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富饒無比,淮洲也是繁榮似錦,揚州、淮洲本就是江南最富饒的兩個大州郡。
淮洲絲綢天漢第一,各種花式的綢緞應有盡有,不怕你沒得選,只怕你挑花了眼。在天漢隨便找一個女人問一下,沒有女人不知道淮洲絲綢錦緞的。淮洲最大的綢緞莊就是富源綢緞莊,富源綢緞莊每天人來人往,來往的當然都是女人,喜歡綢緞的漂亮女人。
有女人的地方總會有男人,富源綢緞莊有各式各樣的女人。富源綢緞莊對面的茶樓上自然也聚集了各式各樣的男人。
宋楚就正在富源綢緞莊對面的茶樓上笑眯眯的望着對面各式各樣的女人,彥白川一身雪白的書生衣袍,配上消瘦的面容,略帶滄桑的眼牟一副萬人迷帥哥型,可惜彥白川對女人已經不感興趣,彷彿天下所有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也比不上手中的濃茶。
“花漫影姑娘來了。”
宋楚笑眯眯的看着對面突然說道。花漫影的確來了,彥白川淡然的眼牟中露出絲好奇,宋楚怎麼會知道花漫影已經來了呢?
武將級別雖然神識強悍,可是用神識探查那也是個力氣活,誰沒事整天放出神識探查啊!再強的元神也吃不消啊!彥白川知道宋楚沒有用神識探查,這纔有些好奇。
“唉,每當我看到美女的時候,我就知道,花漫影姑娘要來了。”
宋楚嘆口氣,扭頭看去,彥白川也忍不住扭頭看去。
“噔,噔,噔……”
花漫影紫衣羅裙,蝴蝶髮簪梳攏着流水般的秀髮,精巧的木屐睬響了樓梯木板,緩緩來到二樓。彥白川忍不住看了宋楚一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男人的直覺?還是更加玄乎的心有靈犀一點通!
花漫影走到哪裡都是焦點,二樓喝茶的客人一個個***的眯起眼睛,一停不停的盯着花漫影。
“嗖……砰!”
宋楚拿出雲龍弓,一箭射爆了二樓中間的一張茶桌。二樓的客人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紛紛起身看着宋楚。宋楚伸手掏出一把銀錢,“噹啷……”銀錢撒了一地。
“要麼拿錢走,要麼接我一箭,自己選吧。”宋楚淡淡的說道。
美女常有,命不常有啊!這些喝茶的客人都是些普通人,縱然練過幾天拳腳也被宋楚的一箭懾住。衆人紛紛做出選擇,急忙撿起地上的銀錢,紛紛離開二樓。整個二樓眨眼間空蕩蕩的,只剩下宋楚、彥白川、花漫影三人。
彥白川看的微微皺眉,花漫影也是秀眉蹙起。花漫影坐下,不悅道:“這些都是普通的喝茶客人,難道宋公子的武將修爲就是對着這些普通人耍威風麼!”
彥白川也看向宋楚,似乎也想聽個解釋。不管修爲多高,對着普通人耍威風總是有些不齒的。
宋楚無奈一攤手,說道:“我們是在商量對付葉家的,葉家在淮洲經營多年幾乎一手遮天,誰知道剛纔的這些客人裡有沒有葉家的人,只能把他們全部趕走了。”
花漫影白了宋楚一眼,說道:“這個地方是你選的,要是怕人多嘴雜,你就不該選這個地方見面。”
“人多嘴雜的地方正是別人最想不到的地方,誰能想到我們幾個竟敢在這茶樓上議論如何對付葉家啊。葉家就是再多的安排,估計也絕不會想到人多嘴雜的茶樓的。”宋楚說着有些得意,這可都是自己想出來的啊!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揚州時,宋楚彥白川同時想到躲進揚州大牢就是最好的例子。
花漫影笑道:“安全是其次,恐怕你是想看對面的勝景吧。”
的確,對面富源綢緞莊各式各樣的女人也是宋楚選擇這裡的一個重大理由啊!
宋楚突然笑道:“其實我剛纔把客人都趕走,是受不了他們看你的眼神,我恨不得把他們眼珠子全都給滅了!”
花漫影雖然出身青樓春香院,可是平時才藝雙絕,來拜訪的都是些文雅儒士,就是心裡再猴急也得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哪裡見過宋楚這麼直接的啊!花漫影頓時有些臉紅,正色道:“你就這麼相信我能帶來你想知道的消息?”
