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夜。大地裂縫的邊上,沒有多少參天大樹,又趕上了一個大好的晴天,月光直射而下,照亮了地面,照進了深淵。張良所在的小石臺,在月光的照映下,與白天時顯現着完全不同的樣子。
火熱的深淵石壁,石頭都是一閃一閃的放着紅光,溫度之高,足可以把乾衣服瞬間點燃。還好張良的武力高強,還好他的汗一直就沒幹過。不過,他再厲害也是一個人類,汗水總有流乾的時候。
“啊!”張良慘叫了一聲,按地跳起。
迷糊間,張良沒有自我意識,他這一跳完全憑着本能。石臺斷裂,張良直接拔起了二三十米高。半空中,張良的眼光漸漸清澈起來。向下一看,張良的心忽悠一下,下方的平臺已經被他踩斷,再無落腳之處了。
“不好!”張良驚叫一聲,伸手就抓。
入手處正是滾燙的巖壁,而他只能咬牙硬挺。張良意念一動,丹田內一股內氣激盪,意到氣到。他的手上竟然多出了一道內氣的隔層,頓時就覺得不那麼火熱了。兩手抓着巖縫,張良掛在了半空,熱風吹過,他這才明白,剛剛那妖魔樊壁而行是多麼高超的一項技術。
“啊!”正感嘆着,張良的背上又傳來一陣劇痛,痛點從被妖魔點擊處開始,向全身以波紋漣漪狀散開。張良的手疼得一鬆,身子立即向下落去。他提氣運功,整個身子突然一輕,下落的勢頭也慢了不少。
漸漸地適應了這種疼痛後,張良兩手再次抓向巖壁,下落的墜力帶着他把岩石摳壞了好幾處,這才勉強停了下來。猛喘着,張良閉起了眼,頓時覺得一陣眩暈。
“該死的妖魔,說什麼要傳我妖功,還不是要至我於死地?”張良恨道。
而實際上,妖魔點中的,正是他身上的一處靈樞。人類武修,練的丹藥多爲溫補,張良吃的青木果,藥力霸道,卻是緩釋的,要數日不停消化,才能被人所吸收利用。而妖魔老者剛剛給張良背後的一掌,卻是猛補。張良的身子一時適應不了,這才疼成了這個樣子。
隨着那能量被張良身體不斷的吸收,他的經脈都被撐得寬大了一倍。氣血狂涌的張良,開始感覺到武力的飆升。他心下暗喜,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擡頭看了看深淵之邊。上去的希望,終於來了。
藉着身上突然多出的這股勁兒,張良兩手兩腳極快的配合着,在巖壁上打洞借力,快速上躥。爬了幾百米後,張良竟然漸漸的適應了這種地形,每有結實的落腳處,他都是一個借力直接躥上去幾十米高。
星月移轉,一個多時辰後,張良的手終於勾到了深淵的邊緣。張良稍一運力,人跳了起來,手指一扳,倒翻了個筋斗落在了地面上。他就這麼躺着,看着天空,良久,他才笑了起來。
張良閉目調息,意念所到之處,正是他的意識空間。再看空間內,氣修化身竟然長大了。現在看來,兩個化身一般大小,都跟張良的身體同比例。張良暗自把這一切奇蹟都歸於了龍魂化身。只當是化身不斷修練命療術,才讓他突然間武力大增。
“咻!”深淵內,響起了哨子一般的怪響。
張良一驚,連忙起身。剛剛遇到的妖魔老者,讓他有了一種鼓不起勇氣對抗的自卑感,天知道這深淵裡還有
什麼強大的妖魔。張良可不想看個究竟,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他警惕地向後退去。
退出十幾米,遠離了悶熱的大地裂縫,張良反倒覺得更熱了。他嚥了咽,根本沒有口水,嗓子幹得要命。張良就是一皺眉頭,這樣下去可不妙。他轉身欲加速逃走,趕快找些水喝。
剛一轉身,張良就再次聽到那響哨兒般的怪叫。黎明前的大地,被照亮了,張良只覺得背後如一輪太陽升了起來。他驚怒回身,兩手握緊了拳頭,卻又馬上無力地垂下。
在他背後的,是一隻飛翔中的大鳥,雞冠,鶴頸,長翎尾。這鳥通體赤紅,羽毛就像燃燒着的火焰一般,兩翼橫展足有三十幾米寬,懸在半空,就是一隻火焰死神。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淨是些怪物級的?”張良叫罵一聲,轉身全力逃跑。
可他不逃,那火焰怪鳥也不動,他一逃,這大鳥的兩眼中青光一閃,似是剛剛纔發現他這個小不點兒。火鳥張開彎鉤狀的喙,口中竟然噴出了一條火線。火線飛衝,比張良跑的速度快了兩倍還多。
只跑了幾十步,張良就覺得後心一熱。張良眼前一黑,嚇得直接跪倒。可他這麼一跪,背就躬了起來。整個背心空門大開,全讓給了那火線。火線本要燒的是張良的腿,卻燒中了他的後心處。
“咻!”火鳥長鳴一聲。
張良眨了眨眼,回頭看去,身後的土地被烤黑了一大片,但他再摸摸自己的後背,竟然沒有受傷!全身上下活動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異常。突然間,火鳥再次張嘴噴火。張良連忙再次轉身像個烏龜一樣縮好。
這一次,張良學尖了,他偷眼向後看着,只見火線噴來,速度飛快。看在眼裡,直把張良嚇得驚呼了一聲“啊”。但火線擊中他的後背,他卻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心道:“不疼?不燙?這感覺,怎麼有點兒像……妖魔在給我後背點那最後一下!難道?”
