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過繼

過繼

兩人說了一會話,太陽就出來了,這個時候剛剛入秋沒多長時間,早上天氣冷,到了中午天氣就暖和了。太陽一出,霧水就沒了,解決了心事,方致遠就跟着他舅舅去了他阿麼的墳上燒紙。

方致遠老老實實的給方升磕頭,同時也給原身燒些紙,心中默默的告訴他:李虎,你和你阿麼安心走吧,我會會的待對你好的人,更會用睜大眼睛看着,逼死你們父子的那兩個最後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報應。你安心吧!

方曾對着他哥哥的墓絮絮叨叨的說着話:“哥,你放心,虎子我一定會照顧好的,他以後就跟着我了,我有一口吃的都不會餓着他。至於李富,我倒要看看他費盡心思娶的人能把他的日子過成什麼樣。哥,你太傻了,來生啊,你就生成了漢子,挑個賢惠的哥兒,過那神仙般的日子。”

兩個人收拾收拾,帶着東西就下山了。方曾打算就在今天把事情給解決了,他帶着方致遠先回了林家村,當年李富和他哥是林家村的老里正和李家村的里正牽線搭橋的。現在林家村的里正是老里正的大兒子,叫林信,是和方曾一起玩大的,感情十分的要好。

而方曾還去請了個穩婆過來,把事情和林信一說,林信本就和方家要好,也是方升看着長大的。他的媒還是他爹做的,於情於理都要走一趟。不然,以後林家村嫁出去的哥兒是人是鬼也都能踩一腳了。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李富在家和村裡的幾個大漢正忙着把家中的舊傢俱搬出去,而正堂貼了白靈的地方已經貼上了喜字,還有幾個哥兒在準備成親用的喜餅。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方曾的到來,讓這個場面冷了下來,集體的靜止了幾秒鐘。李富看着已經一個沒見過的方曾心中有些發寒,他身上的傷纔好,一想起那樣被揍,他身上現在還有些疼。

他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笑着跑了過來,在看到方曾身後的方致遠,以爲是他去喊了方曾對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笑着說道:“大舅子,你怎麼來了。來,進屋坐坐。”

方曾面帶諷刺的對着李富說道:“不敢當你這聲大舅子,我哥五七未過,不知道你這是幹什麼?大紅喜字?喜餅?”他拿起那刺眼的紅字,面無表情的問道。

李富被這麼問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麼,而這個時候,從內門走出個圓潤的哥兒,他扶着肚子,對着方曾好像沒看見似得,看着大家都停了手,對着李富眉眼一嗔,柔柔的說道:“富哥,這是這麼了?明天可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趕緊忙可就來不及了。”

李富只是尷尬的笑了笑,讓其他人幹起來。方曾看着馮梅就是一肚子氣,舉起了椅子就把屋子中的大香屜上,轟隆一聲,那香屜就砸碎了,碎片濺的到處都是,馮梅尖叫着,一把就捂住了肚子。

幹活的人一看都感覺停下了,他們都是馮家的人,是馮梅的哥哥和哥嬤。爲着明天的婚事,村裡人不說什麼,可也嫌晦氣不願意來幫忙。他們這個做哥哥的卻是不能不幫,早些把馮梅嫁出去,早些了事。雖然大家心中不說,可也不一定看得上馮梅的做派。

方曾長的人高馬大,馮家的人有想出頭的,就被身邊的哥兒拉住了。人家是來找李富的麻煩,他們插什麼手啊,那麼一個大塊頭,他們能打的過?

李富連忙扶着馮梅,一把把他護在懷裡,輕聲的哄着,轉過頭卻是惡狠狠的對着方曾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告訴你這個是我家,是李家村,不用以爲會幾手功夫就了不得,我告訴你,要是你再給臉不要臉。我就要你出不了李家村。”

方曾嗤笑一聲,對着他身邊的林信說道:“林老哥,你看看,李富這是在威脅我呢。怎麼,你自己做什麼不清楚啊,和個喪夫之人不清不楚,兩個不要臉的賤人氣死我哥,我哥還沒過五七呢,你們就想着雙宿雙飛?想的美。”

李富一聽,心就虛了。馮梅卻是不依了,對着方曾大聲說道:“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和富哥兩情相悅,喜結連理是天作之合。你哥自己沒福氣,怎麼還怪到富哥身上,不要在這胡鬧了,我們又沒動手害人,你哥自己病死了,你說到哪兒去,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

方曾特別的氣,恨不得上去給馮梅耳光,還是方致遠拉了拉他。方曾回過神來,不屑的對着馮梅看了眼,對着李富說道:“就是爲着這麼個貨色,你害死我哥,他那個野種兒子害了我外甥半條命,你這個做爹也不啃一聲,還怪我外甥?”

