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本來那沒有助力的小船在這寒水灣的湖水當中快速的疾馳着,可是當小船行駛到湖水中央的時候。
林濤駭然的發現,那湖水竟然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冰。而一開始結冰的地方正恰恰好是小船的四周。
也不知道這小船因何而來的助力,當湖水剛剛結冰的一剎那,小船竟然是破開了冰層繼續向前,絲毫沒有被停止的意思,僅僅是整個船身稍微的停滯了一下。
然後那湖面上的冰層就像是不死心一樣,被破開之後便又瞬間合攏,並且呈包圍之勢,將小船整個包裹了進去。
如此,破開……合攏……破開……合攏……
也不知道經過了幾次之後,小船那無處而來的助力終於像是消失了一樣,船的速度開始慢慢的降低了下來,最後被厚重的冰層包裹着,再也行駛不動一分一毫。
而林濤肉眼望去,卻是驚訝的發現。寒水灣的湖面結冰的地方僅僅是小船的周圍大約一百多米的湖面,而其他地方卻依舊是波光粼粼,儘管陽光無法射到湖面。
見到眼前的一幕,林濤算是徹底的驚呆了。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違他的邏輯。
“看來是神力的作用了!”林濤心中想着,除此之外他再也找不到別的解釋。對於這個世界有神,林濤早就相信了。當然他也知道神其實不過最初的時候也是人,只不過是做到了人做不到的事情之後,被人口口相傳,便有了神。另一種說法,其實神就是強大的人,強大到了這些人已經不能夠在算作是人。
林濤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將目光先後掃了掃疆無邊,只見疆無邊的臉上也是一抹茫然和驚懼。而那個滿臉樹皮模樣的怪人卻是一臉的凝重,儘管從這幅怪異的臉龐上想看出他的表情並不輕鬆。
也就在這個時候,這個滿臉樹皮模樣的怪人慢慢的蹲了下來,下一刻,卻是跪在了小船的甲板上。雙眼虔誠的凝視着寒水灣的湖水,雙手合十,口中唸唸有詞。
“哇……咪……啦……蚋……咯……畧!”一陣低沉的怪異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冒了出來。
林濤回過頭望着他,全然不知道這個怪人最終冒出的這些個字是什麼意思,甚至是聽也聽不懂。
當聲音停止的時候,這個滿臉樹皮模樣的怪人慢慢的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然後帶着無比虔誠的神態,將右手緩緩的伸出了小船,垂在寒水灣的冰層之上。
“啪!”一聲細微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響起,當那滴讓林濤驚訝的藍色血液緩緩的滴落在冰層上之後,那本就詭異的冰層似乎像是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竟然開始緩緩的融化。
不,那不是融化,應該叫做撤離……
林濤苦笑了一聲,心中的好奇自然是不言而喻。而更加好奇的是,這個滿臉樹皮模樣的怪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爲什麼他駕駛的小船可以行使在連一片絲布都無法漂浮的寒水灣湖面上?甚至是不需要任何動力就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前行?而遇到這片詭異的冰層之後,爲什麼他的藍色血液像是可以驅散這些冰層。
太多的好奇籠罩在了林濤的腦海之中。
他本就是一個好奇的人,或者說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一定要將自己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弄個清楚纔會罷休,骨子裡就是一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
方纔在疆無邊的暗示下,一直保持着心中的好奇,沒有將這些疑問問出來,可是直到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這位老先生,請問只是怎麼一回事?”林濤想了想之後,還是決定用老先生這個稱呼叫眼前這個怪人。其實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林濤的心情也是十分緊張的。
當聽到林濤的話的時候,疆無邊立即回過頭望着他,眼神裡面諸多的責備,又像是嘆息,彷彿在說,“不是讓你不要說話麼,怎麼不聽我的話,還要說話呢?”
而林濤因爲心虛,卻是沒有用自己的眼光對着他。
出乎意料的是,那艾塔族的老者聽到這樣一句話的時候竟然是毫無反應一般,沉默了片刻。然而片刻之後,以一種憤怒的語氣道:“買了一張票,卻上了兩個人?”
