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救人

既然打算在劉家辦酒,自然要買不少東西的。劉阿麼從造房子開始就不斷的想貼補方致遠銀錢,總是認爲方致遠造房子花了不少銀錢,這錢在劉阿麼看來是得自己出了才安心。

方致遠哪能要劉阿麼的銀錢,三哄四哄的,劉阿麼後來想想,自己的東西以後不都是方致遠和劉莊的,也就沒和方致遠掙了。不過,每每和外人說起方致遠,劉阿麼總是得把他好好的誇誇。

劉阿麼和方致遠商量,最後決定方致遠這邊就請方曾和林誠他們,至於陳家以後在方家那邊起房子再請也不遲。而劉阿麼這邊,就請了劉家,里正,還有一些平時和劉阿麼交好的人家。

就是這麼算下來,也得開了五六桌,不過,劉阿麼高興,也不在乎辦酒席的銀錢了。一早就打發了方致遠和劉莊去鎮上買東西,搬酒罈子,務必把上樑酒席辦的體體面面。

www ✿тт kΛn ✿C○

而另一邊,劉興家卻是愁雲慘霧,本來穩穩地到手的地沒了,還看着老對頭越過越好,這怎麼看怎麼不順眼。可方曾和方致遠也不是劉興他們能惹的起的,當年方曾沒有多少能耐的時候都敢打的劉興滿地找牙,何況現在方曾娶了鎮上老爺家的哥兒。

所以,即使再恨,劉興家也忍住了,只是大人們能知道分寸,並不代表着劉興家的孩子就能忍受的住。劉興有一個小子一個哥兒,小子叫劉達,哥兒叫劉柳。劉達先不說,劉柳卻一直是劉家村的一枝花,在劉家村的哥兒中就數他長的最好看。

爲此,家裡人一直偏寵他,指望着他能結一門好親,好挈帶家裡。本來劉柳是村子裡哥兒羨慕的對象,也一直看不上村裡的哥兒,覺得以後自己和他們一定不同。

村裡的小子,每每見了劉柳都得紅了臉,掙着搶着對他好。他針線好,那些哥兒也時常的羨慕他,同時劉柳也聽了很多酸言酸語,可他以此爲樂,覺得這樣才能凸顯出自己的不同來。

劉莊在劉柳看來是最不上檔的哥兒,長的那樣難看,像個漢子似得,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點沒有一個哥兒該有的溫柔和嫺靜。好好的哥兒不去學針線,每天跟着漢子上山打獵,野得很。他家阿麼就時常和他說:“你可千萬別學了那老不死的孫子一樣,整得像個漢子似得,看他家的孫子以後誰敢要。就是嫁了,也肯定是個二流子貨,得苦一輩子。”

他們家和劉莊家的恩怨他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在劉柳看來,劉阿麼就是不孝順,蠻橫霸道的人,自己爹的腿本來好好的,就是被他害的瘸了。害的旁人說是他來都是那個瘸子家的哥兒。

他心裡一直看不上劉莊,想着自己長得好,有爹麼,還有哥哥。以後怎麼嫁也肯定比劉莊嫁得好,到時候他家阿麼就可以好好的笑話笑話劉阿麼了。

在聽到劉莊和方致遠走的近的時候,劉柳是嗤笑的。方致遠是什麼人,是個名聲大街的人,一個連親爹都不認的人以後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劉莊不會是嫁不出去,就把主意給打到方致遠這樣的人身上了吧。

還沒等劉柳幸災樂禍呢,方致遠他舅舅就在劉家村買了他們家原先看好的地。他爹更是被方致遠的舅舅狠狠的打了一頓,那個時候,劉柳怨恨的同時,也在想着,方致遠的舅舅如此的暴力,以後劉莊真跟了方致遠也不是要跟着捱打。

可方致遠卻對着劉莊很是溫柔,即使劉莊不說什麼,可大家的眼睛不是瞎的,方致遠對着劉阿麼的尊敬,劉莊身上上好的料子,方致遠時常帶着去劉莊家的東西,對着劉莊的各種大方,都讓大家議論紛紛。不過,劉柳也只當方致遠窮大方罷了。