火鳥二次放火,見張良仍然沒死,氣得它在空中盤旋起來。張良哪還敢再做停留,腳踩地面,把地踩得土都成堆的翻起。嗖的一聲,張良的速度比剛剛更快了三分,轉瞬間就已經衝出了上百米遠。
那火鳥再追了一會兒,張良已經進入了濃密的迷失森林,它這才放棄了。張良感覺到熱力漸漸遠去,這才放下心來。人的精神一鬆,也就沒有了力氣。扶着大樹,張良走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小溪,他整個人撲到了溪水裡,連洗帶喝,也不管髒不髒了。
終於喝了個水飽,張良這才躺在鵝卵石上,閉眼想了起來:“剛剛的怪鳥絕對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看得出它很吃驚,很生氣。兩道火線也絕對不是空發的。可我的後背爲什麼沒事呢?難道那妖魔老頭子真的在我後背上做了什麼手腳?”
平靜之後的張良,開始仔細的體會起來。這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張良瞪大眼睛坐了起來。他一運氣之下,發現自己的經脈血肉,都發生了質的變化。就像是一塊鐵,被鑄成了刀一樣。而他的後心處,竟然形成了一個能量團。意念向能量團裡面一查看,就覺得火紅一片,烤得他出汗。
結合前後發生的事,張良這纔想明白。原來他背後的靈樞已經被打開了,就像一個巨大的儲物櫃,不管什麼能量擊中他的後心
,都會被儲進去。而這些能量瘋狂的流轉着,想涌入他的體內。因爲他太弱了,實在是裝不下,這才存在靈樞內,成爲了一個能量團。
“我……已經是異修者了?”張良驚道。
想起異修這個詞,他就不禁打了個寒噤。
“那我現在的武力修爲是?”張良看着雙手說道。
意念一動,內氣流轉,張良只覺得全身上下瞬間被內氣所充滿了。他的身子,已經像吹到了極限的氣球,再無法裝下多一分的武力了。而就在這時,張良後心處,那股灼熱的火焰力量卻又向他的體內擠入了一些。
就這一些,就像清水中滴入了染料,將張良整個身子中的武力都打亂了。能量瘋狂的衝躥着,張良的皮肉以不可能的方式扭動着,全身骨骼啪啪做響。整個人突然被拔高到了近兩米,皮都被扯裂開了。
張良痛不欲生,但這些武力卻已經超過了他的控制範圍。痛苦的張良滿地打起滾兒來,極爲霸道的火焰力量卻又向他的身體裡融入了一道。呼!火光亮起,張良的身上所有的衣物都燒了起來。
“啊~!啊!!”張良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如野獸般吼叫起來。
林中飛鳥走獸被驚醒了不少,張良也被燒得通體焦黑,趴倒在了地上。
清晨,草葉上的露水慢慢匯聚,形成了一大滴,順着葉子向下滴來。啪!水濺在人的臉上,摔成了八瓣兒。露水所滴之處,黑灰散去,露出了裡面嬰兒般白嫩的皮膚。接着,這人醒了過來。
他正是張良,一身黑的張良。定了定神,張良纔回想起昨天的痛苦,想起燒體鍛身之痛,他嚇得一哆嗦。但試了試手腳能動,這才放下心來。等他再次來到小溪邊洗淨身上的黑灰後,卻看到了一身潔白如新生的皮膚。
張良笑了,只一笑之間,他又感覺到小腹內一陣漲滿。稍一運氣,張良就愣住了。後心處靈樞內的能量已經沒有了。而他的小腹丹田內,卻有着一道強大的火熱力量,旋轉着,配合着他的發力。
“這是?”張良驚歎一聲,閉目查看。
意念所到之處,張良看到了丹田內那火紅的一團,正中間是一片熾白的光,四周帶起的能量轉動着,看起來就像一個漂亮的星旋盤。
“小乾坤!這就是大戰師必須體會到的小乾坤麼?”張良不禁叫道。
他連忙揮手發力,打了幾招。果然,丹田內的小乾坤轉動加速,一道道氣勁源源不絕地送到了他的拳掌之上。出招呼呼生風,普通的拳腳,力道都比之前強了五六倍!
“大戰師,爹!雪兒!我終於是大戰師了!呂布,你好好的睡吧,你活着的日子,不長了!”張良揚起雙臂在林中怒吼。
嗡!四周的樹木都被他的吼聲震得直搖,掉下了不少樹葉。張良的小乾坤由火焰之力鑄成,也帶着他的性格,更加的暴怒起來。
信心滿滿的張良找了些樹葉做遮擋,分辨着方向往回春堂走去。他卻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已經背上了一口大黑鍋了。
張良紅着臉進了回春堂,見人就尷尬地笑笑,貼着牆根好不容易來到了宿舍之中。進屋找了些衣物,胡亂穿上後,張良就準備出去好好洗個澡,然後找花狼和恨雪說說報仇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