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吧嘰了一下嘴,滿臉不耐煩的看了眼桌上的紙,想要把這幾種藥材都取過來,自己要把整個大廳走個遍了。他坐在椅子上沒有起身,而是用手指按在那張紙上,來回的搓了兩下,然後歪着頭斜着眼看向林立,極其不屑的說道:“你要這幾種藥材啊,你知道這些藥材總共要多少錢嗎?”
“你說呢,”
林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心說: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趕緊拿藥走人,你睡死也不關老子的事。
“略,年輕人,我勸你還是現實一點,藥劑這一行你玩不起的。”
經理把紙從桌面推了回去,就又要閉上眼睛打盹了。
林立用手在桌面上敲了兩下,說道:“麻煩你快一點好不,給我把這些藥材取來。”
“瞬!”
經理拍桌子站了起來,說道:“你要這些藥材是吧,請先待錢。否則取出藥材,你又說買不起不要了,影響到藥性,我賣給誰去。你知道高貴的藥劑師對藥材的藥性,要求有多苛刻嗎,你以爲把一堆藥材倒到鍋裡,煮出來的就是藥劑了嗎?”
問自己會不會配製藥劑,林立感覺都想笑了,不過也懶得和這種人計較,問道:“多少錢。”
“嗬,好啊,我給你算,”
經理又掃了一眼桌上的紙,擡頭鼻孔衝着林立,說道:“兩萬金幣。““多少?”
兩萬金幣對林立來說真不鬥錢。
這麼說吧,如果一進門,一個人過來熱情接待,最後買兩千金幣的藥材,給他兩萬金幣的小費,對於林立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但是明明只值兩千金幣的藥材,卻被人直接要價兩萬金幣,這錢你要給了就。
“兩萬,買不起吧,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藥劑這一行你玩不起。瞧瞧你們這樣子,魔法師啊,了不起啊,你懂得什麼叫藥劑不,這輩子見過真正的藥劑沒有。幾個鄉巴佬,還學人家來買藥材,你們懂得怎麼用嗎,買回去煮粥喝啊!”
經理極其輕蔑的說道。
聽到這話,林立原本皺着的眉頭卻鬆開了,嘴角微微翹起,帶出一絲淡然的笑意。其實看着一個無知的人在自己面前賣弄,並不是那麼容易讓人生氣的事情,反而更多是可笑。
“別傻了,藥劑可是高貴藥劑師的專利,你們這些鄉巴佬還是從什麼地方來就回什麼地方去吧,兩萬金幣都拿不出來還學人家裝藥劑師,我呸……”
經理口沫橫飛的叫囂着。
威爾金森這時可忍不住了,費雷大師是比巴爾博老師還要學識淵博的藥劑大師,是應該受到所有人尊敬的,怎麼能讓這麼一個卑劣的人隨意侮辱。氣憤的他當時就想要亮明身份,訓斥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讓他知道藥劑師不是他能夠侮辱的。
“不知廉恥!“見對方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經理氣憤的拿起桌上的那張紙,嚓嚓兩聲撕成了碎片,團在手裡就要往林立的身上丟去。
然而就在這時,經理的手掌還沒有張開把紙屑丟出去的時候,一柄帶着刺骨寒意的已首,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喉嚨上。
雖然匕首的利刃只是貼在喉嚨的皮膚上,但是那森森寒意卻好像已經割入了喉嚨,經理想要嚥下口水,卻又不得不停了下來,因爲害怕喉結的上下移動會碰到那緊貼的利刃。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攥着的手是什麼時候鬆開的,手中的碎紙屑已經撒落在地上,在潔淨的大理石地面上顯得格外顯眼。
這幾個野蠻的鄉巴佬,居然敢這麼對待自己!經理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整個羅蘭城自己雖然算不上是多麼了不得的人物,但七葉草卻絕對沒人敢小看。就憑着自己七葉草經理的身份,不管是蠻橫的戰士,還是高傲的魔法師,誰看到自己不客客氣氣的喊聲經理先生!
“你“你們!”