過了兩年,劉莊果然和方致遠訂婚了。劉柳很是在玩在一起的哥兒面前嘲諷了一頓,可沒過多久,方致遠的舅舅娶了個鎮上老爺的哥兒,村子裡的人突然傳出來,他舅舅要給給方致遠分地和鋪子和不少的銀子。

劉柳心裡是不信的,地還好說,那鋪子就連他也知道沒個兩三百兩銀子是甭想的。兩三百兩那是多少的銀錢,不說他家,恐怕連村子裡數的上的人家也是從來沒見過。

可事實就是如此,方致遠以後真的有地有鋪子有銀子。劉柳坐不住了,這劉莊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樣的漢子竟然給他定下來,真是太沒天理了。要是自己能嫁給他,那就是坐在家裡等銀子了,再說還有他舅麼那樣的家世,以後半點沒人敢小瞧他們家。

劉柳憤憤不平了,特別是他也到了說親的年紀了。可到他家來說親的都是地裡刨食的莊稼漢,吃飽穿暖就不錯了,肯定是比不上方家的家世的。這麼一想,本來不錯的人選,都能讓劉柳挑出不少的不是。

鄉下人家,其實對着長相不太挑剔,只要不是長得特別的醜就行了。在他們看來,哥兒好看不能當飯吃,娶個哥兒回來是要操持家務,傳宗接代的。就是小子們喜歡顏色好的,磨着家裡人來求親,可也被劉柳挑三揀四的態度弄的不高興了。

這下,劉柳就被留在家裡了,十七歲了,還沒個人家。這回,劉阿麼還搶了他們家打算蓋房子的地,劉柳心中爆發了。劉莊欺人太甚了,不就是定了方致遠了嗎?你這個樣子的,人家不定瞧得上,只是不好說呢。

於是,他就時常的在外面說劉莊怎麼怎麼樣了,多麼配不上方致遠啊。一些眼紅劉莊的人家也都跟着瞎參合,村裡的流言就漸漸的出來了。可惜,劉莊臉皮那麼厚,一點也沒覺得羞愧,還戴着新式的玉佩出來,把劉柳氣的不行。

正好,方致遠時常的來劉家村,劉柳專門去見了方致遠。一看,更覺得方致遠這樣的整齊的少年配着劉莊是委屈了。怎麼也得他這樣的才般配,劉柳就動了心思,想着把方致遠勾搭到手。

可惜,劉柳每次去路上裝作偶遇方致遠,總是不成功,方致遠往往目不斜視,直接趕着車子就去了劉家,從不半道停下來。有一次,他裝作跌倒了,坐在路邊,“哎呦!哎呦!”了半天,方致遠的騾車也沒停下來。

要是方致遠知道的話,一定得吐糟了,咱好歹是現代人好不好,路邊的行人不要扶,這已經是常識了好不好。再說他也不是聖父生母,見個人不方便就搭把手,真當他是梯子,是個人都能踩嗎?

眼看着方致遠的房子要造好了,聽說劉莊和他就要成婚了,劉柳急了,心裡一發狠,就有了主意。

劉阿麼辦的酒席十分的熱鬧,劉家已經很多年沒做過大事了,劉阿麼瞧着人來人往的場面,心裡高興。上樑要準備糖和小饅頭,還有一些果子,給了瓦匠喜錢,他們把正中的樑架上去,在把主人家準備好的東西撒在等在屋子底下的孩子中間。

酒席上,方致遠作陪,一點沒有孩子氣,把桌上的長輩陪的開開心心,個個都覺得自己有面子。劉阿麼瞧着更歡了,這樣的小子才能頂門立戶,沒得讓自己孫子受委屈。

吃了中飯,大夥就散了,方曾喝多了酒,方致遠和劉阿麼說了一聲,把他舅舅扶上騾車回去了。

方致遠和往常一樣的趕着騾車往林家村走,沒想到剛剛出了劉家村的村口沒幾米路就聽見了一聲:“噗通!”好似有人落水的聲音,隨後果然不出方致遠的所料,有人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好吧,方致遠不想承認,可必須承認有人落水了。這天氣還未入夏,水裡的溫度還是夠讓落水的人受罪的。哎,方致遠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變軟了,想想,還是停下了車子,看看那個落水的人。

