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城內,汪家大院。
張成氣急敗壞的看着面前的一羣家丁僕從,幾乎要跳腳了。
“噠噠噠”一陣馬蹄聲傳來,兩騎馬載着丁野和馮虎飛奔而至。
一見張成的模樣,丁野就知道被汪百強給跑了。此人老謀深算,只怕早就猜到事情會鬧大,一見情況不妙就腳底下抹油溜掉了。
果然就聽張成期期艾艾的道:“大人,汪百強跑了,就剩下這些下人……”
“人跑去了哪裡,問清楚了嗎?”丁野問道。
“還不知道,這羣傢伙一問三不知。”張成抹了一把汗水。丁野交給他的幾樣事情沒有一件能順利完成的,這要是給丁野留下一個無能的印象,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丁野的目光在那羣下人之中掃了一眼,就看到有個抱着頭的男子指間有一抹銀光。他定睛一看,卻是一枚銀色的扳指。
“把他拉過來。”丁野擡手一點。
那人一被拉起來,就連聲叫道:“幹什麼!你們拉我幹什麼?”
丁野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被冷如刀的目光一瞪,頓時閉上嘴不言語了。
“你是汪家的管家嗎?”丁野道。
“我不是!”那人連連搖頭,“我只是個普通的下人!”
“汪家一個普通的下人也會戴銀戒指嗎?我怎麼不知道汪百強對下人這麼大方?”丁野冷笑一聲。
那人渾身一抖,把手掌往身後藏去:“我這戒指是家傳的,這也犯法嗎?”
丁野的目光落回到其他下人身上道:“你們當中如果有人願意指認他的身份,現在就可以離開了。我保證汪家不會有機會報復你們,所以你們不用擔心。”
那人臉色微變,正要在說什麼,忽然有個丫鬟站起來道:“他叫馬文才,就是汪家的管家!”
“很好。給她十兩銀子,讓她走吧。”丁野擺擺手。
再看向馬文才,這傢伙卻已經鎮定下來,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張成厲聲喝道:“馬文才,你給我老實點,快說汪百強跑到哪裡去了!”
馬文才一歪腦袋道:“張百戶,你也別嚇唬我。我只是一個小角色,主人去哪裡難道還要告訴我嗎?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乾脆把我下獄吧!反正我沒有犯罪,用不了幾天就能出來了。”
丁野冷笑一聲:“用不了幾天?呵呵,看不出來你還很懂國法呢。”
“我沒犯法,你總不能把我關一輩子吧!”馬文才道。
他有這樣的口氣也是跟自信有關,別人不知道汪百強的靠山,馬文才心裡卻是清楚的。只要讓汪百強找到靠山出面,你丁野怎麼也要賣幾分面子的,到時候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蒼龍皇朝的事情不都是這樣嗎。
丁野微笑着道:“我的確不能把你關一輩子,不過只要一個時辰,我就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馬文才臉色一變,他哪裡不知道大牢裡那些恐怖的刑具。聽說落在那些殘忍的獄卒手裡,有幾百種花樣把人玩的死去活來!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汪百強跑到哪裡去了。”丁野的口氣中帶着無盡的冰冷,聽得馬文才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怕歸怕,馬文才還是梗着脖子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丁野便衝張成打個手勢道:“帶他到裡面去,讓他嚐嚐軍營裡的十八摸。”
一羣西涼兵立刻眉開眼笑的湊過來,拖着馬文才就往裡面走。
馬文才驚慌失措,連聲叫道:“你們要幹嘛?”
張成跟過去,口中笑道:“窯姐們唱的十八摸你沒聽過嗎?軍營裡的十八摸跟窯子裡的可不一樣,保證你試過之後永遠都忘不掉!”
汪家的下人眼睜睜的看着馬文才被拖進屋裡去,正不知所措間,忽然聽到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
“救命啊……”那慘叫聲正是來自馬文才,也不知道他受了什麼樣的折磨,聲音幾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慘叫聲接二連三,馬文才先是哭爹,後來是喊娘,再後來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顯然是被折磨的慘了。
外面的人看不到屋裡的情況,只能靠着想象。每一聲慘叫都讓衆人心裡一哆嗦,暗想馬文才的骨頭真硬,這要是換成自己,只怕挨不過幾下就招了。
忽然裡面沒了聲音,有人探頭探腦的往裡瞧,想看看馬文才是不是暈過去了。
卻見張成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來到丁野身旁附耳道:“大人,問出來了。”
“他去了哪裡?”一看張成的神情,丁野就知道事情只怕又出了點差池。
“據馬文才說,汪百強是去幽州找他的靠山……”張成欲言又止。
“他的靠山是哪一位?”丁野神情不變。
“是葉運成。”張成結結巴巴的道。
“幽州知府?”丁野眉頭微蹙。他怎麼也沒想到汪百強居然還有這般能耐,靠山的來頭如此之大!