宋楚笑而不語,春香院啊!那可是春香院啊!如果說富源綢緞莊是女人的聖地,那春香院絕對是男人的天堂!春香院想要得到什麼消息,只要想,一般都是很容易的。
花漫影嘆口氣,說道:“算了,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啊。”
花漫影掏出一副白絹,說道:“三天後葉家家主葉冠德大壽,四大世家都會派人前來祝壽,淮洲大大小小五十三家勢力也會派人來祝壽。其餘一些葉家的故舊,那就無法估計了。亞聖王輝的紅衣書童已經被你們打發了,賀禮也被劫走,揚州的青衣書童將會前來代替紅衣書童祝壽。至於朝廷,董少華和吳道具在半個月前就已經趕奔瀘州的十萬大山,現在已經正與望山侯交鋒,顧不上葉家的壽宴了。”
“葉冠德聽說你們劫殺了紅衣書童,已經召集葉家門下三十六紫衣弟子守護,就等你們上鉤了。”花漫影說道。
“三十六紫衣弟子?”宋楚問道。
“不錯,傳言葉家老祖曾經挑選葉家後輩中三十六個資質過人的弟子親自傳授,作爲葉家將來的中堅力量,就是這三十六紫衣弟子了。傳言他們三十六紫衣弟子連成大陣,就是武帥級別的強者也要飲恨。”
葉家老祖?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葉家某個已經是武帥級別的強者的了。宋楚不由的啐罵,老東西閒得沒事訓練什麼後輩弟子啊!純屬吃飽了撐的,這不是成心給自己添堵麼!
花漫影揚了揚手中的白絹,說道:“這是葉家的地圖,標記了葉家所有別院大殿,各條通路門戶也有標記。”
花漫影把白絹放到茶桌上說道:“我有七種方法可以讓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葉家壽宴。如果你們想鬧個雞飛狗跳,我這裡有毒針,毒藥,各種暗器……”
宋楚嚥了口口水,聽的是心驚肉跳啊!要不說惹誰也別惹女人啊!剛纔還是富有同情心,看起來超然脫俗如同仙子下凡一般的女子,一轉眼,這些害人鬧事伎倆的專業程度讓人歎爲觀止啊!
女人啊!真是深不可測啊,千萬不能被初次見面的印象迷惑!那都全他媽是假象啊!人生若只如初見,……你肯定被坑的毛也剩不下啊!
宋楚雖然心驚,但是對花漫影說的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宋楚伸手剛要拿過白絹看看,彥白川突然出手摁住白絹。
宋楚有些驚異的看着彥白川。彥白川沒有理會宋楚,面無表情的看着花漫影,淡淡的問道:“爲什麼要幫我們,爲什麼要在淮洲幫我們對付葉家?”
對啊!宋楚也稍稍一愣,爲什麼要幫自己啊?自己與花漫影也不過是見過幾面而已,交情根本談不上,……再說了,老話怎麼說的來着,叫什麼無情,戲子無義啊!談交情就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面對花漫影這樣的絕色女子,宋楚還沒自信狂妄到認爲自己把花漫影迷得神魂顛倒,屁顛屁顛的跑來幫助自己。
要知道這是淮洲!宋楚和彥白川是兩條幹淨的漢子,一個吃飽了全家不餓,誰也不怕誰,就算往死裡整葉家也不怕,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是報仇來的。可是花漫影卻不同,天下春香院是一家,花漫影幫自己那可是面臨春香院被葉家怒平的危險啊!動機是有些可疑啊!
花漫影臉色一變,突然笑道:“我說我從第一次見到宋公子,就心中喜歡上了宋公子,你信麼?還有,我還想從宋公子這裡打聽那副對聯的故事呢。”
彥白川眼牟淡如水,沒有絲毫波動。宋楚看到彥白川的眼神也不有的有些心涼,似乎從葉曉月葬身北燕以後,彥白川眼牟裡就沒有了七情六慾,有的只是仇恨,還有爲了仇恨永遠保持的那一份冰冷的淡然。
“我不信,還有,那個對聯的故事我不感興趣。”彥白川淡淡的說道。
花漫影突然起身,看着對面富源綢緞莊各式各樣的女子,輕聲道:“天下男女都是父母生養,可是爲什麼卻天差地別呢?”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卻要爲貞潔寂寞守寡!這也許是女人的本分,也怨不得。可是……爲什麼青樓紅影中無數的姐妹卻要任人踐踏呢?人前歡笑,誰又看見姐妹們背後哭訴。開始我不懂,後來我懂了!是儒門男女禮法害苦了無數姐妹……”
花漫影指着對面各式各樣的女人說道:“春香院歷代姐妹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能和這些女子一般,在家相夫教子,不必承人歡笑。在家織紡補衣,不必淚酒做伴。可以大膽的走在長街,不必受人指點。”
花漫影坐下,微微搖頭,說道:“天漢儒家禮法森嚴,我們這些女子又如何抗衡,所以我們……”
花漫影說不下去了,意思已經很明顯。天下春香院是一家,天下受苦受踐踏的青樓女子是一家!究其根源,儒門的禮法無疑是罪魁禍首,所以他們需要尋找幫手,尋找對抗破除儒門的幫手。
彥白川淡然的眼神裡露出迷茫,他不知道花漫影說的對不對,聽起來似乎很悲苦,可是跟自己從小苦讀的聖賢書不合拍啊!
縱然彥白川不是頑固的腐儒,可是心底也很難認同花漫影。
“佩服!你的夢想肯定會實現啊!”宋楚伸出大手指咱聲道。宋楚所在的另一個世界,女人早就解放了,……哪裡是解放啊,早他媽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