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
從沉睡中醒來,亞眠“站起身”,活動了下略有些僵硬的身體。昨天,他可是睡了一個好覺,不過藍目城裡的人就不好說了,似乎鬧騰了大半夜。16日白天抵達,休息了大半天的遠征軍士兵們總是需要點活動的。
胡亂地吃過早餐,亞眠有點不知道自己能幹什麼,茫然了一會後,他決定去找胡江質。
胡江質,323鋸的鋸長,城約遠征軍的下級指揮官,是個臉上長滿了絡腮鬍子的中年男人。
16日亞眠徒勞無功感到自己一個人勢單力薄的時候正巧遇上了胡江質,也就順勢加入了他的鋸,雙方成爲了暫時的合作伙伴。
323鋸是個200人左右的鋸,在營地裡的大約有140人,還有60個弩娘和遠征軍的本隊一起,並沒有一同前來。女性的體能上不如男性,和營地裡的140人一起加急趕過來只會拖累大家的速度。城約的弩手大多由女性擔任,雖然他們的戰力比不上男性,但這種模式一直沒有改變。
對323鋸來說,有亞眠這樣的強力戰士加入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好辦得多。城約的人都不喜歡遇上強硬的點子,那種目標通常都需要靠數量來彌補戰力上的差距,即便最後能夠成功擊殺目標,也會死上一些人。而這,是城約的人所難以接受的。所以,如非必要,城約的人是不會去找戰力高的對象下手的。但這是理想化的現象,實際情況是他們總是躲着那些戰力比較強的人物。他們不想並不代表對方也會顧忌他們。
對於一般的部隊來說,一個強大戰力的加入頂多也就是多了一把尖刀或是一面可靠的盾牌,但像城約這樣子的部隊就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了,一個強大的戰力可以讓城約的部隊大大提升其作戰能力。有了強大戰力去拖住強硬的目標,其他的人才能更方便地行動,也會少很多擔憂顧慮,成果自然也就出來了。
323鋸並不難找,因爲城約部隊聚散不定、經常性逃跑的關係,部隊的指揮官們都會在營地顯眼的位置標示出自己在營地的哪一塊區域,以供失散的士兵們歸隊。
在一個火堆旁,亞眠找到了胡江質。323鋸的人大多數都在這,他們在烤火。
“喲,亞眠。”看到亞眠走近,胡江質友善地招呼了聲。
“今天沒什麼活動嗎?”亞眠走近胡江質,操起一根木柴扔進火堆,看到323鋸的士兵們都坐在那沒什麼動靜,不由問道。
“今天?”胡江質詢問了一句。
“嗯。”
“今天休息。”胡江質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休息?在這個戰爭氣氛濃烈的地方?!你們14號就來了吧,應該也已經休息地差不多了!”亞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兒,城約的人是很會逃跑沒錯,但卻少有懶散的。在生存的壓力下,任何懶惰的人都將難以存活下來。
“頭兒的指示。”胡江質解釋道,“頭兒讓我們這幾天保持體力精神優異狀態。你知道的,指揮官的話我們一向聽,通常都沒錯,不然我們也不會跟着他了。”
胡江質擡頭示意了一下其他鋸的方向,繼續說道:“並不
是我們323鋸才這樣,其他的人也一樣,包括那些和我們不屬於同一個指揮官的。可能上頭有什麼行動吧。”
“要打大仗?還是又要逃跑了……”亞眠暗暗詢問自己,不自覺地摸了下自己的後背。倏地,他又想起在落水河鎮到藍目城的路上所遇見的城約遠征軍本隊。
“大仗前的準備?”亞眠看着不遠處的藍目城自問,隨即又釋然了,他自己不是早就判斷出了城約遠征軍要進攻藍目城的嗎?現在還疑問什麼!
