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破解空間
“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大家都說空間技術空間技術，但空間究竟是什麼呢？”
章小年身材矮小，一張娃娃臉，看上去像個小孩子一樣。但現在出現在他臉上的表情，卻莊重認真，非常成熟。
在一個空間創師製造的空間關卡里討論這個問題，巧妙而合適。旁邊三個人都聽得非常認真，常鳴問道：“對這個問題，你有什麼想法？”
機關師的研究一向是個人秘密，但常鳴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態度無比自然，旁邊在聽的兩個也覺得理所當然。
章小年彎下腰，從口袋裡掏出幾根小棍子，搭了起來。機關師的手十分靈巧，沒過一會兒，他就用這些小棍子搭成了一個四方體：“假設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它是由什麼支撐起來的呢？這些點與邊。同樣——”
他隨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盒子，把它打開。這是一個空間盒，實際可裝的容量比看上去大多了，“這個盒子裡的空間是用什麼支撐起來的呢？”他虛畫了一下，“雖然我們看不見，但它其實也有一個邊緣。那麼我們周圍的空間呢？它看上去沒有邊際，實際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點、這樣的邊、這樣的牆壁？”
“會不會有一個無形的結構，搭起了我們所處的空間？它與其它的結構相連，所以我們能用機關技術打開別的空間？”
章小年說得非常簡單，他的話卻把其他三個人都帶入了自己的思考裡。
他們通過第三關的速度比別人更快。表示他們的空間感天生就比別人更強。三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常鳴更是不斷掃視四方，漸漸地從若有所思變成了恍然大悟。
章小年一邊說，也一邊在思考，片刻後，他回過神來，撓了撓頭，笑道：“這只是我自己的一點想法，未必對哦……”
顧鎮打斷了他，說：“我覺得你說得對！以前。說到空間。它究竟是什麼，我也很模糊，但你這樣一說，我就有了一點概念！空間。也許就是一個一個的盒子。只是這些盒子的邊緣。我們看不見罷了！”
章小年摸着腦袋說：“嗯，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祝明環視四周，突然問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其實是在一個盒子裡？”
章小年說：“按照前面的情況來看，也許是在一個盒子裡裝的另一個小盒子裡。”
顧鎮點頭：“對，先前見到的那座山，是一個大盒子，現在這個石室，就是一個小盒子。”
祝明又問：“那我們能不能想辦法找到盒子的邊緣在哪裡呢？如果能的找到的話，說不定我們就能打開牆壁，直接出去？”
說着，她惡狠狠地做了一個斬斷的手勢，氣勢十足。
章小年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前面說的只是我的一個猜想，要怎麼去找到空間的壁壘，我沒有辦法……”
話音未落，常鳴突然向着他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我可以試試看。”
其他三人異口同聲：“試試看？你能試？”
常鳴一笑：“反正在這裡等也是等，不如來嘗試一下！多虧小年給了我靈感……”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了紙和筆，其他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對視一眼。嘗試一下？用紙和筆來試？
常鳴拉出一個平板，拆開來形成一張便攜式工作臺，白紙平鋪在工作臺上。常鳴伏下身體，拿起筆，在紙上寫寫劃劃起來。各種數字、符號、線條、圖紙從一角開始，向着白紙的其他方向蔓延。任何人都一眼能看出來，他是在計算！
但是，他是在算什麼呢？
……
“他這是在幹什麼？”
青銅祭司終於看見了常鳴。
他面前的九面光鏡跟隨着七大宗族的優秀子弟，其他八面各種摸爬滾打，全部在第三關裡反覆嘗試，中間那面則已經定格到第四關的四個人，畫面停止了動作。
這些關卡全部由葉平週一手設計，但比賽開始前，他就已經把關卡的內容告訴了神殿這邊的負責人。
