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計百出揭真相,英雄陌路無故人——作者:章前詩
毫無疑問,林笑的底牌就是他在山牢中的意外收穫——丹念之力!
這種從未在東極大陸出現過的新型力量,終於第一次完全地展現在了世人面前。當然,黑袍應該是第一個領教其威力的倒黴蛋,只是,他已經不在了……
所以,殷羽揚應該感到慶幸,至少他現在還活着。不過,同樣感到幸運的可不止他一個人,蔣元、金家兄弟、還有徐玉瑩此刻也正承受着同樣的壓力。
事實上,當林笑跟殷羽揚還在無聊扯皮的時候,李傲行等人的戰團就已經進行至無比激烈的程度,並最終促使他們使出了丹念之力。
如果說,一重Lang加上天地融合境的李傲行等人只能算是勉強對付命紋高手的話,那麼使出丹念之力後的他們,已經取得了完全的壓倒性優勢,將戰局徹底拖入了自己的軌道。
而被他們死死壓制的蔣元等人當然是抑鬱難平,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按理說,作爲特攻隊的一員,他們的實力比之尋常的命紋高手可是強出了不少,再加上手握一把難得的多命紋寶器,那往日都是橫着走的人物啊!
“世事難料啊……”蔣元的心中異常苦澀,但戰鬥卻並不會因爲他的多愁善感而停頓下來。
方玉竹調轉着全身的念、丹二力,將它們不斷地融合,不僅使自己的身手更加敏捷,更具力量,同時將之灌注於榆節鞭中,極大催發了榆節鞭的威力,使其與蔣元的紫青長劍幾番硬碰後絲毫不落下風。
話說,蔣元的這把紫青長劍也頗有些來頭,乃是身具五重環繞紋的族中名器“紫吞”。這紫吞劍爲什麼這麼有名呢?因爲此劍的五種命紋裡,不僅有常規型加持力量、速度,與耐力的三種命紋,還有兩種特別罕見的異能型命紋。
“小子,別太得意,讓你見識一下我紫吞劍的真正威力吧!”蔣元被方玉竹一陣窮追猛打,不由氣急敗壞地大叫道。
要說連番大戰以及徹夜不眠的追擊沒有給他們造成影響,那是不可能的,但蔣元卻深知這種影響其實是相當的有限。作爲一名特攻隊的精英戰士,這種強度的戰鬥對體能造成的負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現在這種局面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手實在是太強了。
蔣元不計後果的發動了自己的殺手鐗,頓時,只見那把紫青長劍“唰”的一聲便脫手而出,在空中急速抖動了一陣,竟漸漸消失在了原地,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糟糕!”方玉竹這回有點兒吃驚了,他本以爲蔣元這架勢是要施展類似於“飛劍”的異能,沒想到竟然還有“化形”的異能輔助。
對於化形類的異能,方玉竹其實早就有過研究,因爲這類異能施展在匿蹤、暗殺等行動中的話,絕對是如虎添翼,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即便方玉竹對這方面的興趣並不是很大,他們這羣人中卻有一個專家級的人物存在,李傲行!
“哼,在我這兩種異能的共同作用下,你很快便能嚐到什麼叫生不如死的味道了。”蔣元冷聲笑道,雙手一指,便驅動着紫吞劍刺向仍舊呆立原地的方玉竹。
明明知道對方已經發動了攻擊,但方玉竹的雙眼卻看不到一絲異樣,這種感覺簡直要令人抓狂。幸好,李傲行曾經教過他對付化形類法寶的小竅門,聽聲辨位!
