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穿戴整齊的文學少女一起吃完早餐，李雲坐在桌邊，看着對方今日竟然沒有照例的抱着書籍出門到小院，不由好奇道：“你今日有事？”
諸寧身子一頓，道：“今日是週三，是導師講學的日子。”
李雲恍然，而後想了想，問道：“不是下午麼？”
“那是公開課的時間。”說完，諸寧往自己房間走去。
李雲微愣，而後點點頭。
對於靈紋學，其實李雲還是很感興趣的，但無奈此時他身上事情實在太多，對這方面的關注也只能先放下，待解決了自己修煉的問題，靈幣的問題也能一併解決的話，那到時候，去找李鬆蘭學學靈紋的知識，無論如何，總是有益無害的。
想到靈幣，李雲自然也就想到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虛擬鏡片的大規模升級換代，必然讓烏蘭學院，讓魔網小說界迎來一次大機遇，只是早在一天前他就接到莉莉紗的通知，學院的核心靈紋改動已經完成，也就在今天，他的《海的女兒》作爲第一本帶着實驗性質的小說，會對初次登入的普通讀者進行免費試讀，一旦發覺此法可行，那愛麗絲學院日後大部分小說都預計會採取這一模式了。
也正因爲如此，雖然靈紋卡隨時帶在身上，但自一早起來，李雲就沒察覺出什麼靈幣大量增長的提示，反倒因爲今日珍藏版的停產，讓靈幣的增長出現了明顯的縮水。
不過——這都是暫時的罷了。
緩緩起身，李雲也往自己房中走去。
......
意識空間內，李雲睜眼，看着漂浮在自己面前的半妖精，沒有任何驚異，只是輕笑着，問道：“爲什麼這麼看我？”
“等主人！”
半妖精的回答不帶任何猶豫，眼眸純淨透亮，就這麼盯着李雲。
這股純粹到極致的等待，頓時讓李雲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說起來，他此前離開也是從未打過招呼，也許這在單純的半妖精眼中完全不存在對錯，只是......
乾脆回眸看着邊上的夜菱，李雲問道：“你和她在這平時都是如何過的？”
“自然是教她功課，你以爲我會陪她玩麼？”夜菱一甩裙襬，冷哼道。
她的回答並沒有出乎李雲的意料，但也正因爲如此，他漸漸皺眉起來，看着似乎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半妖精，伸出手，再次重複無數遍的逗弄起了她。
猶如前世逗弄小貓小狗，重複的花樣，卻總能讓眼前的妮子樂不可支，彷彿只要這樣，她就已經無比滿足，看着發出咯咯笑聲的半妖精，李雲臉上沒有笑意。
嘆了口氣，此時的半妖精早就可以做到簡單的交流，但似乎是天生就不喜說話，平時除了教她功課外，她更多的時間就是笑聲和哼唱。
李雲並非沒想過和她進一步親近，但嬉鬧歸嬉鬧，每當他露出一絲探究光系靈力的意思，這妮子就立即如受驚的小鹿，變得無法交流，甚至無法接近起來。
李雲能從她純粹的感情裡知道半妖精對自己的依戀，但更多的，卻還是源自本能的靈魂隔閡，半妖精的一魂並非來自於他，也正是這個原因，源自某種本能的衝動一直在制約着她的行爲，讓半妖精總在最後一步停滯不前。
她若踏不出這一步，那李雲無論再如何努力，也不過是無用功，兩人頂多就是眼前這麼“嬉鬧”的關係，永遠也成不了如夜菱和他般的知根知底，親密無間。
李雲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通過灌輸知識，不斷加強半妖精的感性和理性，讓她早日脫離本能的束縛，真正意義上由頭腦控制身體。
而第一步，就是讓她不再唱那首煩擾了他十五年的未知小曲。
“如何？”李雲淡淡問道。
夜菱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只見其拿出布扇遮住小嘴後，飄到李雲肩上，似看耍猴般看着面前的半妖精，譏諷道：“狗改不了吃屎，這傢伙，只要我一不在就會唱歌，你把她放出來，我至今未看到任何效果，終究是你太想當然了。”
面對夜菱的惡毒形容，李雲沉吟不語，而面前的半妖精，自然是聽不懂這般明顯要高一個檔次的諺語，於是在奇怪的看了夜菱一眼後，縮了縮脖子，再次和李雲的手指玩了起來。
在她的眼裡，李雲的五根手指似乎就是五個形態各異的生命，能同時和五個不同的朋友玩，她打心底透着濃濃的高興。
“詞彙的積累顯然已經足夠......”李雲淡淡說道：“能否將這些化作她自己的人格興趣愛好，就需要時間的沉澱來催化了。”
“我不覺得這有任何意義，你這麼做，還是顯得太被動了。”夜菱依舊對此抱反對意見，似乎也覺得自己說的太死，於是又道：“想要打破這僵局，至少需要一個突破口。”
“什麼突破口？”李雲問道。
“自然是源自心靈的觸動。”夜菱淡淡道：“她的心思已經單純到了極致，在本能的束縛下，若無外力，根本就無法自行突破，你在教會她知識，想要讓她自行醞釀成長，自然而然脫離本能的影響，但你有沒有想過，若此法無效，那你就是在自掘墳墓。”
李雲看了夜菱一眼，“那你現在和我說又是有什麼辦法？”
“哼。”夜菱沒理會李雲的目光，也不說是什麼突破口，只是盯着半妖精，道：“既然你已經將她放出，最好的辦法，自然也就是在這段時間看住她，待你進階時，一併解決這個麻煩。”
對這個建議，李雲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瞥了兩者一眼，沒再說什麼。
夜菱始終是對半妖精帶有天生的惡意，始終堅持要李雲對其採取直接暴力的手段，若說這是源自本能的厭惡，那半妖精對夜菱卻又沒這情緒。
難道這只是因爲半妖精太單純迷糊麼？
如此單方面的情感宣泄，若說是因爲在初生時被奪去了大半靈氣，導致初始靈力低下，資質暴跌數籌的緣故，倒也非說不通，只是.....
心裡淡淡閃過數個念頭，李雲沒再這上面說什麼，而是道：“如今靠着上等的煉體丹藥，我的身體素質也已經趕超了修爲，相信再過不久，我們就可以再次嘗試衝擊更高的靈力上限，總之離進階的時間也不遠了，你便再忍忍，照例教她些詩詞就是。”
“畢竟，之後的修煉，仍需依靠她的先天靈紋，這是最佳的捷徑，我們也無他法可想。”
夜菱冷哼一聲，也知道這是事實，沒在說話。
兩人的交談完全沒忌諱面前的半妖精，畢竟對一個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來說，要她理解李雲和夜菱二人的交談，實在有些難爲了她。
不過，即使聽不怎麼懂，半妖精依舊豎着小耳朵聽着，等李雲終於不再說話，只見她也停下扭動的身子，轉而站在他手心上。
在他驚愕的目光下，半妖精擡首看着李雲，奶聲奶氣一字一頓道：“吶吶，主人——”
“主人能帶我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