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亞眠一個人成了血人,獵隊中的不少人都沾上了血,不是教徒兵的就是藍目城平民的。街道地形對東真教軍隊很不利,他們只有一部分人能夠和獵隊接觸,而他們本身的實力又差獵隊許多……
一時間,教徒兵們死了一個又一個,獵隊中卻連一個死亡的都還沒有出現,只是有一些受傷的,而這些受傷的又會很快會被轉移到後方。
……沒過多久,東真教教徒兵的數量就不再佔優勢了。由於地形的關係,原唯身邊的人本來就不多,也就比獵隊的獵兵數量稍微多一點,這種狹窄的街道地形也放不下多少人。
“萬惡的罪人們!”原唯的斧子終於派上用場了。原唯操着它砍向敵人。
“不自量力!”和原唯一樣以斧子爲武器的獵隊隊長伍德嘲弄道。
原唯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中的斧子一斧一斧地往伍德身上招呼。
原唯是個橙黃神殿騎士,實力上要比亞眠五人當初所遇到的洛恩弱得多,洛恩可是金黃級的,一個打他們三個精銳二等戰士還有餘力。
可是,原唯……伍德一個人就扛下了神殿騎士的攻擊,而且還留有餘地,他比神殿騎士強,畢竟是奮擊,不是蓋的。
原唯陷入了困境。
“罪人!罪人!罪人!”他不甘心地大吼,可這改變不了他實力不如人的事實,反而使得斧子揮得更顯凌亂了些。
“嘿嘿,不行了吧。”伍德肆意譏諷着原唯。以自己的實力撐過來的他們一向來都不怎麼看得起依靠上神的神殿騎士。奮擊也確實比大多數的神殿騎士強。
“砰!”邊上另一個獵隊的奮擊也加入進來,大劍以不比斧子慢的速度砍向原唯,原唯眼明手快地用盾牌擋住了。
“可惡!”他嘶吼,只是卻沒什麼用。兩名奮擊都不介意以多欺少,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這個了。
“哈哈,快點幹了這個廢物我們好回去。”伍德有了支援更顯輕鬆,手上的攻勢不免又加重了幾分。
原唯……
“噗!”
武器入肉的聲音傳來,久戰不支的原唯終於受傷了。伍德的斧子砍在他的身上,瞬間便讓他斷了幾根肋骨。
“神殿騎士,快回房子裡,我們爲你擋着。”儘管處於劣勢,但仍有教徒兵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想讓他們的指揮官退走。
“不要讓他跑了!”幾個沒有和原唯戰在一起的奮擊大聲叫道。
不過已經晚了,原唯藉着斧子砸在他身上的作用力退入了教徒兵的後面。
“咳!”原唯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他的傷勢不輕,一步一蹣跚地向他原先所在的房子走去。他知道自己已經發揮不了多少戰力了,那麼至少到高處用自己的指揮才能出點力。
“操,你們兩個蠢貨。”其他的三個獵隊隊長大罵。不過也只是發泄一下情緒而已,並不是真正的責備。城約的人大都習慣靠自己,而不是期待他人。
“要不你來,媽的!”伍德也不爽地罵了句,另一名奮擊倒是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
就在他們對罵的時候,四面八方的教徒兵和平民們不斷地朝這裡涌來。此處的東真教兵力雖然仍處於劣勢,但這個劣勢正在不斷被彌補。
亞眠沉着個臉,縱身退後,沒有再和眼前的東真教士兵糾纏,他的位置也很快被其他的獵兵補上。
