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彩虹

路對,就接着走吧,風雨過後有彩虹——演唱:章前歌

隨着達利元成功地開啓獻祭,一股壓倒一切的力量,在林笑等人的身影中無可阻擋的出現了。

此時,他們那虛幻的影像伴隨着靈魂之力的再度充盈,也跟着清晰了起來。在五人的合力抵禦下,那股似乎無法承受的能量風暴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許多,不再對衆人構成真正的威脅。

更爲可喜的變化發生在程依依那裡。此前,對着冷山靈魂之力所形成的入口嚴加設防的噬靈蝶,似乎找尋到了新的目標,無視威脅般地放棄了所有防衛,將之完全暴露在喜出望外的程依依面前。

只是,程依依的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因爲她發現噬靈蝶的目標赫然就是靈魂之力大漲的林笑等人。

這一切不用說,都是因爲獻祭所造成的。無論是死裡逃生的衆人,還是轉移目標的噬靈蝶,無不是受到獻祭的影響,產生了巨大的變化。

林笑他們自是不用多說,五人同時暴漲的靈魂之力再合攏到一處後,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提升,也使衆人有底氣來面對與噬靈蝶間的博弈。至於噬靈蝶,更是對眼前這五道因獻祭而產生的大餐垂涎欲滴,巴不得將幾人一口吞下,以完成自己最後的蛻變。

事實上,林笑等人並不清楚,噬靈蝶的成長過程是一個從簡到難,層層推進的過程。尤其是到了眼前這最後一步時,所需的靈魂能量不是普通的龐大,甚至光有量的累積還不足以令它破蛹而出。

此時,噬靈蝶最需要的什麼呢?是那種與自身魂力相契合,極爲匹配的爆炸性力量。只有依靠這種力量的加持,它纔有可能真正的成功,進化成噬靈蝶中的“完美體”!而令它真正瘋狂的,就是林笑等人在獻祭過後,爆發出的強大魂力,讓它有了這種契合的感覺。

不同於當年的冷山,那種後天加工過的美味雖也可口,但始終是比不上天然的食物來得酣暢淋漓。也正因如此,噬靈蝶完全放棄了對冷山這道靈魂之門的保護,開始集合自己全部的力量,對林笑等人展開瘋狂的吞噬。

“依依,別愣着了,快切斷那道靈魂通道的入口,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就在程依依被眼前的一幕驚呆時,一直保持着冷靜的林笑大聲提醒道。

面對着噬靈蝶傳來的一Lang高過一Lang的靈魂威壓,林笑剛剛躥升起來的自信心又開始受到打擊,但他知道,只有封住那道入口,衆人才有唯一的獲勝機會。

幸好,程依依的反應也是夠快,林笑的話音剛落,她就展開了封印工作,將面對噬靈蝶的重任交給了身後的四個同伴。她知道,在這種危機時刻,每個人只要全力地信任對方,盡好自己的職責,才能脫離當前的險境。

只是,留給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噬靈蝶的全力衝擊非同小可,即使以衆人剛剛得到獻祭的大幅刺激後生成的靈魂之力,也只能像是暴風雨中的一葉孤舟般,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性。

“記住,不能放棄,不能退縮!我們要跟它搶時間,只要依依封住靈魂入口,我們就贏定了!”林笑鼓勵衆人的話語不斷在他們腦海深處響起,也催發出了大家強烈無匹的鬥志。

依靠着這股戰意,林笑等人始終不離不棄,不輕言後退,將自己的防線的守得牢不可破。暴虐的噬靈蝶即使一次次呼嘯而過,給他們的靈魂帶來撕裂般的痛楚,也沒有挪動衆人的身影,反倒是在多次的鎩羽而歸後,產生了焦急的心態。

它此時是不得不急,躲在林笑等人身後的程依依已經開始封印起那道靈魂之門,一旦讓她成功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本來按照噬靈蝶的打算,在自己調集全部力量後,只需一兩次的突擊,這些小爬蟲肯定就會土崩瓦解的。可惜,事實卻出乎意料的艱難,也讓它陷入了眼前的僵局無法自拔。

