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張良的臉動了動,呼出了一口寒氣。他伸手摸着自己冰涼的皮膚,緩緩睜開了眼。入眼的是一片青空,天是那麼的藍,張良笑了。他這輩子從來沒覺得,一個簡單的晴天,會是這麼的美好,讓人如此喜悅。
突然,他坐了起來,彷彿想起了什麼,四處找了起來。左手邊五米處,青眼獅王正盤坐着,鄭爽在他身邊時不時地揮指連彈。張良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他真的經歷了那場生死浩劫。
“雪兒!雪兒呢?”張良站了起來,慌了神地叫着。
“她走了。”鄭爽輕聲道。
張良腦袋嗡的一響,記起了最後的一幕:“不好!雪兒爲了我,擋在了我們的上方。我沒死,難道所有的雷光都被她擋下了?在大冰川她也不過是個戰王,在這裡,她怎麼可能?這是連大長老都擋不下的啊。”
“放心吧,她說的是她走了,真正的走了,不是去世了什麼的。”劉東俠眯着眼,像平時一樣說着。
張良這才放了一半兒的心,但他馬上反應過來,追問道:“她去了哪?”
“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鄭爽紅着臉道。
張良低頭一看,全身一塊布也沒有,三條腿都讓人看着呢。他也臉一紅,連忙拿出一套衣物,快速的穿了起來。
“她沒說去哪。不過她說不會再見你了,讓你也不要去找她。”鄭爽道。
張良捂着胸口退了三步,突然伸着她叫道:“你騙人!是不是你看上了我,故意氣走了她?你說過你不提的!”
“我沒提!是她,她是個妖魔啊!你還一直矇在鼓裡。人家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妖尊!實力堪比五道戰王!”鄭爽爆發地吼着。
她一直吃着乾醋,早已經要崩潰了。現在張良竟然拿這件事懷疑她的人品,讓她再也忍耐不下去了,終於嘶叫着說出了真相。
張良無話可說了,只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不多時,啪達!大顆的淚水竟然滴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譚。張良面對的困難真心不少,有些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想像的。但他沒哭過。今天,他卻真的哭了,哭得傷心極了。
“好孩子。有緣自會再見。本王相信你,你,就是奇蹟之子。”劉東俠道。
鄭爽也恢復了冰臉,抹掉淚水,坐回去繼續協助青眼獅王療傷。張良哭了好一陣,這才站了起來。
“你去哪?”鄭爽問道。
“我去執法!大長老,做爲學院長老,我有權清理門戶吧?”張良問道。
鄭爽的身子一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這是要去找謝遜算賬了。但鄭爽到底是謝遜一手帶大的,當然不忍心看他死去。她眼珠轉着,連忙道:“可他也是個長老啊,而且是副院長。還是等院長恢復了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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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不是!他只是個叛徒,瘋狗!喪心病狂。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這種事發生,雪兒也不會離開我。”張良說着,眼圈竟然又紅了。
上次他兇了恨雪一次,費了多少周折,纔將她找回來。這一次,他再次失去一生至愛,一種無力的感覺瞬間將他包圍起來。他有種預感,要想再找到恨雪,難過登天了。
“可是,你剛剛也受了傷,你……”鄭爽想着各種藉口,勸着。
張良哪能聽得進去?他只加速跑動,向着那黑塔的方向,瞬間就沒了影子。
“讓他去吧。他畢竟救了全院人的命,他有這個權利,我相信,他也有這個實力。”劉東俠閉眼說道。
鄭爽的嘴脣動了動,只能點頭稱是,隨即心不在焉地坐下繼續爲獅王療傷。劉東俠早已經恢復了六成左右,根本不需要別人幫着療傷了。但他此時,卻一言不發,就任這丫頭繼續盡着微薄之力。
劉東俠心中暗道:“丫頭,小謝這次,必須要受罰。我也下不去手,你也不忍心看。這一切,就交給張良吧。這也許就是宿命,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心靈黑塔下,兩個神修弟子拉手雙修。突然,提着重刀的凶神出現了。不用說話,只一股凶氣,就將兩人嚇得心神不寧,立即醒了過來。
“什麼……人?”一名弟子喝問着,突然住了口。
“師兄,好久不見了。你過得不錯麼。我可是在裡面受盡了苦頭啊。”張良冷着臉扛着刀問道。
那問話之人正是光頭龍武。他低頭羞紅着臉道:“對不起,師父他瘋了。我們也阻止不了。不過看樣子獅王還是留了一手,你們平安回來就好。”
“我們當然好。不過謝老狗可要不好了。他在哪?”張良問道。
“他……”龍武說着,低下了頭。畢竟一場師徒,有些話,他說不出口。他只將頭扭向了唯一沒有玉塔的方向——風雷學院。
“嗯。從此,再沒有副院長。”張良宣佈道。
“小心!師父他很厲害!”龍武追了兩步,提醒着。
張良加起速來,一下就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了。跑不多時,他已經來到了風雷學院。學院內,空空蕩蕩的,原來的幫派,全都不見了。張良就知道他們消失的這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謝遜一向看不起風雷,如果沒有了院長,沒有了各路長老和精英。他要動風雷學院,還不是手到擒來?
