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掃過空空蕩蕩的大廳,呂布的目光停留在了慢悠悠喝茶的兩位老人身上。
說實話,對這種局面他有些詫異。衆人之所以遲遲不來黑暗之刃的總部,爲的就是看他們的反應,要麼作鳥獸散,要麼就是負隅頑抗。里斯特斯竟然會遣散所有部下,這份決絕他確實沒有料到。這說明黑暗之刃的大長老擁有着非凡的智慧。
“左邊那個是武尊。”摩爾勒傳音入耳道。
不用提醒,從若有若無的火元素波動中呂布已經猜到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里斯特斯和武尊昔日曾經同處一個冒險者團隊的軼事並非是秘密。
武尊忽然站了起來,徑直來到陳文和麪前:“精靈族優雅而美麗,擁有非凡的智慧和悟性。可是,他們不會爭鬥,平日裡總是溫文爾雅。人類和他們相比,缺點很明顯,起點更低,但是人類有競爭,知道在爭鬥中提高,所以大陸三分之二以上的土地屬於人類。”
陳文和微微笑了笑,沒有說話。
心知老狐狸在等自己表態,呂布冷冷說道:“對殺手這個行業來說,競爭可以提高殺戮技術,殺戮技術提高就可以殺更多的人,我的理解沒錯吧。”
武尊老臉一紅,當即怒道:“小子,你算什麼東西!我們說話,你插什麼嘴?”
既然他爲老不尊,呂布當然不會客氣:“這麼說,你就是東西了?”
陳文和絲毫沒有勸阻之意,反倒是陰測測的笑了笑,心道,你這個脾氣火爆的老傢伙,連呂布都敢招惹,這下你恐怕有苦頭吃了。
“我殺了你!”武尊當即咆哮如雷。
眼見形勢即將失控,里斯特斯哪裡還坐得住。他連忙快步上前:“你就是呂布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這位老前輩乃是武尊,貝斯曼的師傅。說起來和你有些淵源的。”
提起貝斯曼,呂布的神情稍稍和緩了些,那傢伙的人品確實不錯。而且還是海倫的哥哥。看在這層關係份上,他少有的謙虛了一把:“武尊前輩,貝斯曼最近怎麼樣?”
雖然年事漸高,克勞塞維茨地脾氣卻是火爆依舊。對呂布的善意,他非但沒有接受,反倒變本加厲:“別提那個孽徒,連你這種目中無人的敗類都結交,我要將他逐出師門!”
呂布頓時臉色鐵青:“老東西,你敢再說一遍!”
這聲“老東西”徹底點燃了武尊心頭的怒火。本來他有點後悔自己話說重了。畢竟貝斯曼是最得意的弟子。聽到這話,他哪還按捺得住:“貝斯曼誤交匪人,我要將他逐出師門!”
“好,好!”呂布厲哼一聲,森然說道:“其實我心頭一直有個疑問。”
陳文和唯恐天下不亂的插嘴問道:“什麼疑問?”
不屑地掃了眼武尊,呂布傲然說道:“就這麼個不知好歹的老東西,他配叫武尊嗎?”
身爲一代宗師,武尊雖然脾氣火爆,卻非不可控制。到了爆發邊緣。他反倒變得冷靜起來:“臭小子,知道你們人多,一起上好了,我都接着。”
“對付你,我一人足矣!”
“小子,你真要找死,我就成全你!”
話雖如此,武尊的眼神卻是瞅着獨孤等人。在他看來,呂布再強,終究是個後進之輩。真正可怕的還是這些成名已久的老一輩高手。這也是他上來就找陳文和的原因。
見到衆人都是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很是不解。
里斯特斯本想勸解,略略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他的判斷和武尊差不多。既然老朋友沒什麼危險,有機會重挫對方的士氣,何樂而不爲呢?
眼見兩大高手出招在即,他苦笑着建議道:“要不換個地方吧?”
呂布搖了搖頭:“黑暗之刃注將成爲歷史,這裡地一切都會成爲廢墟。”
他怎麼信心如此之足?微微愣了愣後。里斯特斯解釋道:“不管黑暗之刃是否成爲歷史,建築是無罪的,就算留給貧民禦寒也好。既然後面有演武場,多走幾步沒什麼的。”
咦,這老頭有點意思。聯繫到他前面遣散部下的壯舉。呂布點了點頭:“好吧。”
黑暗之刃的歷史源遠流長,總部的演武場同樣雄偉壯觀。在各大組織中穩居前五。
整片演武場方圓足足有五六裡,中間是一大片花崗岩鋪就的巨大廣場,周圍依託幾座小山丘搭建起了連綿不絕的看臺。可以想象,以往的時候,這裡是何等地人山人海。可是這一次,比試者和觀衆加起來,也不過是稀稀拉拉的六七人。
凝望着演武場中央對峙的兩人,里斯特斯不禁心潮澎湃,一個是身名鵲起的新一代最強者,另一位卻是享譽數百年的超級武者,這恐怕是演武場建成以來所奏響的最強音吧!
