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文縐縐的說法。”李雲擡首，反問道：“又是哪個古籍裡寫的？”
“拜託，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想嚇唬我就不能找些有新意的說法麼？”
聽到李雲的話，老頭意外的平靜下來，只是盯着他，又見邊上不管不顧，只是愜意地操弄着黑點的夜菱，這才沉聲道：“這道古訓可是被證實過的。”
“不過——”
“傳說中的黑暗之心竟然會出現在一隻半妖精身上，這倒是首例。”
“到底怎麼回事？”
李雲終於問出了這個疑惑。
“當黎明破曉，寂夜永眠，命運之雙子復甦，挾億萬”
“說人話。”
“咳咳”
老頭瞪了李雲一眼，這才又沒好氣道：“就是黑暗之心既然出現了，那光明之心的擁有者也一定會出現，到時候你和他會互相看不順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互相掐架，帶來的後果就是三界大戰，億萬生靈跟着戰死湮滅。”
“嘿。”李雲笑了笑，反問：“這你都信？”
“雖不是絕對。”老頭看着李雲，道：“但歷史上，每次三界大戰爆發，其中都會出現擁有黑暗之心和光明之心的兩方強者，這卻是事實。”
李雲沉默，隨後道：“這不過是一種靈力屬性，可能出現機率低了些，但因此將之歸爲命運，也實在有些牽強。”
“所謂大戰，不過是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產物，就算是命運，那如我這般的人，也不過是其中的衍生物，而非導火索。”
“你說我會對那擁有光明之心的人天生仇視。”說到這，李雲搖搖頭，淡淡道：“又會有誰對誰是天生仇視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何必對他殺之後快。”
老頭靜靜聽完李雲的話，而後道：“也許你之前說的都有道理，但有一點，我卻是能確認，這也是三界公認的一點。”
“什麼？”李雲擡首，看着老頭。
老頭同樣看着李雲，目光灼灼，一字一頓，道：“你們——喜歡戰爭。”
“只要得到那份功法。”李雲隨即反問：“那又有誰不喜歡戰爭？”
“不過時代終究是在發展，有了魔網在，同樣也能得到和戰爭相同的效果，既然如此，我又有什麼能力，有什麼理由，去發動戰爭？”
老頭搖搖頭，道：“那終究是小打小鬧，或許對其他人來說已經足夠，但對你來說，覺醒了黑暗之心，你對信念的感應和需求都將是他人的數倍，僅僅是藉着網遊，頂多便是半飽，外加你的資質”
聽到此，李雲再次息聲。
若說爲了修爲的提升，去引導戰爭，他實在從未想過，畢竟戰爭非小事，又豈是他一人之力能掌握控制。
不過——若是真的能做到，那爲了自己的修爲境界提升——他會去做麼？
李雲沉默，就是因爲這個問題。
他發現自己猶豫了，不是果斷的搖頭，而是斟酌，衡量，猶豫了
老頭始終看着李雲的神色變化，心漸漸沉入谷底，直到現在，他才猛然反應過來，似乎——面前這小子，身上流淌的是阿修羅的血液。
這是最爲好戰的種族，是在整個魔界也能排進前三的戰鬥種族，平日裡，卻是始終掩蓋在這小子冷靜的外表下，讓人忽視了。
現在回想過來，老頭也不由訝然，問一個阿修羅族的小子，說你喜不喜歡戰爭，這問題不就和脫褲子放屁一樣麼？
“罷了。”搖搖頭，想到其中重點，老頭突然顯得有些落寞起來。
“說殺了你也於事無補，就像你說的，戰爭不可能因人的意志所改變，真到要爆發時，那便是大勢。”
“你這小傢伙，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些成長起來，到時候來接我們這些老傢伙的班，不過，記住，忌女色！”老頭警告完，身影便要消失，只是李雲沒話了，此時夜菱卻一甩裙襬站起，冷然看着面前的身影，道：“等等。”
“哦？”模糊的身影再次恢復穩定，老頭看着夜菱，又瞄了李雲一眼，頗有興趣地道：“你這小妖精，也會有話說？”
夜菱挑挑眉，歪着腦袋，右手食指擡起，拿指甲划着自己光滑的臉頰，問道：“既然有光明之心和黑暗之心，那相應的，其他五行靈力，如火焰之心，金屬之心什麼的，會有麼？”
聽到這個問題，老頭一愣，咦了聲，也緊接着皺眉，不確定道：“理論上是會有的，不過這等辛密之事，卻是要查閱下皇室的秘典才能清楚了。”
“皇室有這方面的記載？”李雲再次被激起了興趣。
瞄了李雲一眼，老頭莫名自得笑了笑，反問：“你知道我路西法帝國的第一任大帝是誰麼？”
“自然就是原天界天使，後成爲墮天使的路西法了，帝國的名字就以他的名諱命名，你當我白癡麼？”李雲不客氣地道。
老頭也不在意，又問，“那你覺得路西法大帝厲害麼？”
“不厲害能打下這片帝國？”李雲照例反問，不過說罷，神色卻是一頓，眼中閃過精芒，“你是說——”
點點頭，老頭得意道：“黑暗之心，光明之心的擁有者，在整個三界歷史上出現的不在少數，但唯一能修成正果的，也就是我路西法大帝一人，所以，小子，你若想走的更遠，還是安分待在帝國，日後做帝國的大將軍大元帥吧。”
“光系轉暗系，光明之心墮落爲黑暗之心？”李雲眼眸睜大，沒有理會老頭後面的話，只是這麼不確定地問道。
老頭越發得意，道：“當時大帝直接在戰場上將擁有黑暗之心的對手一劍斬殺，隨後竟然直接一手操起對方的魔靈，強行吞噬融合，那時候真是天雷滾滾，四方風雨齊聚，整個天地都爲之一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神魂俱顫”
“光系吞噬融合暗系？”李雲直接抓住重點，打斷了老頭的話。
老頭聲音一頓，臉色變了變，隨後沒好氣道：“反正就是這樣誕生了我墮天使一族，具體如何，我又怎麼知道？你若想了解更多，那留在我路西法帝國必然是沒錯，待日後，你修爲功績都上來了，自然會知道更多。”
“你現在有這功夫，還是多想想如何把修爲提上來吧，零階的小菜鳥。”
說罷，老頭的身影終於徹底淡去，最後發出微風吹拂的嘩嘩聲，聚攏的綠色光點四散開來。
“哼。”夜菱瞄了李雲一眼，笑道：“零階的小菜鳥。”
“你不也是。”李雲白了夜菱一眼。
“我——你——！”夜菱被說的一愣，立即炸毛，卻無法辯駁。
李雲也不理會她，只是盤坐在牀上，閉眸，瞳孔中立即被整個藍芒浸透，甚至透過閉合的眼皮透射出來，顯得滲人不已。
他準備好好研究下黑暗之心的效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