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毀滅與新生 八十九、夜宿
風翔打坐調息剛剛經過了一個周天，前來支援的凱妮絲終於趕來了。
她身後聖光構成的三對翅膀已然黯淡，落地後跟着就喘起了粗氣。很顯然，爲了儘可能的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凱妮絲聖光的消耗也是着實不輕。可她又不顧上自身的疲憊，落地後只是飛快地向風翔那邊望去。雖是通過無蹤所設下的精神鏈接，凱妮絲將風翔與格魯爾打鬥的所有細節都看在了眼中，可這時親眼看到了風翔的身影，她還是情不自禁地長長鬆了口氣。
繼而燦爛的笑容在英氣勃發的俏臉上綻放，凱妮絲一邊向風翔走來，一邊笑着打趣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豈止是幸苦！一不小心的話，可是連小命都不保呢！”風翔笑着應道，就欲站起身來。
今夜對風翔而言，着實是極爲漫長的一夜。先是追殺托爾千里，路途中又先後將五隻戈隆擊殺，最後與格魯爾的那場鏖戰更是耗費掉了他全部的體力與心神。戰後雖是及時打坐進行了調息，但依然處在虛弱的情形當中。
臉色也很是蒼白，對於他情形瞭然於心的凱妮絲，見狀連忙上前攙扶。雙手剛剛遞出一半，凱妮絲忽地怔住了。她眯着眼睛，盯着風翔腳下看着，不大肯定的問道：“你現在是浮在空中？”
“沒有啊，我並沒有使用舞空術啊。”風翔古怪的回道，在這瞬間，失重感卻忽然傳來，跟着又有了腳踏實地的感覺。這些連他也疑惑了起來，“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他有些想不明白，心神因爲之前的苦戰而一耗而空，這時連思考都變得有些困難。風翔索性不負責的說道，“也許是格魯爾頻繁使用改變引力的能力，而讓這裡磁場變得混亂了吧……”正說着，身子又小幅度地晃了一下。
凱妮絲連忙上前將他扶住，將右手擔在了自己肩上，這才讓風翔能夠平穩地站在地上。
風翔大口的喘息着，耳邊凱妮絲傳來的呼吸聲也頗爲的粗重。不知怎麼的，這情形讓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扭過頭看了凱妮絲一眼，發現她臉上也隱隱有些笑意。
笑聲，旋即徒然在兩人間綻放。
笑聲裡，凱妮絲忍不住抱怨道：“你實在是太冒險了！當初就應該聽我的，等我和你匯合之後，再繼續行動的！”
“等你過來又有什麼用！？你如今這情況，也就是勉強能夠對付那兩隻戈隆吧？和格魯爾對上，還不是拖我後腿？”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凱妮絲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回道，“現在到底是誰，一個人連戰都站不穩了？”
“……我打倒格魯爾總是事實吧？”
“……”
彼此間很是說了些相互拆臺的話，傻笑聲也漸漸跟着停止了下來。
在最後，凱妮絲幽幽地嘆了口氣，“看你今天的戰鬥，我和無蹤需要更加努力的去追趕，方纔不至於被人丟下啊……”
風翔微微一笑識趣的沒有接話，只是張望了一圈，開口說道，“我們如今這個樣子，要想連夜趕回去真是不大現實，還是就在這裡休息上一夜算了。”
雖然說，要是一定要趕回去的話，風翔也有辦法。只是他、凱妮絲、無蹤三人對於魔力的引導都不很在行，召喚劇毒之翼所需要的魔力便算是挺寶貴的，拿來當作交通工具，位面就顯得有些不智。
凱妮絲對於風翔的提議沒有意見，風翔跟着便從儲物空間中拿出了旅行筆記。利用能量主宰，將凱妮絲送來的聖光能量轉化成爲開啓筆記所需要的魔力。
小屋便在一陣光芒中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對於風翔之前的言辭還有些餘憤微消，凱妮絲面對着小屋白了風翔一眼，“如果我沒有趕來的話，只怕某人今夜就得風餐露宿了！
風翔只能苦笑，明智地充耳不聞，他伸手拉開小屋的房門，因爲扶着他的凱妮絲沒有移步而無法進入，便大聲對裡面喊道，“小娟，準備些吃的！要快點地，我現在快餓死了！”
風翔的這個要求，小娟很容易就能夠做到。
畢竟當生化病毒席捲這個世界超過半年之後，如今可以放心進食的食物，大多都侷限於真空包裝的食品以及罐頭。只要不計較口感，它們都是隻消加入便可進食的。
可當超過十人份，堆積在餐桌上能疊出個小山的食物盡數被風翔一掃而空後，站在一旁伺候的小娟，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勸說起來，“主人，這樣的暴飲暴食，可不是個好主意。”
