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種很奇特的東西,不但可學無法解釋生命是怎樣誕生的,就算擁有法力的神靈們恐怕也無法解釋清楚這個問題。如果不是早已聽說過神主靈魂轉世的事情,傑夫肯定以爲神主這是還魂了,再不濟也是詐屍了。
不過那屍身只是帶上了光芒,卻並沒有再有任何其它動作,準確的說是並沒有對傑夫採取任何動作。那光芒像擁有了生命一般閃耀起來,原本擴散上千米範圍的領域也伴隨着光芒的閃耀迅速的向神主的屍身處收攏了回去。一張一弛之間產生了不小的吸力,雖然自己的力量完全可以抵抗這吸力,但是潛意識裡傑夫卻告訴自己完全不必抵抗這力量,只要放鬆身體任由這吸力把自己牽引過去便可。
綁在身上的繩子無聲無息的崩成了幾截,阿茲撒爾的身體卻沒有受到那股力量的牽引,在繩子斷開之後便停留在了原地。不過自從黑霧變得稀薄了之後,阿茲撒爾身上的生命氣息已經變強了很多,連原本十分微弱的心跳也慢慢變得充滿了力量。眼見阿茲撒爾沒有了生命危險,傑夫最後一絲擔憂也徹底消失了,身體的速度不知不覺的又加快了一絲。上千米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對於傑夫的力量來說只不過是一步之遙,但是現在他卻安靜的等待着,就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一般。雖然傑夫也很害怕自己所擔心的事情發生,但是心底卻一點危險都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命中註定一般。
神主的身體離自己越來越近,傑夫的雙目從頭到腳掃視了這具身體一遍又一遍,最後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因爲現在他已經可以完全確定神主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誠然巔峰時期的神主要比傑夫強上無數倍,但是當神主進入地獄的時候就已經被從聖壇擊落了,也就是亞聖層次的人物。孫悟空的實力可以說是亞聖之中最爲頂尖的,但是如果在這種距離下接近的話,也絕對不可能不泄露一絲一毫的力量,真要是能夠達到那種地步孫悟空就不是亞聖而是聖人了。傑夫沒有在這具保存完整的屍身上感覺到一絲生命力,也沒有感覺到一絲靈魂之力,之前光芒的出現與引導自己的力量或許與神主有一些關係,但是絕對不是神主本身的力量。物質與能量是守恆的,但是卻不代表就是一成不變,成千上萬載的歲月如河流般流逝,就算怎樣的磐石也無法抵抗時間的力量。
當神主的遺體就在面前,傑夫雙手合十行了個禮,然後便毅然決然的朝着這具身體走了過去。當身體與神主的身體接觸之後,那看起來鮮活的身體變開始化作一道道煙霧,腐朽的屍身瞬間解體,只留下一顆鮮活的心臟兀自在虛空之中跳動着。煙霧纏繞着傑夫的身體,既沒有向他體內滲透,也似乎沒有要散開的趨勢。傑夫大膽的把手伸向了那顆心臟,那顆心臟也像感受到了傑夫體內的氣息一般,跳動的越來越快就像在歡呼跳躍一般。當傑夫的手觸到心臟的一剎那,終於感受到了心臟之中殘留的最後一道神念,屬於神主的在這世間的最後一道神念。
“你來了?”那個疲憊的聲音問道。
傑夫平靜的答道:“不,是你來了。”
那聲音欣慰的說道:“是啊,是我來了,不過也是你來了。沒有想到就算轉世之後,依舊落到了棋局之中,我想你肯定也感受到這點了吧?”
