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有幾個實力不俗的選手引起了林笑的注意。一個是他打算在下輪挑戰的賀翔,這廝不愧是雲嵐宗競勝分號的第一打手,一身實力深不見底,倒讓林笑頗有些見獵心喜之感。
還有一個名叫蕭楠的古怪傢伙,用的法寶是把黑白骨扇,目前展示出的最強實力是環繞紋的五星術修,但看他輕鬆愜意的模樣,林笑可不相信這傢伙的程度只有如此。
最後一個引起林笑興趣的,是凌霄宮的人,名叫“酒肉道人”。衆所周知,凌霄宮出來的高手,都喜歡用劍做兵器,因爲,凌霄宮的劍法典籍最多,威力也最大,所以,當林笑發現這個酒肉道人竟是用一個葫蘆來克敵制勝時,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這一看,林笑的眼睛便再也離不開酒肉道人的那個葫蘆了。小小的一個葫蘆,卻像是充滿了天地間最爲玄妙的奧義,即便酒肉道人根本沒有竭力催發,林笑仍能感覺到一股靈氣從葫蘆上自然發散,引得他體內的丹念之力也跟着蠢蠢欲動起來。
“真是好東西啊!可爲什麼這些人都這麼淡定呢,難道是見怪不怪了嗎?”林笑心裡嘀咕着,有些想不明白。他卻不知道,不是身旁衆人太過冷靜,而是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出此物的虛實。
事實上,林笑之所以會對這種充滿靈氣之物如此敏感,正是由於他打開了體內連同外界天地的穴竅,從而讓自己的身體乃至靈魂都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
“這個傢伙是什麼來頭,凌霄宮真有這樣一號人嗎?”林笑眯着眼睛想了想,問向身旁的胡衝道。
“哈哈,說實話,我就是一外門弟子,對凌霄宮的高手還真不怎麼了解。”胡衝赧然一笑,接着說道:“不過,我能確定他不是雲嵐城這邊的人,所以,應該是元辰道人他們從總部搬來的援兵吧。”
“凌霄宮人才濟濟,還需要請援兵?”林笑有些疑惑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凌霄宮常駐雲嵐城此處的高手本就不多,再加上原來的絕情道人把大部分精銳都帶去了青山城,被你給吃的一乾二淨,所以,也只能從總部再請人來撐場面了。”胡衝一臉壞笑道。
“吃?我一個人吃的下麼我?而且,你可別胡亂栽贓,誣陷好人,他們那都是被神秘勢力給做掉的,跟我沒半個念幣的關係啊!”林笑苦笑着說道。
“神秘勢力?青山城那邊還有比你們更神秘的勢力麼?”胡衝心中腹誹着,嘴上卻說道:“反正人家早把賬算在了你的頭上,想賴也沒得賴!”
“胡惡霸,你可別幸災樂禍說風涼話了,要知道,你現在可也是我們的人啊,這些事到算賬的時候,會少的了你麼?”林笑撇撇嘴,好意提醒道。
“我……靠!怎麼感覺一不小心就棄明投暗,上了賊船呢?”胡衝老臉一垮,頓時,惆悵滿懷啊!