這個方法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方玉竹聚精會神地聽了半天,豎起的耳朵裡卻是充滿了周圍衆人的呼喝聲、兵器相交時的碰撞聲,甚至於村長等人的大聲助威都穿過了十幾丈的距離灌入他的耳中,偏偏還沒聽出一點兒紫吞劍的動靜來。
“不好!”正當方玉竹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全力凝神戒備之時,一股凌厲至極的威壓突然在他身後出現。
此時,閃避或者回身都已經來不及了,方玉竹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充分利用榆節鞭的特點,將破空而來的紫吞劍擋在身外。
當然,想做到這點非常不容易,因爲方玉竹的後腦可沒有長眼睛,根本不知道蔣元的紫吞劍是從哪個角度刺來的。所以,當兩根榆節鞭成交叉之勢,極爲精準地以交叉點擋住紫吞劍的劍尖時,不僅是蔣元,就連圍觀的衆人都忍不住心中暗贊,大聲叫好起來。
不過,紫吞劍也只是在與榆節鞭接觸的一剎那才顯出了原形,沒等方玉竹來得及高興,就再次失去了蹤影,盤旋在四周尋找着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呼……好險。”剛剛躲過致命一擊的方玉竹不由鬆了一口氣,方纔那驚心動魄的一刻對他的刺激雖然着實不小,但同時也讓他收穫了一些寶貴的經驗,尤其是關於聽聲辯位這項絕活的。
若不是靠着這項絕活,方玉竹剛纔就不可能趕在最後一刻把握到紫吞劍的軌跡,及時用榆節鞭擋住劍尖。另一方面,這種有驚無險的過程也讓方玉竹充分學習到了聽聲辯位的訣竅所在,使他更有信心對付無影無形的紫吞劍。
“哼,剛纔讓你僥倖逃過了一擊,這回可就沒這麼幸運了!”蔣元冷哼一聲,雙手一指,再度發起了第二波的進攻。
這一次,紫吞劍的來勢更加的詭異,攻擊的層次也愈發分明。方玉竹雖然有了聽聲辯位的能力,但對這種波Lang式的無影刺殺,也是頗爲頭疼。
一時間,只聽二人這邊響起一陣雨打窗臺般的細密響聲,熱鬧非常。
“蔣元已經使出全力了,紫吞劍這種一觸即退的戰鬥方式雖然不像之前的一擊那麼隱蔽,卻更容易對玉竹造成傷害。”村長極有經驗地分析道。
“是啊,蔣元這種進攻極耗念力,可謂是放手一搏了。不過,讓我驚訝的是玉竹,他的應對目前看來還是比較輕鬆的,這羣年輕人啊,到底在他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一旁的黎叔忍不住感慨道。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被另外一個戰團給吸引過去了。
“嘿!火舞黃沙!”伴隨着金文的這聲大吼,他手中的長刀猛然冒出大片熾熱的火焰,奮力砍向李傲行,彷彿揮舞着一面火紅的大旗。
原來,這邊的金文和李傲行也已經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面對使出丹念之力的李傲行,只不過堅持了片刻功夫,金文便無奈地使出了自己這把長刀身上四個命紋中威力最大的一個——火舞黃沙。
此命紋一經使出,便可喚出燃燒力極強的火焰,只要稍微沾染一點兒,不論是法寶還是戰衣,就會瞬間點燃,屢試不爽。正因如此,李傲行充分發揮出他的猴性,一邊持續跳躍着在金文的耳邊碎碎念,一邊用門板似的的逍遙劍抵擋火苗。
虧得他的逍遙劍面積夠大,一些已經沾染火焰的地方雖然在被緩慢侵蝕着,但對於整個劍身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的部分。
只是,眼看着自己費盡心血,強行催動着所剩不多的念力發出這種火舞黃沙,卻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金文不由有種要吐血的感覺。
當然,這種快要吐血的感覺,也少不了他的好兄弟,金武。
“喂,死胖子,你到底有完沒完啊?”金武在躲過又一波暗青子的招呼後,忍不住大罵道。誰也沒想到,石敢當那種孤注一擲般的進攻竟然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以至於其他戰團中的人還都能偶爾反擊一把,只有金武一直可憐巴巴地等待着屬於自己的機會。
“看我的丹念之力!”不料,石敢當壓根就沒盡全力的,常規武器用完了,開始上重型的啦!