凱妮絲也覺得有些奇怪，她剛剛跟着風翔一同用餐，早在二十分鐘前便吃飽了。而風翔呢，直到現在，手中的筷子仍然沒有停止下來的跡象。她有些疑惑，笑着打趣道，“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能吃？難道這就是你從格魯爾那裡得到的新能力？感覺並沒怎麼有用嘛。”
“怎麼會？”風翔搖頭笑道，揮揮手讓小娟繼續準備食物，跟着沒好氣的瞪了故作驚訝的凱妮絲一眼，“你真當我是豬嘛！”
“難道不是嗎？”凱妮絲微笑着比了比桌上無數空了餐盤，提醒風翔請不要無視它們。
“我所掌握的能量，本是就爲了淬鍊人體而存在的。所以呢，我通過大量進食，也能夠爲氣進行補充。”風翔大概解釋的同時，依然吃個不停，又問道：“難道你還沒有發現，我比剛纔要精神了許多？”
“……這倒是。”凱妮絲釋然地笑了笑，卻仍沒有放過繼續取笑風翔，“這麼說來，日後真要對付耐奧祖的時候，你或許應該給儲物空間裡裝滿食物，以方便及時回覆能量了？”她還比劃着，“比如邊吃邊打什麼的。”
“……你到底在想什麼東西啊喂！”風翔怒了，不得已的再道，“這樣方式其實是很沒有效率的。如果不是像今天這樣大的損耗，我也不會這麼做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凱妮絲的臉上居然還有點遺憾。她趕在風翔咬牙之前，輕聲笑了起來，轉而說起了其它的事情，“我們與無蹤、愛麗絲明天匯合後，就立即出發嗎？”
“不。”既然說起了正事，風翔也不得不認真起來，“剛剛與格魯爾交戰時，我有了些微妙的領悟，想趁着那種感覺沒有消失之前，閉關幾天，將它完全地鞏固起來！”
“這樣也好。”凱妮絲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她可是將風翔與格魯爾的打鬥，完全的看在眼裡的。說到這件事情，她整個人甚至都跟着興奮了起來，“你最後那一劍到底是怎麼回事？是又一次使用那個能力嗎？”
“不，我並沒有使用時間暫停……”說起來風翔自身也是有些疑惑的，他那時分明只遞出了一劍，結果卻在四處地方不約而同的造成了傷害，而且還是在凝於劍上的劍氣沒有分散的前提下，達到那個結果的。
這就道理上而言，理應是說不通的纔對。
凱妮絲同樣也有這樣的認知，“沒有使用？這怎麼會！？”激動裡，她腔調都有些變了，“那一劍可不是複數攻擊那麼單純的打擊！別說以你的速度都無法做到那點——就是真的做到了，力量上的表現也是同樣的不對——我可是看的分明，你那時製造出四處傷害，可都是需要你傾力一擊方能做到的！”
“這我也意識到了。”風翔點了點頭，跟着卻又攤了雙手，“可我至今也沒能完全弄明白呢——如果真的全都明瞭了，我還這麼緊巴巴的趕着去閉關幹嘛？”
凱妮絲立時沒了言語。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小娟將新準備好的飯菜送了上來。許是小娟擔心之前的那些食物油膩過多，這時送來的倒以素菜爲主，這些放在平常年代不值幾錢的菜蔬，如今可是難得珍貴的緊。裡面有許多的，還是十三號庇護所的倖存人們親手種出來的，小屋裡如今的存貨也已經不是很多。
足可見小娟對她主人的關心與體貼了。
然而風翔倒是不怎麼領情，他可是標準的肉食動物一隻，如今見桌上滿都是素食，進食的速度迫不得已的也降了下來。
他跟凱妮絲一起吃了些由水果罐頭拼湊成的餐後甜點，再度開口問道，“那麼你呢，我閉關後有什麼打算？”
“你都這麼拼命了，我當然也要更加努力了啊。”凱妮絲認真的答道，跟着搖了搖頭，“不過在那之前，估計還有些瑣事要去處理才行。”
“恩？”
“既然你要閉關。那我就有時間去爲這裡的人們做更多的事情了。”凱妮絲嘆道，“雖然和他們接觸的時間還很短暫，但有些事情卻是能夠確認了。他們的食物、武器、藥物等各種物資，大多都存在了短缺。我打算儘可能的幫助他們。”
雖然說大陸這邊不比美國，有着太平洋、大西洋的保護要相對安全許多。與耐奧祖同處於一個大陸，委實是這些人民的不幸。風翔他們就算幫得了他們再多，前腳一走，後面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然而，只因爲這個原因就對這裡的人們於不顧，卻也不是聖武士的凱妮絲所能夠做出來的事情。更別說，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風翔今夜所遇見的這些人們，還都是他的同胞。
所以，幫助他們過得更好一些，同樣也是他的心願。
這時，風翔沒怎麼思考，就對凱妮絲鄭重的說道。
“……那麼，就萬事拜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