這位青銅祭司當然知道，第四關需要湊夠七個人才能通關，他們在這裡等人也很正常。
他意外的是，在他最看好的三個年輕人之前，竟然還有一個人提前到了！這個人的通關場景，他之前竟然完全沒有見過！
青銅祭司看了葉平週一眼，雖然仍然不失尊敬，但明顯多了一分意味深長：“這位是誰？先前好像看見您與他打過招呼？”
葉平周說：“嗯，這是陸淺雪陸創師的弟子，剛從東梧州來，是專門來見我的。”
青銅祭司大吃一驚：“陸創師的弟子？沒聽說她有收徒弟啊？”
葉平周說：“她在給我的信裡提到過。說這孩子在數據上面能力很強，她非常看重。”
他說得非常坦然，青銅祭司恍然大悟：“難怪呢，陸創師的弟子，有這樣的成績很正常！”
東梧州嗎……青銅祭司心裡額外重複了一下這個三個字。
東梧州不久前剛纔遭遇了一次神罰，這件事在機關神殿眼裡，比機關戰爭更重要，這位青銅祭司當然也知道。但是，更令人注目的是另一件事情。也就是不久前，神罰騎士的隕落事件！
不到一個月時間裡，神罰騎士連續隕落了五十多人，比例超過一半……這事震動了天穹大陸，也震動了機關神殿。
不少神殿祭司都認爲，這件事明擺着跟東梧州有莫大關係。
剛纔遭遇神罰，神罰騎士就出問題。不是報復誰信？
但東梧州積弱已久，機關大宗師倒是有幾個，巔峰級的幾乎一個也沒有！唯一一名地創師早就回到了中央坤州閉關，肯定不可能是她，那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幹這種事？
青銅祭司的目光放在常鳴身上……地創師的弟子嗎……
他留心看了常鳴幾眼，又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這小子年輕過頭了！殺死神罰騎士的人，能力必定在機關大宗師之上！
常鳴在紙上書寫，其餘三個人在圍觀。青銅祭司問道：“那他現在在做的。就是在計算？”
葉平周點了點頭，他的手在光鏡上輕輕一點，“鏡頭”對準了常鳴面前的白紙，把他正在寫的內容呈現了出來。
青銅祭司看得一頭霧水。葉平周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
常鳴並沒有計算多久。
一開始。他還偶爾往某個地方看一眼。記錄下一個個數據，接下來，他完全趴在工作臺上。頭也不擡。
沒過多久，他就在紙上畫出一個圖形，接着對那個圖形進行進一步修飾，把一個個數據標註在旁邊。
章小年越看越吃驚，眼睛瞪得溜圓。最後，當常鳴完成工作，擡起頭來時，他指着這個奇異的圖紙，聲音都在發顫了：“這這這，這就是這個空間的結構？！”
常鳴點頭說：“如果我算得沒錯的話，就應該是這樣。”
話雖這樣說，他的表情卻挺自信的。他做的事情很簡單，只是反推一道立體幾何題而已。先得到數據，再從數據得出結構的形狀。
章小年也看出他的過程了，懷疑地問道：“最早的那些數字，你怎麼知道？”
常鳴是用神之注視得到的，但這話肯定不方便說。他笑着轉移了話題：“要確定這個結構的正確與否嗎？”
章小年立刻叫道：“要！”
顧鎮和祝明也是一臉的躍躍欲試。
常鳴拿起那張紙，對照着紙上的圖形觀察周圍的環境。
這時，人影一閃，顧鎮和祝明立刻警惕地看過去，又兩個人出現在他們身邊，其中一個正是傳送門前跟章小年搭話的那名少女。
少女看見他們，剛準備說話，立刻被祝明捂住嘴，在她耳邊小聲說：“安靜！”
另一個年輕男子也被章小年和顧鎮一起拉住。
常鳴很快站住了腳步，在空中虛劃了幾條線，指着某處說：“可以在這裡試試！”
顧鎮完全不見之前的穩重，躍躍欲試地問道：“怎麼試？”
章小年說：“我知道！用強大的能量進行衝擊！”
顧鎮一點頭，這時，他深吸一口氣，繃緊下頜。從脖子到肩膀到胳膊，他暴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可以看見一條條的青筋，肌肉明顯賁起。皮膚下面，好像像有一些青色的光線閃過，如同電光一般。
“哈！”顧鎮蹲步厲喝，青光乍現，他重重一拳打在常鳴所指的位置！
整個空間都微微搖撼了一下，但瞬間平息下來，什麼動靜也沒有。
章小年叫道：“能量不夠，我來！”說着，他手上出現一面圓鏡，鏡面轉動，變成一朵鮮花，從花蕊裡綻出強烈的光芒，顧鎮剛一收拳，光芒就轟了上去！
空間再次搖撼，很明顯，能量還是不夠！
祝明一聲嬌斥，一門巨炮在她手臂上出現，重重轟向同一個地方！
後來出來的兩人被鬆開，他們不知道這四個人在做什麼，但不妨礙他們幫手。兩人同時出手，巨大的能量彙集起來，衝向同一個點！
空間劇烈震動着，一道金光閃過，它成了最後的那根稻草——一瞬間，石室被震成了無數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