子,就直接送到林家來,他們給方曾送去。那多的白米就讓林信代賣了,直接給林雙銀錢。林雙早就明白了婆家的不靠譜,沒了安全感,聽着自己阿麼的話正合心意。而且,有此,林雙還聯想出了各種藏私房錢的法子。之後,趙勤終其一生身上的銀錢都沒有超過五個大錢的。

而這邊,方曾雖然答應了林雙地的事情,可回去還是和陳墨說了一聲。陳墨倒是無所謂,也知道方曾和林正特別要好,這也是看在了林正的面子上才租的。家裡也不缺這兩畝地,沒必要計較。

當然,劉阿麼現在整天緊張兮兮的,恨不得把劉莊拴在褲腰帶上算了。從知道劉莊有了寶寶之後,劉莊大步子走路,被他攔着,劉莊彎腰撿東西,被他批評,劉莊喝不下去湯湯水水,被他說着。

好吧,才過了幾天,準阿麼劉莊就懨懨的了。方致遠瞧着心疼,找了個時間,特地的和劉阿麼談了半天,舉了好多生完孩子就得憂鬱症的產夫。雖然劉阿麼認爲他高高大大的孫子是不會有這樣的情況的,可卻沒像以前那麼小心翼翼,緊張不已的模樣了。

而那鐲子被送給劉掌櫃之後,劉掌櫃聽了方致遠的複述,只是嘆了半天氣,發了幾天呆,以後卻是再也沒提過送鐲子的事情了。當然,鑑於劉莊現在是國寶時期,劉掌櫃在鎮上問了不少的老嬤嬤,特別備下了好些東西給劉莊。

劉掌櫃在鎮上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他一走三十年,既然回來了肯定是要問問他爹麼的消息。對着他爹,鬱鬱而終,劉掌櫃感慨萬分。對着他阿麼在他走了之後,變本加厲的對待他的夫郎孩子,他心裡是心痛和怨恨的。

在知道自己兒子劉和的死竟然是自己親侄子造成了,劉掌櫃再也沒了去見他們的念頭。甚至要勸慰自己良久,才能不火冒三丈的去找他們報仇。同時,再想起劉阿麼和劉莊,劉掌櫃就底氣更低了。

而這邊,劉阿麼怕他們小兩口年輕氣盛,一時忍不住要傷了他的寶貝曾孫。爲此,決定自己過來陪牀,方致遠睡客房去。方致遠看着劉阿麼的動作,特別的鬱悶,難道他看起來像色狼,會連自己懷着身子的夫郎也不放過嗎?

不過,方致遠鬱悶歸鬱悶,也不好掃了劉阿麼的好意,之後憋憋屈屈的捲了鋪蓋去了客房。晚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在牀上,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可憐。以前,他單身一個人睡個冷被窩有沒什麼,可他現在有夫郎的漢子了,怎麼還得悽悽慘慘的一個人睡?方致遠暗自磨牙,下定決心,一定要回自己屋子。

第二天,還沒等方致遠說呢,劉阿麼倒是先提出來讓方致遠回房睡。原來,劉阿麼年紀大了,晚上睡的有些沉,一個不注意根本照顧不到劉莊。劉莊甚至有的時候還要照顧劉阿麼,給他點個燈,倒杯水什麼的。劉阿麼想着自己再不服老也沒用,要能照顧好他們家阿莊纔是最要緊的。這次又把方致遠換了回來,當然了,劉阿麼也會天天唸叨劉莊的辛苦,讓方致遠多體諒他一下。

同時對着劉莊耳提面令,一定得知道輕重,可不能一時情動就傷了孩子。把臉皮本就要比紙薄一些的劉莊說的是面紅耳赤,頭低的不能再低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和方致遠離了一尺遠,像桌子上畫了三八線似得,不肯越雷池一步。

把方致遠弄的不上不下的,心中有些懊惱,想着難道他家阿莊也覺得他輕浮?頗悶悶不樂了一陣子,劉莊以爲方致遠生氣了,倒是哄了他幾句。方致遠也不是小氣人,想着孕夫本就脾氣古怪,他沒能體貼阿莊,倒是讓阿莊來安慰他,覺得不好意思,又恢復以往嘻嘻哈哈的樣子了。