“行了,走吧,這場比試酒肉道人贏定了。看來,這廝會是我們的一大勁敵,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才是。”林笑自言自語道,卻不知道在擂臺的對面,趙小柔等人也在對酒肉道人指指點點,討論地不亦樂乎。
“元辰師兄,你說你也不知道他是哪位真人的弟子?”趙小柔一臉驚訝地問道。
“是啊小老闆,你也知道,咱們家大業大,門中弟子衆多,我又怎麼可能每個人都記得住呢?”元辰無奈道:“當初,他是和衆多門中弟子一起抵達的,身份應當絕對沒有問題,不知到底是哪裡讓您看不順眼了。”
剛纔,他們一幫人轉來轉去,將自己凌霄宮選手的比賽都看了個七七八八,誰知,走到這兒的時候,趙小柔卻腳底生根,再也捨不得離開。按照元辰道人的慣性思維,當然是以爲自家小主又動了什麼壞心思,打算折騰點事兒出來呢。
“倒不是不順眼,而是看着有點奇怪,說不上來的奇怪……”趙小柔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她的實力還沒有達到林笑那種程度,但久居凌霄宮這種超然之地,耳濡目染的多了,對靈異之物自然會敏銳一些。
“咱們凌霄宮的高手個個都是丰神逸朗,好似神仙般的人物,很難想象會出來這麼個不修邊幅的弟子……”身旁的月兒總算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也難怪他們會如此糾結,實在是這位酒肉道人太過粗獷了一些。剃的鋥亮的光頭暫且不說,一身破爛道服,好像是路邊攤上淘來的貨色,還是二手貨,更誇張的不知多久沒洗過澡而散發出的濃重體臭,實在是僅此一家,別無分號了。
“誒,高手本來便是很有個性的,我們要透過麪皮看本質,不要被外在表象所迷惑嘛!”趙小柔不以爲然道,好像忘了當初林笑放出跑路彈時,她是怎麼叫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
“唰”一下,擂臺上的兩人一跑一追,突然來到了靠近趙小柔等人的這邊,酒肉道**袖一揮,一股強烈腋臭便撲面而來,將衆人籠罩在了無差別“攻擊”下。
“娘了個希匹的,你個老小子好去換層皮啦!”趙小柔那暴虐的吼聲瞬間響起,要不是身旁的仙兒眼疾手快,把她死死抱住,恐怕今天的天下第一法寶大會就要不好收場咯。
能將趙小柔薰成這樣,可想而知酒肉道人的毒性有多麼猛烈!因此,作爲他的對手,此刻的處境,毫無疑問就是個天大的悲劇。
秉住呼吸?沒用的,臭氣無孔不入,直指靈魂深處!向賽事組織者抗議?別開玩笑了,人家那是天賦本能,何來犯規之舉?
如此,衆人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臺上那年輕人的五官被迫擠在一起,簡直就像剛剛吃了大便,並且,目前還在繼續吃的感覺一般,瞧得人肝兒疼。
“哈哈,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乖乖下去吧!”酒肉道人頭髮雖然剃了個精光,一臉大鬍子卻濃密的像個野人,因此,笑起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嘴在那裡,只能聞到一股臭氣撲來,把那年輕人整治地欲-仙欲死,糊里糊塗的被酒肉道人一腳踹下了擂臺。
“厲害,怪不得是連命紋都不曾使出,就能一路走到現在的高手!”林笑感慨一聲,趁着酒肉道人還沒下臺往自己這麼走,趕忙落荒而逃先……
由於時間有限,再加上有些比賽結束的比較早,所以林笑並沒有見識到所有人的風采。另外,因爲下半區距離這邊較遠,林笑也沒有前去參觀,而是直接去吃了午飯,準備下午繼續進行的第二輪。
而當林笑和胡衝酒足飯飽,早早地來到武天校場時,才發現組織者趁着中午這點兒空當,竟然將場間的格局來了次大變樣。
原本分散在校場各個角落的小型擂臺全部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中間四個鼎足而立的巨型擂臺,加寬、加厚,甚至還在四周佈置了簡易的防護陣,以免比賽過於激烈,勁氣外溢下傷及無辜的觀衆。
這種佈置顯然是考慮到了能夠晉級的選手無一弱者,希望雙方能夠毫無顧忌地發揮實力。
“兄弟,我家少爺打算指名挑戰競勝的賀翔,麻煩你給安排下吧。”來到同樣是臨時搭建的,新的組委會主席臺,胡衝一臉踞傲之相道。
“賀翔?你真的確定要挑戰他?”這邊管事者中當然就有競勝的人,俱是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耳朵有毛病麼?不是我,是我家少爺!”胡衝大咧咧地回道。身爲凌霄宮的外門弟子,現在又“兼任”青山城逍遙宗林笑一派的有力人士,他自然不能弱了自家威風。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正當衆人盡皆目瞪口呆之際,一把嘹亮的聲音響起,代替了他們的回答。
“咳,正主來了更好,既然你選擇應戰,那是再好不過了,我家少爺自會好好地拾掇你!”胡衝自信滿滿地說道,對自己這種獨闖龍潭,還能談笑風生的態度很是陶醉。
“你家少爺是哪個?爲什麼沒跟你一起來?”賀翔說話間,不自覺地將那對好看的眉毛皺在了一塊兒,瞧上去更顯“憂鬱王子”的本色。
一般人都以爲競勝的第一打手會是個膀大腰圓,滿臉橫肉的粗魯漢子,卻不知,真正的賀翔乃是一個白面書生般的人物。
他表面看去高高瘦瘦,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又喜歡總是皺着個眉頭,好像討不回債的可憐蟲,所以,好事者便給他取了個“憂鬱王子”的外號。憂鬱是形容他的悲天憫人,王子則是恭維他那副少女殺手的外貌,合二爲一,擋者披靡!