情勢的惡化他看在了眼裡,雖然現在是獵隊大大佔優,但這只是一個暫時的現象而已。若是時間長了,別說是神殿騎士的人頭,怕是他們自己都要全部交待在這裡。獵隊是有很強的突圍能力,現在返回也不是什麼問題,但突圍能力再強也是有極限的,一旦附近的東真教士兵都圍過來,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上,那他們也必將被耗死在這裡。
“怎麼辦?怎麼辦?”亞眠一遍又一遍地問着自己。窮盡着自己的腦力。
正面是無法突破了,雖然獵隊的人正在做努力,但亞眠看得出來那沒希望,增援過來的教徒兵和平民太多了,正面的人防禦縱深根本不見減小,再過一會兒,恐怕還會加深。到那時,獵隊的人估計就會撤退了。
正面不行,上面?他又不會飛……
亞眠往周圍看去,倏地,他有了主意,雖然他也沒有把握,但總要一試,趁多少還有那麼點時間,東真教部隊還沒有把他們重圍的時候。
一個雜物堆靜靜地呆在牆邊。
亞眠把刀插回腰間,盾也放置在背上,空出自己的雙手,仔細看了看雜物堆和牆體的高處。退後幾步,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一個衝刺,單腳狠踏雜物堆,藉着反衝力一下躍到了牆體的高處。伸長雙手,在抵達牆體上端,即將下落的那一剎那,僅僅是那一剎那,亞眠抓住了。
幾秒鐘後,他站在了屋頂上,雖然和原唯所處的不是同一個屋頂,但至少,他接近了一步,不需要再突破正面了。這裡的房屋之間的距離都比較近,要抵達原唯那不是多大的難事,就看時間允不允許了。畢竟不是
平地,通過還是要點時間的。
不過,好運的是,現在的屋頂上除了原唯和亞眠一個人也沒有,弓箭手早就被派出去了,近戰單位在屋頂上沒什麼用,也就沒有人爬上去,最重要的是,無論是東真教藍目城的人也好,還是城約的這幾支獵隊也好,都沒有在城市作戰的經驗,他們都沒有意識到房屋也是一種通道。前者基本什麼作戰經驗都沒有,後者經驗雖豐富,但那都是在野外地形,而且作戰的對象是食驅,不是人類。
“踏踏踏踏……”亞眠壓低身子快速地在屋頂上行走。腳踏屋頂發出的聲音不小,但在大街上的撕殺聲掩護下,根本就不算什麼。街道上,雙方人馬也在盡情地戰鬥,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尤其是東真教方面的人,他們根本沒有餘力去觀察周圍,應付眼前的敵人就已經需要他們盡全力了,而且還有所不夠。原唯也只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街道上,沒把視線往“空無一人”的房屋頂上移過,儘管他自己就在房頂上觀察着整個戰局。
還是有人看到了亞眠,由於視野的關係,那些從遠處來支援原唯的東真教士兵和平民是可以看到他的。但一來,支援的人很分散,數量不多,只是不間斷地有幾個過來而已;二來,他們也沒把亞眠在屋頂上看成是多大個事,急衝衝地去幫街道上同袍的忙了,那裡的情況很緊急,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近了……近了……更近了……”
亞眠成功地在無人發現的情況下跑過了相當長的一段距離。
獵隊的人率先發現了他,有點撤退意思的他們本就在遊目四顧,注意着周邊的情況,以便必要的時候閃人,再加上隨着亞眠接近原唯,他也就漸漸進入獵隊方面人的視野。近處看不到,拉遠了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原唯沒看到那是他太專注了。
獵隊的幾個隊長相繼笑了起來,他們正發愁呢,沒想到有人送禮品來了。
“從屋頂過去,快!”