五月一過,天氣就熱了,家裡種了不少西瓜,有些都可以吃了。劉莊因爲揣着娃,就是再眼饞綠皮紅壤的西瓜也不敢多吃,每天吃上小孩巴掌大的那一片已經是方致遠據理力爭的結果了。劉阿麼甚至連陳墨也認爲西瓜是涼性的,吃多了不好,每天的那一小片西瓜,都是現切不放井水冰的。

不過,就這樣劉莊已經很滿足了。天氣熱,家裡又是湯湯水水不斷,清清甜甜的西瓜,實在是太能勾起劉莊的食慾了。他的肚子現在已經五個月大了,可肚子卻比旁人五個月的時候大,大夫看了也不好說,只是說可能會有兩個寶寶。

爲此,劉阿麼喜的又給祖宗燒了幾柱香,讓他們保佑劉莊平平安安的。而劉莊的口味也變的嗜辣,魚非紅燒不吃,鴨也得放了大料燉的入味才吃。這樣一來,他胃口倒是好了,嘴巴卻上了火,起了水泡。

劉莊也是個能忍的,一開始大夥誰都沒發現,劉阿麼看着劉莊喜好吃辣還特地做了辣子雞給他吃。劉莊筷子沒動幾下,方致遠看着才慢慢發現了劉莊嘴裡已經起上水泡了。

夏天本來就熱,這個時候懷着孩子又嘴巴上火磨出血的劉莊心裡就更難受了。他雖然沒說出口,可方致遠和他一個被窩怎麼會不知道。早就覺得劉莊有些懨懨的。晚上仔細一瞧,就發現了劉莊嘴裡的水泡。

方致遠看着有些水泡都磨出血了,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替劉莊難受得了。第二一大早,天還未亮,方致遠就起牀趕着騾車到鎮上去了。早飯的時候,帶着大夫回來了。

大夫還是以前的大夫,看着劉莊的水泡不嚴重,就是天熱吃食又味道辣,孕夫本就心情多變。這上火也是很正常的,而一般人家孕夫上火了也就挺挺過去了。可看着方家的的小當家,大夫心裡讚歎方家小夫郎還真是個有福氣的。

大夫給劉莊看看,也沒開藥,畢竟劉莊有着身子,倒是說了個偏方,用菊花和金銀花泡水喝幾天能管用。方曾聽着送走了大夫,屁顛屁顛的就去找菊花了和金銀花了。

金銀花現在是花期的時候,倒是不難找,菊花就要藥店中曬乾的存貨。喝了幾天,劉莊的嘴巴里的水泡確實是好多了,除了青菜小粥這些清淡寡味的,也能稍稍吃些紅燒的菜了。

劉莊好些了,方致遠也就放心了。晚上吃完飯,照例大夥一道吃西瓜,方致遠想着治上火在現代有什麼好法子,除了西瓜霜,易口貼,也沒什麼其他的常見藥品了。看着手裡的西瓜,方致遠靈光一閃,這西瓜霜不就是用芒硝和西瓜做的嗎?

想到這,方致遠眼睛就亮了,他怎麼把這好東西給忘了。不過,這具體的怎麼做他卻是不清楚的。這麼一想,方致遠又有些頹廢,早知道要穿越,他一定好好關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記牢十萬個爲什麼,再好好的背熟發明創造前五十項。哎,果然,人沒有前後眼啊。

感嘆了一會,方致遠並沒有放棄製造西瓜霜。這玩意要是弄出來,說不準能填補家裡要中斷茶葉的收入的空。也就是一些西瓜和芒硝,他還是花費的起的。於是,第二起,除了陪着劉莊,方致遠就開始嘗試着做西瓜霜。

劉莊正是悶在無聊透頂的時候,做西瓜霜又沒多少活計,劉阿麼也就沒攔着。讓劉莊跟着方致遠去鬧騰,就當給劉莊解解悶了。方致遠記得做西瓜霜應該是西瓜皮,具體怎麼做只能慢慢摸索。他做了幾個挖空瓜瓤,直接放芒稍的;還做了幾個在空瓜皮中添芒硝和瓜瓤的;最後,還把西瓜皮切碎了,像捂柿餅的法子一樣捂着西瓜皮,反正都是要出霜,方致遠樂觀的想到,這法子應該大同小異吧。當然,每種都有不少個,放的芒硝的比例也婆熟丈曰的l3l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