劉柳在水裡撲騰半天了,他可是看着方致遠出來的,才往下跳的。要是方致遠沒聽到,那他可就虧大了。不過,瞧了瞧不遠處站在樹後的哥哥,劉柳心裡還是有底氣的。

方致遠下來一看,是個哥兒在水中折騰呢。他還做不到見死不救,可也不會貿貿然的就跳下水救人。那是腦子發傻的做法,不是那啥他是有家室的人,就是受過的教育,也都是告訴他,做人得見義巧爲。

方致遠想

想,回了騾車找了綁東西的麻繩出來,看看足夠長,又趕了回去。劉柳見方致遠沒救他又回去了,心中一片灰暗,以爲自己這次失算了,打算讓他哥哥出來救他上去。不管怎麼樣,自己可不能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可沒想到方致遠又回來了,可他手上的繩子怎麼那麼礙眼呢?方致遠不是該跳下水救人嗎?不管劉柳心中怎麼想,方致遠把繩子扔下來,對着劉柳說道:“這位小哥,你抓住繩子,我往上拉着你。”方致遠對着水中的劉柳高聲喊着。

劉柳沒法子,水裡太冷了,方致遠是鐵了心的不上當,他先上去了再說。劉柳拉着繩子往上爬,慢慢的爬到了岸上,剛剛到了岸上,鬆了繩子,方致遠就怕麻煩的收了繩子,往回走了。

劉柳看着要傻眼了,怎麼會這樣?好在這個時候,劉柳的哥哥李達出來了,朝着方致遠大喊一聲:“混蛋,你欺負去弟弟。”說着就要往方致遠身上打去。

方致遠楞了楞,心裡有些無語這事情太巧了,讓他本能的懷疑了。當然,他也不會傻傻的站在那兒讓劉達打,一個輕輕的轉身就避開了劉達,對着劉達說道:“這位大哥,小弟我剛剛只是瞧見令弟落水,用繩子把他拉了上來。至於你說的欺負,我是萬萬不敢認的。”方曾特地在落水,繩子上加重了語氣,告訴劉達,他們可是半點肢體動作也沒接觸,別瞎誣陷人。

劉達可不管這些,他可是和自己弟弟說話了,一定得讓方致遠認下這次的事情。不然,他弟弟劉柳怎麼嫁給方致遠呢?他大聲說道:“胡說,一定是你想欺負我弟弟,所以我弟弟才跳水的,你怕出人命才救他的。我告訴你,你想欺負我弟弟就跑了,門都沒有。”說着就要上來和方致遠糾纏。

方致遠這個時候,對着劉柳說道:“這位小哥,你家哥哥關心則亂,說錯了話,是否你給他說明一下,以證在下的清白?”事情不管怎麼樣也是這個哥兒引起的,自己在被他哥哥責問,這個哥兒一聲不是個什麼意思?

這就是劉柳自己設計來的,怎麼會自己拆自己的臺,他只是哭,並不開口說話。方致遠這個是時候要是不清楚被人算計了,他就是個傻子了。他被氣笑了,反而平靜了。

對着劉達說道:“你們兄弟倒是好算計,這仙人跳設計的不錯,不知道你們是想要銀錢還是圖其他?不過,我在這告訴你們,你們算計到了我頭上,恐怕是算計錯了。”方致遠說的話平淡無奇,語氣也得淡淡的,可劉達和劉柳卻是聽的有些發虛。

劉柳瞧着今天這事要是不定下來,自己也是沒臉見人了,乾脆出聲道:“這位兄弟,我哥哥他是關心則亂,錯怪了你。可我一個未婚哥兒,被你救了,這要是傳出去以後我怎麼見人呢?如此,我只有一死來證清白了。”劉柳說的梨花帶雨,語氣淒涼,一副身不由己,含情脈脈的看着方致遠的。

方致遠則是半點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這是在威脅自己?告訴自己,要是自己今天不讓他們滿意,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來逼自己,用輿論來壓迫自己。真是好算計,方致遠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

心中哀嘆:果然,好人做不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