“呃……我家少爺他遇上了熟人,一時脫不開身,你可別以爲他是膽小怕了你!”胡衝連忙解釋道。事實上,他沒有說錯,林笑的確是碰見一個他最不願見到的熟人,熟到一見面就要拔刀相向的程度。
“奶奶的,她怎麼也到這兒來了?”看着不遠處被一大堆人簇擁着,且行且瞧的趙小柔,林笑覺得自己有點兒脊背發涼,手腳發軟。
倒不是林笑真的怕了趙小柔,而是現在這個時候,實在不宜和她過多糾纏。要知道,這裡是雲嵐城,凌霄宮在西北連環十二城的大本營,而趙小柔的身份又不低,萬一自己被她發現,引來全城大追殺的話,恐怕就只有繼續跑路的份兒了。
更何況,林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即努力殺進十六強,尋找適合自己的九道命紋,趕緊找地兒去修煉九紋修身訣。所以,無論如何,林笑都不能讓趙小柔發現自己,而想要做到這點,黑棘槍便成了自己難以克服的死穴!
“孃的,前幾場都在使黑棘槍,現在突然不用,豈不是會惹人懷疑?可黑棘槍在念力大量灌注時,必然會引發其中琉璃草的效果,成爲最醒目的標誌,這可如何是好?”林笑心裡不斷轉着心思,希望能想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哈哈,我的好兄弟,一切都搞定啦!”正當林笑百般爲難之時,胡衝興高采烈地跑來報告喜訊道:“賀翔已經接受了咱們的挑戰,還被我用言語擠兌了一番,只等與你過招吶!”
“我靠!你的動作也太快了吧?!”林笑眼前一黑,差點兒就栽倒在地,這簡直是悲催到極致的雪上加霜啊!
如今,唯一讓林笑稍微好過些的,便是場間這四個擂臺之間還有一定的距離,如果趙小柔不是來特別光顧自己的話,他還可以想辦法矇混過關。
“你怎麼了?一副心緒不寧的樣子。”胡衝一下子就看出了林笑的問題。
“此事一言難盡啊……”林笑想了想,苦笑着開口道:“那邊有個女扮男裝的假小子,你等會兒幫我盯着點,要是她過來了,你就給我打信號,明白了麼?”
“那幾個是什麼人?看着好像有些眼熟啊。”胡衝聞言後,轉過去一瞧,目光便鎖定了在趙小柔身旁點頭哈腰,小心陪侍着的元辰道人。
“還能有誰?凌霄宮的人唄!”林笑撇嘴道。
“啊?!”胡衝兩眼一瞪,總算明白那個貌似猥瑣的老頭是誰了。
“唉,知道我的麻煩有多大條了吧?”林笑搭着胡衝的肩膀,一臉痛苦道。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是要繼續比賽賺大錢呢?還是馬上腳底抹油,有多遠就跑多遠?”胡衝一本正經地問道。
“廢話,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怎麼也要搏一搏!”林笑斬釘截鐵道,臉上盡顯彪悍之氣……
“你就是林大粗?”看着對面這個身形比自己還要瘦削幾分的蒙面人,賀翔很難能夠將之與胡衝這等“惡僕”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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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沒錯,久仰賀大哥你一身玄功蓋世,在這雲嵐城中稱得上是響噹噹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啊!”林笑面帶真誠道。只可惜,他大半張臉都被遮了個嚴嚴實實,無法讓賀翔體會到自己的拳拳之心。
“哼,說得倒是好聽,你是想用這些奉承之詞麻痹我,待會兒打起來的時候,好趁機佔得主動吧?”賀翔冷笑道。作爲競勝的金牌打手,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林笑這點兒小伎倆,焉有奏效之理?