林濤愣了愣,全然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不過下一刻,他看到疆無邊那一陣紅一陣青的臉色之後,才明白過來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依舊是莫名其妙,林濤不知道對方爲什麼會這麼說。什麼叫做“買了一張票,卻上了兩個人”。不過林濤不笨,腦子轉一轉之後,也就理解過來。很顯然,這一艘船並不是那麼容易上的,一定是有什麼古怪,而古怪就古怪在船上。不然的話,試想一下,既然連一塊絲布都在寒水灣的湖水當中漂浮不起來,這艘船又是如何能夠行使的?隨即,林濤想到船身周圍的圖案,看來那些圖案並不像是看起來那樣沒有用。
大膽想象一下,或許假設沒有這樣一艘船的話,或許是根本就無法通過擺渡的形式到達對岸的。這麼說來的話,搭乘這艘船必然是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至於,代價是什麼,林濤就不得而知了。而那一句“買了一張票,卻上了兩個人”更是讓林濤感到疑惑。難道說自己和白電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上船來,對方也沒有發覺麼。這怎麼可能?
疆無邊似乎是看出了林濤心中的好奇,當下開口說話道:“不要驚訝,艾塔族的人都看不見,甚至聽不見細微的聲音,只有當你說話,才能夠知道你的存在。”說到這裡,他苦笑的一聲,似乎在責備林濤不應該不聽自己的勸說出聲說話。
林濤愣了愣,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一族,看不見人,甚至是聽不見細微的聲音。如此一來,林濤便知道疆無邊當初是打算矇混過關。想到這裡不禁苦笑了一聲,心裡有些懊悔自己不應該不聽對方的勸說,開口說話。
“要麼買票,要麼下船。”艾塔族老人那冰冷冷的聲音傳進了林濤的耳朵裡,顯得是那麼的刺耳。那聲音本就空洞,顯得沒有絲毫的情感,此刻更是說不出來的讓人厭惡。
疆無邊乾咳了一聲,笑着說道:“先生,剛纔是我出的主意,讓我的朋友不要說話。那麼船票就讓我來買吧。”
那艾塔族老人聽聞疆無邊這麼一說,反而是淡淡的笑了一聲,這笑聲傳進了疆無邊和林濤的耳朵裡,像是帶着一絲嘲諷。“我這裡只會問坐船的人要,別人代付也沒有,難道你不知道麼。”
疆無邊被對方呵斥了一聲,臉色變了變,坐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林濤意識到這個時候必須要自己說話了,當下望向艾塔族的老人,皺着眉頭問道:“怎麼付?”
那滿臉樹皮模樣的怪人藍色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興奮的神色,道:“五年的壽命!”
林濤以爲自己聽錯了,愣了愣,隨即不相信一般重複的問道:“什麼?”
“五年的壽命!”
林濤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向對方,低聲罵了一句神經病。“坐你一次船,就要我五年的壽命,你是在敲詐麼?好吧,即便是我想要給你,你怎麼收?”
那艾塔族的老人也不生氣,帶着嘲諷的笑容道:“冥感幽地的通河船不是那麼好坐的。沒有我,你們除非繞遠路通過寒水灣,想要從水路過去簡直是癡心妄想。”說到這裡,他再一次的重複,“五年的壽命!交還是不交,不交,下船!”
林濤見對方如此不講道理,心裡微微來氣,但是卻又不能在眼前和小船之上和對方發生爭執,畢竟現在船行駛在寒水灣的湖面之上,而這灣水古怪的很。況且,林濤和不認爲對方是一個軟柿子。
五年的壽命,這是一個很虛無渺茫的代價,但是珍貴程度毫無疑問。假如自己活個一兩百年的話,五年的光陰倒也算不上什麼,可是若是自己陽壽本就很短,這五年可就顯得異常珍貴了。
但是此刻人在屋檐下,卻也不得不低頭。沒有這艘船的話,林濤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在寒水灣。
當下,不禁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吧,五年的壽命!”
見到林濤答應了自己的要求,艾塔族的老人這才笑了笑,轉過身去,不再說話。不過這笑容落在林濤的眼睛裡是如此的醜陋。
到了現在,林濤的身份已經曝光,疆無邊和他也就不用像先前那樣再有顧忌,不敢說話。當下你一言,我一語說起了話來,全然將身邊的怪人當做不存在一般,而那怪人一雙藍色眼眸始終望向寒水灣的深處,眼神十分複雜。
林濤看着身後看向那人的眼角一抹藍色,心中不禁一驚,這淡藍色眸子真的看不見任何東西麼?那爲什麼又像是有意無意間掃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