“封印成功了!”就在林笑等人苦苦支撐着局面,馬上就要無以爲繼時,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適時地傳來了。

“好,反擊的時候到了,依依,我們做縮頭烏龜做了太久,是時候給它點厲害瞧瞧了!”林笑壓抑已久的心情終於得到釋放,與噬靈蝶決一死戰的時刻已經到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衆人決死的心態,噬靈蝶的龐大身影也在一瞬間更加清晰了幾分,顯然,它是將剩餘的所有力量都放到了接下來的這一擊中,打算趁着能量還未徹底紊亂時與林笑他們決一勝負。

“來吧,旋風殺陣,破!”

許久未曾出現的旋風殺陣再次重現江湖,這倒不是林笑自己一人的異想天開,實是五人心意相通下的共同產物。在決戰的瞬間,他們不由自主地按照旋風殺陣的陣型站好方位,就連林笑的手中都出現了一把虛幻的槍影,將氣勢提升到了頂點。

果然,這一槍刺出,五人的靈魂之力全部匯聚成那一道槍影,仿若實質般的影像,令噬靈蝶產生了一股絕望的氣息。

“轟”的一聲,本應不曾存在的巨響於林笑五人的腦海中同時出現。而伴隨着這聲巨響,噬靈蝶那龐大的身影在林笑這一槍下灰飛煙滅,形成無數道細若毛髮的光絲,在空間中飛射開來,變幻成一片璀璨絢麗的奇景,震撼着衆人的心神。

“靈魂歸位,大家謹守門戶,務必要撐住這股能量亂流的衝擊啊!”強忍着眩暈與不適,程依依在迴歸本體前再次提醒衆人,只有度過這最後一道難關,纔算是真正的成功啊。

此時,祭壇外的達利元因爲方纔施展了獻祭之術的緣故,臉色有些微微發白,只是他沒料到自己剛坐下沒多久,衆人便再次發生了變化。

“快,準備應對接下來的任何突變!”顧不得在石階上休息,達利元猛地站起身來,向衆人喊道。只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突變呢?

讓達利元躁動起來的,是圍坐在蝶蛹身旁的林笑等人頭頂上那五道毫光。就在剛纔的一瞬間,那五道毫光像是突然發狂了一般,從噬靈蝶蛹頂上那處光點反向噴出,猛烈無比地向衆人的天靈蓋灌去。更誇張的是,五人的腦袋上還飛濺出肉眼可見的點點星光,散發出人眼不可直視的光亮。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直跟着達利元身邊的楊萬里忍不住驚呼道,在他想來,即便是能量亂流的衝擊,也不該猛烈到如此地步啊。

按照這種強度的灌輸,即便五人是銅身鐵臂,也絕經不起這樣的敲打,遲早會肉身崩潰化爲飛灰的。

“唉,看來噬靈蝶蛹內蘊藏的能量,還是大大超出了我們的估計啊。”達利元搖搖頭,面對着眼前這種幫不上忙的局面,只能長嘆一口氣道。

的確,作爲吸取了雅利安族數千人靈魂之力長達五十餘年的噬靈蝶,其體內的能量真的是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只不過因爲尚未完全成熟的關係,其中的大部分能量並不能真正的爲它所用。

正因如此,林笑等人才有機會與之一拼,並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也正因如此,林笑他們纔要承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能量衝擊,並且還是直接作用於肉身之上的。

此刻,即使是經過了古神香芝的淬鍊,雅利安族體悟訣的改造,林笑的身體還是不能負荷這種衝擊。好在還有五星攝魂陣的存在,還有程依依這個陣法高手在。

早在動手的前幾天,程依依就已經告誡過衆人,對付這種能量亂流,唯一的方法就是疏導,而不是硬碰。現在,林笑就將這點充分發揮,利用體內的丹力與念力,將衝擊而來的能量引導入四肢百骸,通過微張的毛孔一絲絲散發出去。