“挖,繼續挖!怎麼會沒有?怎麼會?”謝遜的吼聲響起。
張良立即分辨出了方向,氣哼一聲,直衝向了那裡。當他跑到之時,也是被眼前的景像嚇了一跳。全風雷的普通弟子都在這裡,氣修院的弟子也都在這。神修者天賦極高,武力也極高。有他們看守着,這些普通弟子只能當奴隸。
上萬人挖着土,運着料向外。地上已經挖出了一個可以當王者靈幕的大坑。但他們還在繼續努力地繼續挖着什麼。雖然不知道他們在挖什麼,但張良已經肯定,這就是謝遜要害死他們的真因,他早已經看中了這裡的資源。
“大家都住手吧!我們出來了。”張良跳到坑邊,舉雙手道。
聽到他的話,人們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這些修爲了得的高級奴隸,一個個照得小臉上滿是土泥,都認不出本來面目了。
“老大!我是在做夢麼?老大出來了!”有人叫了起來。
張良仔細辯認,纔看出他是竹組裡的一員。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謝遜也不叫了,邊退邊問道。
張良眯眼冷笑道:“哼哼,你也有怕的時候?謝老狗,小爺是人,是要你命的人!小爺也是鬼,是你的催命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啊!”謝遜被逼得急了,掏出兩把短刀就衝了上來。
張良立即迎擊,揮刀就擋。
“小子,就憑你,還太嫩了些。雖然你也成爲了完美大戰師,但同樣是完美大戰師,還是有區別的。老夫全憑自身實力苦練至今日,那些苦,不是你能想像的!接我一招!”謝遜邊講着分散他注意力的話,邊變化了陰毒的招術。
張良卻微微一笑,大刀也跟着變化招術。兩相交擊,只聽到噹啷啷一聲響,兩把短打着轉飛向了天空,飛得太高,看不到了。謝遜垂着兩臂向後退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擡頭看着張良,嘴哆嗦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認不認罪?”張良問道。
“認,我認。不過我是爲了學院的發展!你看,張長老,這是神秘高人給我的字條。上面說過,塔會倒。我原來也是不信的,但你來了之後,真的有一座塔倒了。也不由得我不信了。如果讓我們神修者得到這塊寶地,你能想像我們將成長爲什麼嗎?”謝遜激動地說着,退到了坑邊。
張良長出了一口氣,把刀一豎指向了他,逐道:“當然能想到。成長爲你這種無恥之徒!”
“是,我無恥。但我真的是爲了學院。”謝遜說着,兩手搓動。
突然間,謝遜兩手向外一分,手掌中兩道武焰噴出。他整個人懸在了空中,紫墨色的武焰化成了一個球狀,將他包在了其中。
“張良,你的成長太驚人了。老夫都不得不佩服你。但你錯在自己前來。如果我沒猜錯,是大長老拼死把你救出來的吧?他太高看你了,要對付老夫,憑你一個孩子,還不夠看!你知道什麼叫神修者麼?我的神念打擊一出,你就會明白了。但同時,你也將去陰間報道。”謝遜笑道。
“你想多了!”張良低聲道。
嗖嗖!張良突然消失了。只有極遠處的人才看得到,張良似乎化成了一道光。平行於地面的金光。他揮刀斬過,金光從謝遜的胸下沿進入,從後背閃出。當人們反應過來時,張良已經站在了謝遜的背後。
“神修者就是,我以極速出刀,可以在你神念打擊之前殺你一百次。”張良把刀一收,自信地說道。
“你……”謝遜沙啞地說着。
一說話,胸口下卻滲出血來。他想轉身看一下張良,但頭剛一扭,身子就斷成了兩半,分別向兩側倒去。
噗通!謝遜倒地,幾秒鐘後,纔有人發出了第一聲歡呼。整個風雷沸騰起來。心靈學院的人也沒有人敢再吱一聲。但在這大勝之際,張良卻一點兒也笑不起來。他只看着天地交接之處,想着:“雪兒,我會去找你的。你在乎我,勝過一切。那麼我,就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人。”
又過了一天,一切都恢復了。長老們在陣井中都多少受了些傷。大國學院可以說是元氣大傷。但同時,卻又有了一件大喜事。謝遜這個叛徒死了,張良連副院長都能斬殺,年輕人裡的頭號高手,他當得起這個名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