除了前後兩頭和教徒兵與平民戰鬥中的獵兵,其他的獵隊成員大部分都開始上牆,包括幾個隊長,他們只留下了一小部分部隊用以牽制東真教的力量。這一次,選擇留下的獵兵們從攻防面較大的地方退出,轉到了攻防面較小的地方。有部分損毀的街道與房屋給他們提供了這種方便。戰鬥的傷亡速度更小了……
“真是個可愛的小傢伙。”希克思,也就是剛剛那個支援伍德,使用一把大劍的獵隊隊長笑着說道。
“別他媽的廢話了,快趕過去,時間要緊。”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不懂得風趣!”希克思抱怨道,不過腳下卻不閒着,在他人的幫助下,很快便翻上了屋頂。
不止是獵隊的人,原唯也發現了亞眠,他所處的位置是房屋頂,本來就很容易發現。
“罪人!”原唯吃了一驚,顯然是沒有料到亞眠會從屋頂上接近他。
“被發現了嗎!”亞眠暗歎了一口氣,有點遺憾。若是可以偷襲原唯成功,可以省掉不知道多少的麻煩。
“可惡!”短暫的吃驚之後,原唯也知道自己必須面對,重新抽出斧子,準備戰鬥,但卻沒有主動上前。
傷口已經包紮處理過,疼痛也不是問題,身爲神殿騎士,信仰的擁有者,他們是可以免疫疼痛的,只需要稍微使用點信仰之力即可。但是他沒有信心,他以爲亞眠敢於單槍匹馬地過來,是個奮擊,受傷前他就不是奮擊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
他的身邊沒有人,先前有教徒兵想留下來保護他,不過被他給拒絕了,下面的戰鬥更需要他們。傳令兵也恰好下去了,去傳達他的命令。時間對原唯來說湊得很不巧,不過,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這時候的教徒兵和藍目城平民們也發現了亞眠,他們聽到了原唯的聲音,也看到了對面和他們戰在一起的獵兵上房屋的舉動。看到亞眠已經如此接近原唯,不少人都着急地大吼,往原唯與亞眠所在的房屋跑來,也有人直接上房去阻止那些後續來的獵隊。
“你妹!”亞眠罵了句,他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吃了**的教徒兵與藍目城平民。
沒有去理會原唯的戒備,亞眠直接繞過他到了他們腳下房屋的樓梯口。從戰鬥揹包裡摸出一個炸彈,想都不想,點燃後就扔了下去。
“這應該可以廷長點時間吧。”亞眠暗想。
戰鬥揹包不是白叫這個名字的,他有一個特殊的口袋專爲放置一些需要戰時急用的物品。所以,儘管戰鬥揹包會影響戰鬥,但還是有些人喜歡揹着他戰鬥。
炸彈是亞眠昨天晚上從獵隊那搞來的。他自己是買不到的,在城約,炸彈屬於軍用品,只有軍方或是有三大戰團背景的傳承士和天修士纔可以買賣。亞眠……他哪個都不是。
不過,在城約,既不屬於軍方,又不屬於三大戰團的傳承士和天修士屈數可指。至少亞眠是一個都沒有碰到過。
“轟!”
一聲爆響,樓梯成了破爛的一員,碎木板飛濺了一地。數個離這還有點距離
的教徒兵和平民停下了他們的腳步,不再急衝衝地趕來,要小心地多了——沒人願意挨炸。
教徒兵與藍目城平民現在只能爬上牆壁來救援他們的指揮官了。
原唯再一次成爲了蔬菜……
廚師亞眠操着他的“菜刀”上了。刀刀盡往原唯的傷口那劈……
不過,在試過亞眠的刀後,原唯不驚反喜,亞眠比他想象的要弱,即使是他這樣子的狀態也能撐上一段時間。
“撐住,只要撐住就可以。”原唯打定主意死守,不停地用盾格檔,幾乎沒怎麼用過斧子。
“怎麼?不行了?”亞眠嗤笑道。不過原唯卻沒反應,只是一力防禦。
“上神不是一直照顧你們的嗎,現在呢?他在哪?”見原唯不進攻,亞眠更是進一步加大了進攻的力道。
如果時間允許,亞眠有把握殺掉這個被重創的神殿騎士,但現在原唯一力防禦,就有點困難了。雖然嘴上輕鬆,但他心中卻是非常着急。
“他媽的上神不要你們了是不是?哈哈。”嘴上笑着,手上一點也不含糊,戰刀往原唯的腿間撩去。
“罪人,你們都該死。”原唯閃開亞眠的陰刀,腳下差點沒能站穩。屋頂的不平整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是嗎,我可是活得好好的,可是你卻就要死了。”看到剛剛的招式效果不錯,亞眠故技重施,又是一刀撩向原唯的下陰,深符逐浪武技的精髓。
用盾擋住亞眠的陰刀,原唯盯着亞眠的鎖子甲斥責道:“墮落者!爲什麼要背叛上神?!”