並非是林笑不想得到這種力量,實在是因爲這種力量中充滿了各種負面的因子,已經不是純正的能量體,就算自己強行吸收的話也是走火入魔的下場。

就這樣,林笑不斷地將奔騰涌入的能量導出,身體四周形成了一個異常混亂的力量磁場,使得任何想要靠近的人都不敢邁前一步。

“希望他們分流的速度能夠快於能量的輸入速度……”楊萬里心中默唸着,一直皺眉擔心着此事。儘管林笑他們五人已經將噬靈蝶的能量分成五份,但那麼龐大的基數下,就算是五分之一的能量,也足夠衆人忙活的了。

果然,楊萬里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林笑此時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體內的能量在不斷地積累增多,即使已然用盡渾身解數,那分流疏導的速度始終是慢上了不少。再這樣下去的話,林笑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逃不出那個結局,爆體而亡。

可是,林笑這時想的卻不是自己,他擔心的李傲行等人。毫不誇張的說,現在的林笑絕對是五人人實力最強的那個,可即便是他都無法及時將能量亂流排出,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

正如林笑所預料的那樣,無論是李傲行和程依依,還是方玉竹和石敢當,都無法承受這種能量傾瀉的速度。四人的嘴角已然滲出絲絲血跡,全身的皮膚也在一點點膨脹起來,隨時都有爆裂開來的危險。

看着衆人發生的變化,楊萬里和達利元等一干雅利安人俱是一臉焦急。他們此時已經明白噬靈蝶的危險盡除,心裡除了對林笑等人的感激外,現在所盼望的無非就是這幾個少年能夠全身而退罷了。只是,眼前的局面卻分明在告訴他們,這一切都是癡心妄想。

“不行,就算是死也絕不能讓他們有事!”就在所有人幾乎不忍再睜着眼睛,看到即將發生的慘劇時,林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你們看,五道光柱又發生的變化!”布達拉的聲音再度將衆人從沉痛中驚醒,而眼前的變化也再次讓他們心緒劇烈地翻騰起來。

只見場中原本粗細均勻的五道光柱,突然像是找到了宣泄口般,調整了輸出的分佈,更多地向林笑那邊衝去,令他頭頂上的那片毫光愈加燦爛奪目。

“這是怎麼回事?”看着林笑腦袋上增粗了有一倍多的光柱,楊萬里不由失聲道。

只是,此時沒人能夠回答他,真正瞭解其中奧秘的就只有林笑自己了。

“奶奶的,儘管放馬過來吧!”此刻,林笑更是沒時間理會衆人的疑問,他的心神已經完全傾覆在洶涌而來的能量亂流之中,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

原來,就在剛纔那刻,林笑將自己體內抵禦能量亂流的丹力與念力完全撤消,使能量亂流像決堤的洪水般宣泄而出,因此才減輕了其他人的負擔。自然,他這時承受的壓力就是難以想象的了,這種力量的衝擊已經讓他連心中的吶喊都無力發出。

奔騰肆虐的能量亂流似乎在譏笑林笑的不自量力,盡情地在他體內破壞着一切,毀滅着一切,將勃勃生機從林笑身上一絲絲奪取。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林笑的體表就像是爆發的火山般,裂開一條條紅得發亮的血痕。

這些血痕是皮膚在一寸寸的崩潰,那些紅得發亮的則是沾染了能量亂流的血液,遍佈全身,甚是可怖。只是還沒等達利元他們發出驚呼,那些裂痕竟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了,雖然在下一個瞬間,它們還會裂開,但眼見着如此反覆數次後林笑還安然無恙,楊萬里等人已稍稍放下心來。

“雖不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至少我們已不用擔心林笑會突然爆體而亡了。”海雅呆呆地睜着雙眼,似是囈語道。

“就算這樣,這種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啊。”嘎烏面孔扭曲道,彷彿那些痛苦就發生在他自己身上一樣。

“幸好,林笑他不是一般人……”楊萬里此時只能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來安慰達利元他們這些同樣關注林笑的雅利安人了。

這麼多人在爲林笑擔心,大家心中的祈禱即使不能上達天聽,卻也多少在發生着作用吧,不然的話,林笑爲何又被體內深處的一股暖意拉回思緒,重新恢復了神智呢?