儘管身體不自覺的微微抖動着,但經理還是強壓着心中的恐懼,顫抖着聲音色厲內徑的叫道:“你們想幹什麼,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們老闆和阿拉索城主都是有交情的,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就別想走出這羅蘭城。“經理不會魔法也不會武技,被人用匕首架在喉嚨上,其實已經嚇得兩腿發軟有些站不住了。如果對方衣裝華貴,一看就是什麼大勢力中的魔法師,他這時就算不至於跪倒求饒,起碼也要說幾句軟話。當然,如果進來的真是這種人,事情也不至於到現在這一步。
但是現在,這四個鄉巴佬一看就不楚有什麼勢力供養的魔法師,經理對自己的眼力非常有信心。??雖然他的身體一動也不敢動,眼神中也有難掩的慌亂之色,但嘴皮子卻是片刻也不停歇的叫囂着。
“睜大你們眼睛看半楚,這裡不是你們鄉下,七葉草可不是你們撒野鬧事的地方,做什麼事情最好考慮清楚後果,別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告訴你們,我可是爲高貴的藥劑師大人們服務的人,魔法師了不起嗎,你們也就是糊弄一下那些無知的鄉民罷了,在這裡魔法師不稀罕。”
幾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而已,只要自己把厲害的背景一擺,還怕他們不嚇得立刻賠禮道歉嗎!
不過,經理的眼力,明顯不像他自己想象得那麼好,因爲他根本沒有看出,挾持自己的人其實是一隻吸血鬼。而對於一隻吸血鬼來說,殺一個人並不會像人類那樣有諸多顧慮,就好像人類要殺一隻雞時的心理是一樣。
更何況,作爲諾菲勒的主人,林立雖然是人類,輕易不合因爲一些小事動殺意,但如果決定要幹掉誰,那是絕對不會有絲毫猶豫的。通過血誓與主人緊密聯繫在一起的諾菲勒,在那來自靈魂潛移默化的影響下,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不管是什麼人,膽敢冒犯主人就只有一個下場,諾菲勒手上微微用力,手中的匕首隻雷輕輕一按一拉,經理的喉嚨就會被匕首割斷,那時就算是藥劑師恐怕也救不了他。
經理喉嚨的皮膚已經在利刃下滲出了血珠,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從樓梯那裡傳來一聲喝斥,接着一個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拉里,你在搞什麼,吵吵鬧鬧的,不知道我正在上邊和客人商談重要的事情嗎!”
隨着話音走出來的,正是七葉草真正的老闆,一個五十多歲長相精明的中年人。
本來自己在樓匕與客人談事情,正談到緊要的時候,樓下卻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這讓自己在客人面前可就有些丟臉了。自己這裡是什麼地方,七葉草的鼎鼎大名,整個羅蘭城誰不知道。就連羅蘭城的城主大人來了,見到自己也一向是客客氣氣的,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來自己這裡鬧事!
從樓梯那裡走出來,大廳中的情景一目瞭然,看到自家的經理被人用匕首架在脖子上,七葉草的老闆臉色可就不太好看了。原本以爲只是些口角,從心裡還有些責怪經理拉里不會辦事,可是現在看來卻明顯是自家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在喉嚨處的皮膚被割破的時候,經理知道自己遇到了亡命之徒,亡命之徒可不會管你什麼地位,又或者什麼背景,往往都是不管後果如何,先殺個痛快再說。這個時候,經理心裡面已經爲自己剛纔說的而感到後悔了,甚至求饒的話也已經到了嘴邊,眼看就要脫口而出了。
然而這時,七葉草的老闆從樓上下來,恰巧林立也剛州叫住諾菲勒。
經理一看這情景,知道肯定是這幾個落魄的魔法師怕了,暗自慶幸自己求饒的話沒有說出口。既然對方不敢對自己怎麼樣,那麼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想到這裡他來了精神,也不顧脖子上的傷口,衝着自己的老闆悲聲痛呼起來。
“老闆,不是拉里不聽您的吩咐做事,實在是這幾個外地人太野蠻了!您看我的脖子,已經被他們割出血了。我好心和他們講道理,可他們根本不把我們七葉草放在眼裡,掏出匕首這就要殺人啊。”
經理一邊叫着,一邊拼命的掙扎,反正也知道對方不敢殺自己,“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幾位客人,不知道我的經理是怎麼得罪了你們,有什麼事情我們大可以談談,沒必要一上來就弄出人命吧,幾位客人,你們看是不是先把他放開?讓我聽聽他到底是做了什麼無禮的事情,居然讓幾位客人這麼憤怒。”
老闆是個商人,能把七葉草經營到現在這樣的局面,自然也不是那種容易衝動的人。不過,畢竟是被人欺負上門了,而且受傷的還是自家的經理,因此臉色難看是肯定的。
老闆話裡的意思,林立很清楚,只不過也懶得與他計較,淡然一笑,擺手讓諾菲勒將那經理放開。
老闆冷。多了一聲,對那經理問道:“還不過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是怎麼得罪這幾位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