李富做爹是方致遠在方曾面前告狀,看着眼前的混亂,對着方致遠就來火,對着方曾卻只會硬生生的說道:“小孩子打架再正常不過了,他自己掉進河裡了,還冤枉人。再說阿梅已經教訓過貴子了,誰讓他去找人麻煩,自己才倒了黴。”

方曾對着李富是鄙夷到了骨子裡,這個時候,李家門外已經站滿了來看熱鬧的村裡人,村子裡還未收稻子,家家戶戶都還清閒,所以,一看有熱鬧可看,一個村來了大半。

李仁這個里正也姍姍來遲,進了屋子內,看着一片狼藉,再看看方曾和林信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哥兒。他先是朝着林信寒暄了一下,再來和方曾打招呼:“大侄子,你這是怎麼了?有事好好說,好好說。”

方曾說道:“大伯,當年我哥是你給牽線的吧,現在他慘死,你可曾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還有,你李家村欺負我哥是外姓的,事事向着李家村人,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李仁做了十幾二十年的里正,到哪兒不是被捧着,現在被個後生頂成這樣,他心中也不舒服。雖然李富乾的這個事情確實不好看,可他畢竟是自己的侄子,難道要爲着個外人來打殺自己的侄子?

不過,方曾找上門,他卻不能這樣的說 ,只好說道:“大侄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你哥又沒人害他,是他自己身子不好,生病沒得。你這樣來怪我們也說不過去吧。”

方曾也知道李家村人的尿性,也不再這個話題上說什麼,是啊,自己哥哥是被氣死的,可沒人願意出來作證,外甥要是出來指證,不管如何,外甥的名聲卻是沒了。

他對着林信點點頭,林信開口說道:“李大叔,我們今天來還有一件事,我不太清楚,要是村裡有那不守夫道的□□之人,貴村應該怎麼處置?”

李仁心中有不妙的預感,但衆目睽睽之下,只好說道:“當然是先打一頓,再把他逐出村子。”他是知道馮梅的事情,所以才往輕了說。

林信笑笑:“李家村的人還真是仁慈 ,要是在我們林家村,這樣水性楊花的哥兒早就被浸豬籠了。”

李仁不接話,只是笑笑打圓場,林信卻是話頭一轉,對着馮梅指去,大聲說道:“現我林家村,方曾要我出面問一句,他哥夫被個水性楊花的哥兒勾引,兩個人不要臉的有了私情,李大叔,你說這馮梅該如何處置啊。”

李仁未開口,李富先開口了對着林信叫道:“胡說,你們不要信口雌黃,我知道方曾是對他哥的死懷恨在心,想給我和阿梅潑髒水。我和阿梅雖然要成親,可也是在他哥死後才定下的。你們要是看這個就想誣陷我們,也太看不起我們李家村了。”

李仁也在旁邊敲邊鼓,點着頭說道:“是啊,林賢侄,你看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啊。你們也不要聽風就是雨。”

林信只是笑,大聲對着衆人說道:“李大叔,小侄就是怕冤枉了好人,這才請了我們村子最有名的穩婆來,讓他給看看馮梅有沒有孕事。要是沒有,那麼我們林家村自然獻上三畜六牲給他賠禮道歉,要是有的話,那就請李大叔,按照李家村的風俗給處置了吧。也好清清風氣,正正人心。”

這話一出,馮梅和李富臉色煞白,慌慌張張的向着李仁看去。

李家村的人都知道他們有私情,可有了孩子卻是不知道的。李仁狠狠的看了一眼李富,可李富再不好,馮梅肚子裡也是他李家的種,要是真的查出了 ,孩子沒了事小,李家村就要壞了名聲 ,以後誰還敢把哥兒嫁進他們村裡來,哪個願意娶他們村的哥兒?

李仁這個時候,臉色也冷了下來,對着林信冷聲道:“林信,這是李家村,我們村的事情我們自己做主,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林信還是好脾氣的笑笑,接着卻是臉色一寒,拉着方致遠出來對着李仁說道:“好,那虎子這個孩子是我們林家村的哥兒的孩子,他被個外姓的孩子欺負,沒了半條命也沒人給出頭,他阿麼剛走,有人就做着後阿麼的款拿捏他,沒阿麼的孩子是根草,你們李家村的人不管,我們林家村管。”

方曾接過話來,對着李富說道:“虎子以後就過繼給我做兒子,跟着我姓方。我哥的孩子,沒得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糟蹋。”

方致遠是他第一個孩子,這麼多年下來,李富還是有些感情的,而且方致遠是個漢子,還這麼大了,眼看這就是個勞動力了。李富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再說自己的兒子給別人養,說出去也丟他的人。

他未說什麼,李仁卻是開口了:“不行,李虎是我們李家村的血脈,這麼能跟着你們方家,他有親爹,還有叔伯。給你養就是打了我們全李家村的人的臉,想都別想。”

李仁的態度堅決,一口回絕了。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