勉強聚集精神,進行了一番內視,林笑發覺自己此刻的情形只能用悽慘二字來形容。破損殆盡的筋脈還不是問題,大不了以後做個普通人也一樣能瀟灑度日,關鍵是體內的能量亂流還在以驚人的速度累積着,若不是外圍那層不知怎樣形成的奇怪薄膜,自己早已死翹翹了吧。

這層包裹着能量團的薄膜還在不停膨脹,難得的是它的伸縮性極強,至少現在看來還沒有支撐不住的趨勢。林笑對此除了好奇外,就是一籌莫展的苦惱,如何解決這些蜂擁而至的能量團呢?疏導的速度已經遠遠不及輸入,除非在自己身上多開幾個口子,否則是怎樣都來不及的。

“口子?出口?”想到這,林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既然疏導至體外已經沒有效果,那就只能在自己的體內開闢新的去處了,念海和丹田,這是他目前能夠想到的僅有的兩個地方。即使不純的能量會與自身的力量發生衝突,林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死馬當活馬醫,能多活片刻也是好的。

忍住體表處傳來的陣陣劇痛,林笑用僅存的那絲理智,引導着能量亂流向這兩個地方衝去。直到這一刻,他還不知道那層包裹着能量團的薄膜就是古神香芝留下的暖流,也正是憑藉着這股暖流的力量,他才能及時修復身體,不至崩潰。

這時,也正是在他的誤打誤撞之下,終於讓能量亂流找到了正確的歸宿。因爲,擔憂能量團中的雜質會給自己帶來影響的林笑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古神香芝形成的那團暖流擁有淨化一切能量,清除其中的雜質,使之完全純淨的功效。

若不是古神香芝擁有這種功能,他體內的那些光絲根本不可能會被滌盪出來,而也正是因爲有了這種奇效,林笑終於將這些能量亂流歸入了已身,真正成爲了自己的一部分。

想象中的能量衝突沒有來,一直懸空着一顆心的林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大嘆自己命不該絕,這樣的嘗試都能成功。

就這樣,有了另外兩個出口的幫助,林笑體內的能量亂流總算是趨向平緩,越來越少了。同時,在另外四個人身上,這種現象也在發生着。或許他們沒有林笑這樣的理智引導,但純淨能量間的那種吸引,卻讓他們體內一部分能量自動地向着念海與丹田而去,不斷將之充實起來。

看着五人頭頂的毫光慢慢減弱,各人的身體表面也不再顯出可怖的變化,楊萬里等人總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知道林笑他們又邁過了這道鬼門關。

“其他人倒也罷了,沒想到最後連林笑也撐了過來,看來他是屬貓的,身背九條命啊。”布達拉吧唧吧唧嘴,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說道。

“照他這種揮霍法兒,就是一百條命也不夠用的。”楊萬里深知林笑的脾性,搖搖頭苦笑道。

“不過拼命搏來的不止是痛苦,想來收穫也是不小的。你們看,他們的身體此刻晶瑩剔透,距離我族傳說中的‘透玉之體’也相差不遠了啊。”達利元指着五人,不免感慨道。

果然,林笑等人頭頂的毫光還未完全消失,但他們的身體卻已經散發出了不輸於此的光芒,使得這方本就不大的洞窟,顯出一番流光飛舞的奇景。

“是啊,經此一役後,不知五人又能成長到怎樣的地步。”嘎烏一臉期待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五人中最爲耀眼的林笑,不時閃現出好戰的渴望。

這一刻,他很想與林笑進行那場本應屬於他們的對決,無關勝負,只爲了舒展心中這份暢快,一嘗那種久違的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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