亞眠看着火堆稍微安靜了一會。
“這藍目城要什麼時候才能攻下來啊……”坐在篝火旁,眼睛從火焰中移開,看着不遠處的藍目城,亞眠不免有些感嘆。按理說現在的軍力已經可以把藍目城給奪下來了,可這是遠征軍,城約的軍隊,所以短時間內這種可能也就變成了不可能。
“那是那些指揮官們該想的,我們只要出力拿軍功就行了,太過複雜的事情我可不擅長。”胡江質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道,他倒是完全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我說,你好歹也是一名指揮官吧……”亞眠心中腹誹不已。
“下級指揮官而已,只要是二等戰士或是二等射手,有點人望的都可以當,算不了什麼。”胡江質沒太把自己看成回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我最大的本事可能就是看準一個腦袋好使的傢伙跟着他了。”
亞眠無語,雖不贊同這種做法,但他找不出可以反駁的理由。
“樓飛拓的事怎麼樣了?我可是聽說了,你們都是爲他而來的。”胡江質撥弄着火堆,以讓它燒得更旺些,轉頭看着亞眠問道。
“別提了。”亞眠一邊烤着手一邊說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十有八九,樓飛拓根本就沒來綠盛島。”
“那不是白忙活了?”胡江質頗爲遺憾的說道。
“還用說,要不是有這場戰爭,還真不知道虧到哪裡去了。”亞眠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遺憾。
倏地,他想起了什麼,連忙跟胡江質告別道:“我去問問他們,看他們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好的,你去吧。”說完胡江質又補充道,“有事到這裡來集合,我們會盡量等你的。”
“嗯,好。”亞眠回頭應了聲。
離開323鋸的聚集地,亞眠在營地裡搜尋着他的目標——其他的獵隊。
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找到了他要找的對象,當初約定情報共享的時候也有約定過一些會面的地點。要相互找到彼此,不難。
不過,現實再一次讓亞眠失望了,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還是多多少少地有點不是很爽。
就如他所預想的那樣,樓飛拓還是沒有任何的消息——不管是綠盛島的還是斧島的。
另外的兩支獵隊也已經到達了。現在爲樓飛拓而來的六支獵隊都聚集在了藍目城附近的營地裡。
爲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爲了發泄尋找樓飛拓無果所帶來的不樂,也爲了賺點外快,最近幾天,幾個獵隊頻頻出動,帶走了不少藍目城的生命。幾乎每次出動,都能帶點兒戰果回來——不是耳朵就是藍目城某處設施的毀壞。私下
裡,已經有遠征軍的士兵叫他們鋸神了。
亞眠沒有在獵隊的聚集地待多久的時間,在沒有樓飛拓消息的情況下,再待下去也沒有多大意義。
他回到了323鋸的聚集地。
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一則消息傳來,整個營地都沸騰起來。
肥羊來了——一支2000人左右的傳教士部隊正在向藍目城接近。
營地裡,亞眠和胡江質的323鋸正魚貫而出。就在剛剛,各個中級指揮官們都向他們的部屬下達了獵取肥羊的命令。當然,並不是強行要求的,而是可以根據自身情況自行決定怎麼做。這也就城約的軍隊可以這樣了,換了是東真教或是南十字教,一個命令下來,誰敢不執行?!最多也就行個陰奉陽違罷了。
曠野上,一簇簇的軍隊林立。亞眠粗略估算了下,這怕是來了有近萬人了,目前在藍目城附近的大部分遠征軍士兵都來了。肥羊的魅力果然無邊……
藍目城,原唯頻繁地調動着部隊,以期能擋下城約的進攻。近萬部隊的行動,儘管看上去不像是要進攻藍目城的樣子——方向不對,但他不敢掉以輕心,誰知道城約遠征軍的人會不會突然發瘋!雖然清楚城約遠征軍在進攻據點設施能力上的廢,但真正面對時,他還是有那麼點不放心,有種惴惴的感覺。
夕陽下,一支疲乏至極的部隊逐漸從地平線露出頭來。他們的影子被夕陽拉得長長的,影子的方向朝向東方,與他們來的方向略爲接近。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影子們並不願意前來。只是,影子畢竟是影子,它們不是主人。
凡林,這支增援部隊的指揮官,一個還很年輕很有前途的神殿騎士。
藍目城的情況他早就知道了,每一衛都是有電臺配備的,每隔一段時間他都能收到一份情報——藍目城的情報。14000人的大軍,這是他目前得到的最新的情報。要讓這2000人的軍隊穿過14000人的大軍封鎖,他想想就頭痛,可他又不能不去想。藍目城的情況已是十分危急,增援刻不容緩,就算情況再糟糕,他也必須把這支軍隊送進城。留在城外牽制?凡林直接排除了這種選擇,別說是隻有2000人,就是有個10000人,凡林也不想留在城外和城約的軍隊打野戰。
2000人在城市這種防禦地形,可以拖住數倍於己身的城約部隊。但若是換了是在野外,尤其是空曠的野外,凡林懷疑自己還能不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作爲一名神殿騎士,凡林清楚明白城約軍隊在據點設施進攻能力上的暴廢,同樣他也瞭解城約軍隊在野戰上的難纏。攻無定形,退無留戀。這是城約軍隊的野戰,每一次的進攻他都可以從獵物身上咬掉一塊肉。雖不多,但畢竟是痛。每一次的逃跑也是溜得賊快,沒一絲一毫的猶豫,怎麼追都追不上。
凡林回頭看向自己的部隊,頭痛不由又加重了一分。連日的趕路,士兵們已是十分疲勞,戰鬥力能發揮出三分之一就要謝天謝地了。之前遇到的城約散兵也讓他擔心,雖然殺了幾個,但還是有人逃掉了,恐怕此時的城約遠征軍已經在等待他的入網了。
他還不能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