“哎喲,額滴娘……”金武慘嚎一聲,頓時屁股上又中了招。
此時,場間的各個戰團可謂是各具特色,但要說最讓人眼花繚亂,精彩紛呈的,就要屬兩位女戰士們之間的較量了。
徐玉瑩的閃靈猴非常的靈活,而程依依的三種蝶類也是不遑多讓,二人的靈獸不僅戰在一處,本人也是擄袖子幹上了,場面真是何其壯觀。
但是,衆人間的戰鬥雖然異常激烈,可沒一會兒的功夫,村長等人的目光就轉向了林笑與殷羽揚。因爲,此刻,一股遠遠超越了李傲行等人的力量,從林笑的身上散發出來,那股與衆人相似卻又略顯不同的威壓,說明了這同樣是正宗的丹念之力。
而當這種丹念之力從它的創始人,林笑手中發揚光大時,所產生的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這股力量……到底從何而來?”殷羽揚蹙着眉頭,忍不住問道。他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但面對林笑這層出不窮的絕招,真是生出了應接不暇的感覺。
“我們自創的,包管會讓你耳目一新!”林笑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着玩笑,似乎他面對的殷羽揚只是一個無法帶來威脅的對手。
“哼,我很期待。”殷羽揚嘴角一翹,毫不在意道,手中的蛟龍棍橫掃而出,直砸向林笑的腰間。
“破!”突然,林笑竟然毫不閃躲地釘在原地,左手硬生生地擋在身側,將殷羽揚的蛟龍棍拒之門外,而蓄勢已久的黑棘槍狂卷而出。
“嗯?”對於林笑的這個舉動,殷羽揚自然是非常意外,因爲林笑絕對明白,這一槍不可能扎的到他。
收回蛟龍棍朝林笑架去,殷羽揚下意識地微微側身,雖然他也相信黑棘槍不可能突破蛟龍棍的防線刺到自己,但這種長久的戰鬥生活所養成的習慣卻很難更改。
殷羽揚的側身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但林笑卻正在等這個機會。手中的黑棘槍往上一挑,林笑猛地矮身前衝,仍有些麻痹的左手一拳跟着搗向殷羽揚的腰間。
“來的好!”面對林笑的突進,殷羽揚忍不住出聲讚道。他明白,林笑此舉是冒了極大風險的,本來蛟龍棍形成的防禦網極難被突破,但現在卻被黑棘槍牽制在一旁,終於給了林笑這個難得的機會。
只是,殷羽揚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的地方,林笑冒着大露空門的危險,拼命接近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
“嘭”的一聲,撞在一起的蛟龍棍與黑棘槍在巨響後瞬間彈開,而林笑的拳頭也被殷羽揚側身讓過,反而一腳回踢向林笑的小腹。
“唔……”殷羽揚的這一腳雖然被林笑勉強讓過了要害,但仍是不可避免的擦到腹部,讓林笑痛得叫出聲來。
“你明明可以躲開的,爲什麼不躲?”二人相交而過,殷羽揚卻並沒有趁勝追擊。
“嘿嘿,你踢得那麼快、那麼狠,我怎麼躲得開嘛。”林笑額間流着冷汗,嘴上卻掛着一絲開心的笑意。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看你真是受傷不輕啊。”殷羽揚冷笑道。
“哈哈,你看這是什麼?”沒有理會殷羽揚的諷刺,林笑突然將一直捂在腰間的左手給伸了出來。
“你?!……”從始至終都一直鎮定自若的殷羽揚終於變了臉色,只因爲林笑的手中此刻握着一個白色的錦囊。
“那是什麼?”看到殷羽揚面色大變,村長忍不住問道,只是,這時卻沒有人能夠回答他。
“只不過拿了一個區區的錦囊,你就覺得自己可以扭轉戰局了嗎?”殷羽揚在初始的震驚後,迅速地恢復了冷靜,一字一句道。
“一個錦囊當然不能真的擊敗你,但它足以讓你衆叛親離。”林笑一臉笑意道。
“哦?這麼有趣的事情,我倒是很想聽聽。”殷羽揚仍舊沉靜道,只是嗓音卻像是嘶啞了一般,聽起來有些異樣。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個錦囊裡應該裝了村長等人的兵器吧?”林笑雙眼精光閃爍道。
“笑話,村長等人的兵器當然應該和他們本人呆在一起,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跑到我這個錦囊裡去。”殷羽揚冷笑道。
“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現在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就真相大白了。”林笑絲毫沒有被殷羽揚的冷靜態度所影響,話音剛落,便要依言行事。