“這麼大手筆的棋局,就算能夠成爲一枚棋子也十分榮幸,不過很抱歉我並不喜歡做棋子,相比起來我還是更喜歡做執棋者。不過我有點弄不清楚,這顆心臟根本不是所謂的至寶,爲什麼你一定要把這顆心臟留下來?還有,既然至寶不在這裡,爲什麼還要製造這個假象?你說沒想到我會來這裡,但是其實又是在等我,這實在是太矛盾了。”傑夫不徐不疾的問道。
“這顆心臟是我的心臟,也是至寶,不過是隻對你一個人有意義。”神主並沒有直接回答傑夫的問題。
傑夫眉頭微蹙道:“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感覺到你的神念正在變弱,這是你最後一道神念,如果不快點說清楚的話,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神主依舊沒有回答傑夫的話,而是微笑道:“不,很多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告訴你,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體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至寶屬於我,也屬於你。當你擁有了我的心臟,當你擁有了這顆勇者之心,一切答案都會了然於心。”
神主的聲音越飄越遠,終於連最後一絲神念都消失殆盡,環繞着傑夫的霧氣化作一柄柄尖刀,直接在他左胸口開了一個洞。洞中是鮮血淋漓的心臟,手中也是一顆鮮活而又古老的心臟,只不過兩顆心臟跳動的頻率卻越來越近,直到最後完全達到了一致。張開手拖着心臟,那煙霧又化作一條條觸手將傑夫手中託着的心臟纏繞起來,然後將心臟牽引着送到了傑夫的胸腔之中。兩顆心臟接觸的一瞬間,傑夫只覺得一陣陣痛徹心扉的心疼,一幕幕場景如同電影一般在腦海中飛速流淌,當兩顆心臟融合的一瞬間,傑夫終於睜開了雙眸。環繞着全身的煙霧迅速的匯聚到傑夫的左胸口,然後將胸口的缺口修補了起來,就像神主所說過的一般,傑夫對於一切已經瞭然於心。現在傑夫說不清楚是開心還是傷心,只不過眼中的淚水卻是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順着臉頰流淌下來,只不過還沒有落地便被傑夫身上的淨火灼成了水汽。
這是生命的饋贈,傑夫很清楚,就算自己處於神主的位置肯定也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這就是他與神主的差距,從靈魂上來說兩人的本源是一致的,但是從生活經歷上來說其實兩人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兩人。當年神主的靈魂帶走的並不只是四象力量,甚至將最爲重要的至寶也一起帶走了,只不過那至寶卻改變了形態徹底融入到了殘缺的靈魂之中,而神主自己則製造了一種假象把老君的封印一起留了下來。現在傑夫已經得到了神主最後的饋贈,一顆跳動了千萬年的心臟,也是開啓至寶的鑰匙。因爲修煉了離火玄功,靈魂已經徹底融入了身體,事實上至寶早已跟隨了傑夫無數年,只不過直到現在才知道而已。就像孫悟空所說的一樣,融合了至寶之後,想要成爲聖人就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就算想要成爲超越聖人的存在也不過需要時間而已。
之前至寶的力量並沒有完全凸顯出來,而現在鑰匙卻已經回到了主人手中,制約着至寶力量的封印已經徹底打開,體內的小宇宙正在迅速的成長。玄黃之氣已經不再是玄黃之氣,而是進化成了最終極的鴻蒙靈氣,傑夫的身體不停的吸收着鴻蒙靈氣,現在他的身體已經被錘鍊成了不亞於先天靈寶的存在,就算是聖人也無法徹底將他抹殺。當年的天龍雖然孕育了一個世界,但是卻因爲身體得不到鴻蒙靈氣的錘鍊最終無法容納日漸擴大的世界,不得不切斷了與世界的聯繫,這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割捨與世界的聯繫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卻也等於放棄了超越聖人的機會,就算再給天龍鴻蒙靈氣,他最多也只能修煉到聖人的地步了,孕育世界與宇宙需要的是機緣,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傑夫卻全然不同,他不但將泰坦一族的至寶融入體內演化成了小宇宙,而且還將真正的至寶融入到身體之中,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他定然能夠成長爲聖人。
終於得到了足夠的力量,傑夫的身體直接爆炸開來,化作一粒粒最微小的火焰粒子,然後開始同化巨型心臟之中的所有粒子包括那團黑霧。當巨型心臟內部的空間全部被火焰粒子佔據後,原本堅不可破的巨型心臟也開始被火焰粒子同化了,直到最後變成了一團透明。巨型心臟在火焰粒子的作用下化爲虛無,凝固的歸墟的時空也開始重新流動起來,看到了眼前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幾乎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
“聖人之境?”孫悟空開口問道。
“還不是。”傑夫答道。
“可否帶我們一同出去?”孫悟空接着問道。
“可以嘗試一下。”傑夫接着答道。
不過在離開之前,傑夫依舊沒有忘記打消掉某些人最後一絲僥倖心理:“至寶已歸於我手,誰想動手儘管出手,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始終有不怕死的人忍不住想嘗試下自己的運氣,十數位天尊強者與數十位帝級強者一同向傑夫出手,然後在彈指一揮間徹底化作了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