“墮落者!哈哈!”亞眠狂笑,戰刀砍在原唯的盾牌上,力道大得讓原唯後退了好幾步。
“上神給了我什麼?!我只不過是偷渡而已,可他們把我打地幾乎死去,還要把我餵魚!上神在哪裡?他在哪?!”亞眠大吼着揮舞着手中的武器,幾下砍空把屋頂都弄出了一些洞。原唯不得不狼狽地後退來躲避。
“我只不過是想要一塊麪包,可他媽的卻要從狗的嘴裡搶,要從他媽的信徒的腳底下搶,還他媽的得感謝上神的恩惠!誰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啊!爲什麼?啊!上神他媽的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啊!”
亞眠有些歇斯底里,過去的種種不快開始爆發出來。戰刀瘋狂砍在原唯的斧子上濺起一溜的火星。
“你不是墮落者,你根本就是個沒有信仰的罪人,讓你們活着就是最大的罪。”原唯不再一直防守,也開始出點攻擊,面對罪人,他無法冷靜。
“罪你妹,你們他媽的都該死!”一招夾雜着巨大恨意的豎劈,原唯奮力抵擋,戰刀劃過盾牌砍在屋頂的瓦礫上,頓時碎了一大片瓦礫。
“是上神給了我們一切——”
“去他媽的上神!”亞眠跑到屋頂的邊緣,戰刀自上而下揮下,將一個自己眼角餘光瞄到的,剛剛冒出頭的教徒兵一刀砍死。手抓屋檐的教徒兵根本無從抵抗。
“罪人!不可饒恕!”看到教徒兵就這麼因爲自己而慘死,原唯再也無法冷靜,主動向亞眠衝過來。
“恕你妹,上神在這我也照殺不誤。”
兩個怒火中燒的人開始了瘋狂的對攻。一時間血肉橫飛,雙方都受了點傷,不過亞眠的逐浪武技要比原唯的斧牙爆好上一點,佔了不少的便宜,至少他的都是輕傷,而原唯就不是了,亞眠給他添了一處重傷,傷在右臂。原唯的盾牌是使用不了了。
斧牙爆是南十字教自行開發的一種三流武技,特點在於攻擊力強,與南十字教開發的另一種武技盾流斧隙閃剛好相反。斧牙爆雖然攻擊力強,但其它方面的缺陷太多,也就南十字教和東真教在用,城約是不屑使用的,他們有更好的三流斧武技。
在亞眠和原唯打得不可開交時,獵隊和東真教的人也在屋頂上熱火起來。獵隊的人佔了先手時間上的優勢,在屋頂上他們的情勢要好上不少,不需要多久的時間,他們就可以趕到亞眠這裡。亞眠和原唯所在的屋子倒是沒有人,本來這一塊的人就少,屬於後方,樓梯炸壞又浪費了東真教的人不少時間探查與嘗試,第一個上來的還很不幸地被亞眠給滅了。短時間內,沒人能夠來打擾亞眠和原唯兩人。
亞眠沒有因爲受傷就停下攻勢,受傷後他反而冷靜下來了。他知道現在他佔優勢,但這個優勢的時間效果非常短,可說是一閃即逝。
不但沒有停下攻勢,他還加強了,一刀重似一刀。完全沒有在乎身上的傷勢,也沒有在意自己是否會再受傷,仿若流的不是他自己的血一樣。
原唯已經漸漸不支,雖然痛苦可以免疫,但流失的鮮血卻補不回來。
“死吧!上神狗!”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消耗後,亞眠終於抓住時機砍下了原唯的頭顱。
“神殿騎士首級,我取下了。”亞眠戰刀一挑,把原唯的頭顱高高掛起,大聲喊到。
他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戰場……
每一個人都在注視,或他或頭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