“慢着,別怪我沒提醒你,在隨身攜帶的納寶囊中設禁制,應該是件很明顯的事情。我這個納物錦囊雖不是東莫村出品的納寶囊,卻也設下了相同的禁制,萬一自爆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殷羽揚出聲制止道。
“設了禁制?看來你很心疼這錦囊中的寶物嘛,否則犧牲一個錦囊,卻可以除掉我這個眼中釘,這可是很划算的買賣啊。”林笑停下手來,像是被殷羽揚說動了心。
“但是,我卻能百分百地肯定,這個錦囊了不僅沒有設下禁制,而且還藏了村長他們三個的得意法寶!殷羽揚,覺悟吧你!”不料,林笑接下來的言行卻讓殷羽揚心存的僥倖瞬間化爲泡影,看着他手上出現的三樣赫赫有名的兵器,殷羽揚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了。
“流風刀、青龍斬月刀、凌風扇?!”見到這三樣熟悉的寶貝兒,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村長等人,也不由激動非常,恨不得搶到懷裡啃兩口。
“隊……隊長,這、這是怎麼回事啊?”當然,受到最大震撼的還是鐵鋒與蔣元這些死忠分子。
當一直與趙北辰戰鬥到最後一刻的鐵鋒,親眼目睹林笑從白色錦囊中掏出那三件武器時,他分明感覺到心中似乎有一堵牆坍塌了。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不論是形勢大好的李傲行等人,還是苦苦掙扎的蔣元他們,像是時間停止了一般,呆立當場。衆人沒有想到事情會發生如此滑稽可笑,卻又異常玄妙的轉折。
“我早就跟你說了吧,殷羽揚是個騙子……”李傲行的嘴巴里還在低聲唸叨着這句說了上百遍的話,在靜得有些可怕的場間顯得極爲突兀。
“你是怎麼知道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多久,沒有理會衆人或是疑惑、或是痛恨的目光,也沒有回答任何人的問題,殷羽揚聲音微顫着問向林笑。
“知道這三樣東西爲什麼會在你身上?”揭曉謎底後的林笑突然感覺有些索然無味,見殷羽揚點了點頭,他便繼續道:“關鍵在於你之前提出的三個證據,你說村長他們三個百分百拿不出他們的兵器來,這裡就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殷羽揚皺眉道。
“因爲他們三個是我從黑袍手裡救出來的,你卻能如此篤定他們三個拿不出兵器,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兵器在你的手上。而在你說這話的時候,右手曾經不經意地摸了一下腰間的錦囊,這才讓我產生了懷疑。”林笑解釋道。
“光憑這點,你就能夠如此自信嗎?”殷羽揚似乎仍有些不滿意。
“當我把目光轉向你這個白色錦囊時,我又有了意外的收穫。”林笑接着說道:“你看,這樣的錦囊我也有一個。”
林笑說着,便像是變魔術般從懷中又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白色錦囊來。
“這是從黑袍身上得來的吧。”殷羽揚只看了一眼,便全都明白了,自己的疏忽大意,終究是讓對手抓住了機會。
“沒錯,當我看到你身上也有這種錦囊時,我便知道了,黑袍肯定是將兵器放入了這個錦囊,再轉交給你的。”林笑總結道。
“你都說對了,鯨龍袋本就是黑袍從‘那裡’帶來的,我把這麼明顯的破綻一直帶着身邊,實在是低估了你們的智慧。不,應該說是低估了你的智慧。”頓了頓,殷羽揚眯着雙眼繼續說道:“也正因如此,你才斷定裡面沒有禁制的吧?”
“那是當然,黑袍不可能將一個設了禁制的錦囊交給你,而你,在過分的自信下,恐怕也不會想到額外添加禁止進去了。”林笑緩聲回答道。
“殷羽揚,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突然,場外的村長問出了此時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
“爲什麼?”殷羽揚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像是要把衆人一同拉進他的回憶般,使場間再度沉靜了下來,變得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