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宗皇帝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惠妃不想回去,這是大女兒宇文賢認祖歸宗之後,兩人第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心裡一直感覺空空的。
到了晚上賢宗皇帝留了下來,只有惠妃一個妃嬪,自然惠妃一個人侍寢。
一陣親熱之後,逐漸平靜下來。惠妃誰在皇帝的臂彎裡,很是乖巧,不說話。
“惠兒,是不是怨朕?還在生氣?”賢宗皇帝輕聲問道,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哎!”惠妃嘆氣說道,“怨是怨,但想想,你是爲了文賢好,我不是那麼不識好歹的人。”
賢宗皇帝在惠妃的額頭親了一口,說道:“謝謝你,惠兒。”
“我們兩個從相識到現在已經二三十年了,還說什麼謝謝啊。”惠妃嗔道,“要怪就怪文賢能力太強,強到會讓人顧忌,也不是一件好事。”
“呵呵,沒事的,一切有我。”賢宗皇帝輕聲說道,拍拍惠妃的後背,安慰說道。
“嗯,我一直相信你。你曾經答應我找到女兒,結果真的找到了我們的女兒。我沒什麼大的苛求,就是希望我們母女三人能夠安安穩穩過日子就成。”惠妃笑着說道,手指在賢宗皇帝身上畫着圈兒。那種癢癢的感覺,讓宇彥德心裡也跟着癢癢的。
賢宗皇帝笑着說道:“這點條件,朕還是能答應的。不過惠兒,朕不能在這裡久留,不如你明日跟着朕一起回去吧?”一想到宮裡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得不回去。
惠妃皺皺鼻子,小聲嘀咕說道:“我不想回宮呢,我覺得皇莊住着很舒服,反正比規矩森嚴的皇宮舒服多了。”
“呵呵!”賢宗皇帝笑笑,“這裡是好,可是朕不能長久留在這裡,看不到你,朕這心裡空空的。”
“可是我覺得這裡真的非常舒服。要不你也留下來。要說你年輕時候,爲了做皇帝,費了那麼多心思,而且還受了很多傷。現在年紀大了。你爲什麼就不能好好歇息呢。”惠妃看不慣賢宗皇帝一輩子勞碌命。有那麼多大臣和孩子,自己還在那一個人拼命呢。
賢宗皇帝靈機一動,是啊,當年他登基,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兄弟之間的爭鬥,後宮女人的爭鬥,父皇給出的磨練,都讓賢宗皇帝面對一次次的抉擇和傷痛。不僅僅是身上,還有心上,身累心更累,還因此和女兒分離這麼多年。
“對哦,爲什麼我不能讓彥德處理政務,我在這裡好好休息啊。”賢宗皇帝驚訝說道,反正現在他對宇彥德歷練已經差不多了。可以讓他監國。遇到抉擇不斷的事情,可以直接命人送到這裡,他再看看,這樣豈不是很好。
惠妃嗔道:“終於想明白了,早就應該這樣做了。要我說啊,你就讓彥德監國,覺得還不錯,就趕緊立爲太子吧。這樣也能趁早熄了一些人不該有的心思,你自己也可以輕快一些。”
“嗯,惠兒說得對。明天我就不走了。直接下一道旨,讓彥德監國。”賢宗皇帝越想約好越好,不想操勞了。
惠妃一咕嚕做起來,說道:“不是我一個婦道人家攙和你們男人的政事。你說你不聲不響地來到皇莊,不回去了,讓彥德監國,那些朝臣還不知道怎麼想呢。我勸你還是回宮,安排好一切,再過來。”
賢宗皇帝想了想。說道:“惠兒說的是,是我心急了。好,那朕明日就回去,把這件事情辦了,來陪你。”
惠妃再一次趴在皇帝的懷裡,輕聲說道:“皇上,惠兒早就想着這一天了。我們就像普通的夫妻一樣,你下棋寫字,我操持家務,一起教養小孩,每一天都過得非常舒坦。”
“呵呵,朕答應你。”賢宗皇帝沉聲說道,想把和惠妃年輕時候丟失的時光一起找回來。
第二天一早,賢宗皇帝就到了太后那裡,說道:“母后,兒臣最近覺得身子乏,累了,想讓彥德監國,兒臣也過來和你們一起在皇莊上住下,可好?”