就在心旌神搖之際,他忽然看到烈焰巨人王無聊的打了個哈欠,隨即心中一凜。
“一招定勝負!”獨孤忽然大聲說道。
摩爾勒壞笑着說道:“我猜三招。”
“打賭不?”陳文和陰測測的說道:“就賭十萬個金幣,誰猜的數字接近就誰贏。”
“賭!”兩人不約而同的應道。
“那好,我猜五招!”陳文和得意地點了點頭。
“老狐狸,你輸定了!”兩人各自長出一口氣。
在獨孤看來,武尊性格剛烈,上來必定是大開大合。呂布本身的鬥氣就不亞於他,再加上內力和魔力之助,有心對無心,一招克敵確實是不難。
摩爾勒的判斷差不多。不過老殺手多了個心眼,畢竟武尊這種級別的高手不是隨處可見的,呂布多半會試探他兩下,搞不好會用到三招。
陳文和麪色陰沉的笑了笑:“嘿嘿。這說明你們根本不知道那小子的性格。別看他表面上一副拽拽的樣子,天王老子都不在意,其實骨子裡還算個好人。畢竟貝斯曼是他未來地大舅子,武尊這糟老頭脾氣那麼躁,三兩招就一敗塗地地話,萬一想不開自尋短見呢?依我看。那小子八成會先用本身鬥氣對上三四招,再一舉發威。至少五招吧。”
聽到這話,兩人只能是面面相覷。
至於里斯特斯,他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的,一定是這四個傢伙在戲弄自己!
獨孤忽然伸手輕輕捅了捅老殺手的腰眼。
自覺輸了賭局地摩爾勒沒好氣地說道:“幹什麼?沒看到爺正煩着嗎?”
獨孤訕笑着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借我十萬金幣?”
感情真有這麼回事啊!里斯特斯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昏地暗。
就在這時,場中兩人地身形終於動了!
武尊一再在言語上吃虧,心中早已恨極了呂布。要不是自恃身份。他早就動手了。眼見呂布遲遲沒有動作,他心中愈發地煩躁,當即怒喝一聲:“小子,你給我去死!
滾滾音波如晴空霹靂一般炸響在當場,震得四周的塵土簌簌飛揚,武尊化身爲一道熾熱的紅光,重重揮出一拳,如流星火雨般向呂布朝衝撞而去。
呂布冷哼一聲,體內蟄伏的強大力量一下子躁動起來。一股強大無匹的氣息自他體內爆發而出。耀眼的四色光芒充盈在他的體表,燦爛的光輝如戰甲一般籠罩在他地體外。
即將出拳的瞬間,他略略猶豫了下,要不要使用內力呢?摩爾勒等人的賭約他聽得很清楚,陳文和的點評無疑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問題是他不喜歡被人擺佈。
電光火石間,呂布做出了決定,就算不爲自己,也該爲身無分文的獨孤考慮考慮吧。
到了武尊這個境界,攻擊方式早就返璞歸真了。伴隨着他的急速移動。整座演武場都在劇烈的顫動着。雖然只是簡簡單單一拳,卻是交織在一起的十幾道的火紅拳影。拳影四周是一道道熾烈地紅芒,如赤蛇一般急劇舞動,強大的力量甚至使空間發生了扭曲,似乎要將拳影附近的虛空撕裂。莫大的壓力浩蕩四方,就連看臺上的強者們都隱隱感到心驚。
面對如潮的恐怖壓力,呂布傲立如鬆,緩緩握緊了拳頭。紅色、灰色、青色、黃色。四色光芒急劇變換的同時,他的拳頭上隱隱有層流體般的光澤在緩緩流淌。
眼見武尊的鐵拳即將轟到,他斷喝一聲:“給我破!”
語音未落,呂布地右拳徑直轟入武尊拳影的正中心。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鳴在場內沖天而起,一股至強至大的能量流在場內爆發而出。宛若無數道驕陽當空而照。璀璨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巨大的能量流如山洪爆發一般噴放而出。強橫如獨孤等人,他們亦是下意識的伸出雙手擋住眼前的紊流。
演武場地正中央。能量涌動,勁風呼嘯,空間裂縫此起彼落。狂風吹亂了呂布的長髮,但他的身軀卻像擎天玉柱般牢牢的紮根在地。這一刻,他雄壯的身影給人一股高不可攀地偉岸感覺,他渾身上下籠罩着一股不可戰勝地威嚴。
“君臨天下!”陳文和喃喃說道。
武尊呢?里斯特斯失魂落魄的尋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