“我是真心的啊!”一聽賀翔這話,林笑心中便忍不住無聲吶喊着,都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他看看。現在的形勢不比之前啊,要是沒有趙小柔這個女土匪在旁邊瞎轉悠,林笑哪兒有心情跟他廢話?早就抄傢伙幹他丫的了。
但是,考慮到等會兒很有可能要一直壓着力量打,林笑覺得最好還是先不要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只可惜,他卻不知道,賀翔與他的關係早就被胡衝攪的一團糟,再難憑藉三言兩語便緩和過來。
“來吧,把你的武器亮出來,對敢於主動挑戰我的人,本大爺向來沒有留手的習慣。”賀翔見林笑還在發愣,便大喝一聲,率先喚出了自己的成名法寶,“虎鶴雙鞭”!
“孃的,虎落平陽被犬欺,龍游淺水遭蝦戲,我堂堂除魔英雄林笑,竟也會落得如此田地,真是天理不容啊!”林笑哀嘆一聲,只得將黑棘槍拿了出來,心裡琢磨着到底要使出幾分力來纔不會驚動裡面的琉璃草,替自己惹來大麻煩。
其實,若不是大賽規定必須要使用報名時登記的法寶參加比賽,林笑隨便使個刀槍棍棒什麼的,都能把賀翔收拾地服服帖帖。而現在,他卻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趙小柔不會過來瞧熱鬧上,甚至琢磨着實在不行的話,乾脆給賀翔來一記陰險的追風拳來解決戰鬥。
當然,林笑的拳法趙小柔也是領教過的,施展的多了,同樣很容易露出破綻。況且,即便真的這麼做,也並非就能百分百成功,他的體悟訣固然是舉世無雙,但賀翔手裡的這個虎鶴雙鞭極重防守,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來吧,且讓我看看你是否如傳聞一般厲害!”思來想去,林笑還是暫時放下了雜念,準備專心對敵。趙小柔那邊有胡衝盯着,他只需稍微留意便能及時做出應對,一心兩用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有些困難,但對他林笑而言,實在是件輕鬆至極的事情。
如此,二人的戰鬥總算是拉開了序幕,而場外的盤口也正如林笑他們倆事前預料的那般,再次出現了一邊倒的狀況。這回,胡衝雖仍有孤注一擲的勇氣,但信心卻顯然沒有之前如此充足,他只希望遠處的那幫人永遠不要轉過來,可越是這麼盼望,老天爺卻越是要與他作對。
“速戰速決,讓我瞬間提升至五成功力來滅掉你!”兩人才剛一接觸,林笑便已經顧不得驚世駭俗,打算用首次嘗試使出的一半實力徹底擊敗賀翔這個倒黴蛋。
“我靠,不會這麼背吧?!”不料,林笑剛要飛身而上,場下的胡衝就打來了訊號,讓他一下子又不得不把功力降至兩成,這才讓原本星光閃爍的黑棘槍恢復了平靜。
“小子,還挺有本事的嘛,竟敢虛張聲勢?”林笑這邊兒一偃旗息鼓,賀翔那邊立馬硬了起來。剛剛他可是被林笑身上突然爆出的強大威壓給嚇了一跳,自己這虎鶴雙鞭連一遍套路都沒打完呢,不能就這麼半路讓人給辦了吧?
幸好,原來只是虛驚一場,林大粗這廝肯定是使用了什麼“光影術”一類的障眼法,故意嚇唬他的。只是,即便有了這種想法作爲底氣,賀翔還是不願再冒險了,大喝一聲就喚出了四道附體命紋,將林笑壓制地一塌糊塗。
“這場好無聊啊,竟然是一邊倒的局面,那個蒙面小子雖然也使槍,卻跟林笑那混蛋差遠了!”臺下的趙小柔眼見此景,皺了皺眉頭,沒待片刻便一臉不屑地走了。
“孃的,老子要翻身做主人啦!”旁光在收到胡衝打來訊號的第一時間,林笑就一聲怒吼,接連兩記五成功力的追風拳將賀翔打飛出去,緊接着念力便猛灌黑棘槍,準備來個最後一擊。
“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誰知,天意弄人,不知爲何,剛剛轉身離去的趙小柔一行人又轉了回來,難道是看破了林笑的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