幽州作爲省城,地位比起其他州府要高的多。同樣的道理,幽州知府的官位也要遠遠高出其他知府,能夠躋身於一省的大員之中。
有葉運成這麼一個靠山,也難怪汪百強敢煽動手下的礦工跟官兵對着幹,看起來他是有恃無恐啊。
“大人,我看此事押後再議吧。”張成乾咳一聲,“要真是涉及到葉知府……”
丁野卻是冷冷的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件事無論涉及到誰,汪百強都必須抓到!”
“啊!”張成以爲丁野沒聽清楚呢,那是葉運成啊,幽州知府啊,你的頂頭上司啊,你確定你還要去抓人嗎?
正打算再提醒一下丁野,卻聽丁野吩咐道:“馮虎,你和我一起去幽州。”
張成臉都青了,連聲道:“大人,你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汪百強觸犯了國法,我去把他捉拿歸案,有什麼需要考慮的?莫非你以爲葉知府會知法犯法,包庇罪犯嗎?”丁野反問道。
“這個……卑職不敢!”張成連連搖頭,他算是看出來了,丁野這是鐵了心了。
從西涼到幽州有大半天的路程,丁野和馮虎緊趕慢趕,總算在傍晚時分來到了幽州。
和第一次到幽州的時候許多人迎接不同,這一次兩人孤零零的穿過城門,誰也沒認出丁野就是前陣子剛剛在冰雪女神節上大鬧了一場的那位衙內。
他們一路上並沒有見到汪百強的蹤影,不過在城門口詢問了一下衛兵,得知半個時辰之前纔剛剛有一支從涼州來的馬隊進入城中,當中有個人的模樣和汪百強有七八分的相似。
“馮虎,你去葉知府的家外面等候,記得不論看到什麼都不要輕舉妄動,先通知我再說。”丁野略一沉吟,便做出了兵分兩路的決定。
等馮虎離開,丁野直奔幽州府衙。他估計汪百強來找葉運成也是臨時起意,兩人相見的地方不是府衙就是家裡。
等丁野來到了幽州府衙之外,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塞北冬天的黃昏來的很早,太陽都已經西沉落山,府衙裡才慢悠悠的走出零零落落的官員來,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回家了。
丁野一眼就瞄見府衙對面的茶館外有一顆拴馬石。那上面拴着幾匹馬,這些馬的神色都有些萎靡,身上也髒兮兮的都是泥點,一看就是剛剛跑了很遠的路。再看馬鞍上,可不就明晃晃的寫着大大的“汪”字嗎。
“果然在這裡!”丁野把馬留在鄰街,緩步走進了茶館。
茶館裡只有一桌客人,是三個身穿勁裝的莽漢,他們正百無聊賴的看着對面的府衙,一見走進來的丁野都是一愣。
“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當中一個人疑惑的道。
還不等另外兩個人回答,丁野已經如同一支箭般的動了,身形一閃來到桌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咔嚓”一聲,硬木桌子四分五裂。
“誰敢亂動,有如此桌。”丁野淡淡的道。
三個莽漢全都呆住,一時間汗出如漿卻誰也不敢亂動。
茶館的老闆和夥計嚇的魂飛魄散,正要躲避,丁野卻丟過去一錠銀子道:“賠你們桌子的。”
老闆接住銀子,收下也不是,不收更是不敢,只能捧在手掌心,那副樣子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丁野也不去理他,只是問三個莽漢道:“汪百強進去多久了?”
三個莽漢面面相窺,當中一個道:“你……你瘋了嗎?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知道啊,這裡是幽州府衙。”丁野好整以暇的道。
“那你還敢來?你知道我們老爺去見的是誰嗎?”莽漢的口氣越來越強硬了,“說出來嚇破你的膽!”
“砰”的一聲,他的口氣隨着身體一起飛了出去,撞碎了兩張桌子才貼着牆壁滑了下來。
“我的膽破不破不清楚,你這張嘴實在欠打。”丁野一拳把人打飛出去,臉上的神情絲毫不變。
“你敢動……”另外兩個莽漢一起出手攻向丁野。
“砰砰”又是兩聲悶響,他們兩個一起痛苦的跪倒在地。
“我問你們答,廢話少說。”丁野冷冷的道,“汪百強什麼時候出來?”
他的話音未落,府衙門口響起了一陣喧譁聲,丁野回頭一看,卻見一羣走出來的官員當中有個大腹便便衣裳華麗的胖子,不是汪百強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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