孝義皇太后知道賢宗皇帝以前受得苦,急忙問道:“皇帝是不是身子不適啊,趕緊要太醫看看。”
“母后,您彆着急,兒子年輕的的時候,身上有傷,上了年紀,總感覺身子很乏,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讓彥德監國,如果他做得還可以的話,那麼就封他爲太子,把名分定下來,省得以後有麻煩。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像我年輕的時候那樣,東奔西顧,勞心勞力。”賢宗皇帝解釋說道,“而且我不希望出現動盪,國家不穩,那樣會讓大宇朝後退十幾年。好不容易有的大好局面,將因爲權利更迭不順利而毀於一點。”
孝義皇太后想了想,點點頭說道:“皇帝說的是,當年因爲這個皇位,多少人費盡心思,到後來一場空。大宇朝在你登基的時候,內憂外患,危機四伏。要不是李大人和袁大人這一文一武,大宇朝估計又是另一番光景。”
母子二人想起當年的事情,一陣唏噓,時間過得真快。能夠和平穩定地進行權利交接,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兒臣今日就回去,處理好一些,兒臣在母親身邊盡孝。”賢宗皇帝紅着眼睛說道,他知道母后爲了他在後宮裡面吃了很多苦。年輕的時候,沒有時間孝順母后,希望能在年老的時候,多多陪伴母后。
尤其是看着母后的滿頭烏黑的頭髮變成了滿頭白髮,心裡不是滋味,不是他一個人在變老,母后也老了。
“好,不要着急,慢慢來。”孝義皇太后輕輕拍着賢宗皇帝的手,原來年紀輕輕,風流倜儻的兒子現在頭髮已經有了白頭髮,的確是老了。
賢宗皇帝臨走之前召來鐵慕青,說了有關宇彥德監國的事情,問問鐵慕青有什麼意見。
鐵慕青心裡不以爲然,你都決定了,還問我幹嘛,這不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嘛。
“父皇,你考慮的很周全,作爲子女,又是臣子,文賢覺得此舉好處很多。一來父皇可以好好休養一番,二來也可以指點彥德,兩全其美。”鐵慕青保守地回答,反正她現在是個閒人,每天練功,指導弟弟妹妹練武,其他的沒什麼事情了。
不過這段時間,可能是心境上的突破,鐵慕青覺得自己的武功隱隱有突破的可能。要知道她停留在第七層已經很長時間了,她也很着急。
師傅說得對,這種事情急不來,當境遇和心境達到一個境界,自然會有突破。如果生活一直一帆風順,一點煩惱沒有,那麼也就失去了很多主動能力,致使人停滯不前。
“嗯,那朕現在就回宮了。”賢宗皇帝笑呵呵說道,“文賢,你做的,朕心裡都清楚,定不會委屈了你的。”
“父皇,文賢已經很滿足了,從來沒覺得委屈。只不過生在帝王家,有時候受委屈,是爲了之後的享福,算不得什麼。”鐵慕青不在意說道,“文賢只是個女子,所想所求很小,沒有什麼大的報復。如果以後彥德還需要我,文賢一定不會推辭,爲他赴湯蹈火;如果不需要我,文賢就安分做個長公主,相夫教子,過平淡的日子也好。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爲我是彥德的大姐,是他的好朋友,還是因爲父皇您。您傾其一生想讓大宇朝進入盛世,文賢這個做女兒的,一定會盡力協助,算是孝順父皇了。”
“好,好!”不得不說,賢宗皇帝被宇文賢感動了一把,一個勁說好。
“而且之前母妃一直報怨,父皇一直忙於政事,沒有時間保養身體,好好休息,趁此機會正好讓雲慧幫你調養身子,豈不是更好。”鐵慕青笑呵呵說道,“想必母妃和皇祖母也都樂見其成的。”
“文賢說的是,我的確該好好休息了。”賢宗皇帝點點頭說道,對宇文賢的話,非常滿意。覺得這個女兒就是貼心,雖然沒有多少暖人的話,但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情,出發點都是爲了他這個做父皇的好。
鐵慕青把賢宗皇帝親自送到皇莊門口才回來,想想宇彥德給她寫的信,暫時放心了。
宇彥德直接在信中寫道:“大姐,彥德知道您這麼做,是爲了讓我安心。其實彥德覺得沒有必要,我,你,還有君傑,有過誓言,絕不背叛對方。從那時候起,彥德一直都是這樣堅持的。彥德不希望大姐有所猜忌,壞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鐵慕青看了信之後,覺得這宇彥德還是以前的宇彥德,對她,有什麼說什麼。如果對於她的處境,宇彥德假裝不知道,什麼也不說,或者說的很含蓄,鐵慕青對宇彥德都會疏遠很多。
鐵慕青拿着筆,給宇彥德回信,順便給宇彥德道歉,畢竟整件事情都是她主導的,賢宗皇帝和孝義皇太后只不過是順水推舟。鐵慕青相信,也願意相信宇彥德人品,相信他會像賢宗皇帝那樣善待曾經幫助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