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兩敗俱傷

冬日的陽光透過精美的窗櫺,暖暖的投射在海倫身上,可那精緻的容顏卻是蒼白無比。原本沸騰的白開水不再冒出熱氣,她呆呆的看着水杯,思緒一點一點飛離身體。

我在想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

海倫不斷的問着自己,沒有答案。

這些天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質疑自己。沒有思想,卻有呼吸,清晰的呼吸,清楚的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有力的一下一下。只是人雖然好好的,靈魂深處卻是無依無靠。

“我找阿瑪斯塔夏。安緹諾雅!”

這聲音不算很響,卻很清楚。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海倫的嬌軀劇烈的顫動了下。

“我找阿瑪斯塔夏。安緹諾雅!”

接下來的一聲斷喝聲如洪鐘,震得樹屋上的秋草簌簌而鳴。他來了嗎?海倫驚喜的站起身來,卻又堅決的坐了下去,再見不如不見,與其愁苦,不如迴避。

“安雅,要去看看嗎?”德魯希麗雅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女兒身邊。

“不了。”海倫緊緊咬住嘴脣,劇烈的哆嗦着,晶瑩的眼淚自白玉般的臉龐緩緩滑落。

母親發出一聲弱不可聞的嘆息,無奈的輕輕撫摸着女兒的滿頭秀髮。

“媽媽!”海倫終於控制不住熾熱的情感,將臻首深埋在母親溫暖的懷抱,失聲痛哭着,喃喃的說道:“媽媽,他要是亂來的話。你一定要幫幫他。”

“嗯,我會盡力地。”

作爲精靈族最爲年老的長者,精靈先知艾爾隆德實際年齡已經超過了兩千歲。在他悠長的記憶中,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種怪事。要不是恰好身處神殿外圍。連他都差點沒能察覺有人潛進了精靈聖地。即便這年輕的入侵者現出了身形,他依舊感知不到任何力量地存在。更讓他奇怪的是,來人神采聚而不散。藏而不露,根本不像個廢人。

開始時,女神守衛們只是牢牢將呂布困在了中央。

精靈們脾氣再好,卻也不可能容忍一個陌生的人類在神殿面前大聲咆哮。要不是遲遲沒有得到命令,他們早衝上去將呂布打成豬頭了。

“原來你就是呂布!”艾爾隆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道:“看在安緹諾雅的份上,誤闖聖地之罪就這麼算了吧。她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

強敵面前。呂布一如既往的鎮定。搖了搖頭,他淡淡的說道:“我找阿瑪斯塔夏。安緹諾雅。要是見不到她,我是不會回去的!”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精靈先知緩緩轉過了身,說道:“趕他走吧!”

一位英俊的精靈挺身而出:“尊敬地先知,請把這任務交給我吧。”

朝伊維里歐點了點頭,艾爾隆德慢慢踱向了神殿的大門。

精靈們潮水般散開,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不自量力!”呂布低喝一聲。聲音不輕不重,帶着一種不容質疑的權威。

“人類!你纔是不自量力呢?”

圍觀的精靈憤憤不平的反駁着。伊維里歐是年輕一代精靈中的最強射手,怎會不如一個人類呢?儘管對這種狂傲很氣憤,出於根深蒂固的優雅,他們的嘴巴里沒有任何髒字。

霎那間。伊維里歐地臉色卻是凝重了很多。

“精靈,你是射手是吧?”

伊維里歐取出一柄墨綠色的長弓:“是的!”

“那好,你接我一箭試試!”

重新領悟內力之後,雖然進步不快,呂布對后羿弓的使用卻到達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只要輸入內力。雖然依舊只能拉開少許弓弦。至少吐血是不用了。取得這突破性地進展,他有把握一箭射退驕傲的年輕精神射手。下手狠點的話。一舉射殺都有可能。

緩緩取出后羿弓,先是搭上了一支尋常箭矢,略略猶豫了下,他還是改成了方天畫戟。此箭旨在立威,有那老精靈在,伊維里歐未必會有生命危險。

艾爾隆德重新轉過了身,神情肅穆的看着嚴陣以待的兩人。

一縷金焰自呂布地手握處,迅速蔓延至整柄方天畫戟。頃刻之間,非但是后羿弓,就連他周身都開始冒出耀眼奪目地黃金火焰!

一二三四五六七,伊維里歐竟是同時搭上了九支長箭!

“開!”

呂布的大喝聲如炸雷!

實力稍差地精靈紛紛頭暈目眩。

不等他們醒過神來,燃着金焰的方天畫戟就已破空襲出!燃燒着的戰戟畫出一道筆直的軌跡,閃電般越過數十米距離,直向着標槍般挺拔的精靈射手飛去!

“嗖嗖”的利箭破空聲絡繹不絕,精靈終於發箭了。

劇烈的勁氣相交聲中,蘊涵着驚人氣勁的墨綠色箭羽逐一被崩碎,化成一團團粉末。

每一聲爆裂聲過後,都會有一股鮮血從伊維里歐嘴裡噴出,挺拔的身影隨之踉蹌後退幾步。出於那種與生俱來的驕傲,即便被逼的後退不已,他卻死活不肯多退一步,以至於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溝。他的雙眼幾乎要從眼眶裡突出來!

外圍的精靈或打開魔法護罩,或發出鬥氣,以抵抗肆虐的能量。

眨眼之間,九箭盡碎!

面對如此威勢,艾爾隆德終於色變:“讓開!”

伊維里歐堅毅的笑了笑,唰的一聲抽出長劍,依舊想寸步不讓。對着來勢猛惡無比的燃燒戰戟,他狂喝着斜斜一劍劈下。劍戟甫一相觸,鋪天蓋地的血霧從他口中狂噴而出。與此同時。他手中地長劍節節碎裂,足足崩成了數十截。

就彷彿是一種錯覺,艾爾隆德憔悴的身姿鬼魅般的動了動,已然隔在了方天畫戟和精靈之間。雙手猛然下壓。一道淡綠色的魔法光芒亮過,他竟然抓住了雷霆萬鈞地戰戟!

這怎麼可能!呂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事實確實如此!雖然方天畫戟上光芒大盛,甚至行成了一道火焰風暴。老精靈紋絲不動。

反倒是伊維里歐被勁風波及,儘管表面上全無異狀,人卻漸漸無力,緩緩的倒了下去。

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精靈先知輕輕咳了一聲:“自古英雄出少年!我老了。”

擡手收回畫戟,呂布淡淡地重複了一遍:“我要見安緹諾雅!”

老精靈稀疏的白眉微微上挑,不帶任何感彩的平淡聲音響了起來:“呂布,我本不想與你爲敵。但爲了精靈族的榮譽,我卻不得不出手。這樣吧,只要你能接我三招,除了神殿,精靈聖地任何一個角落都將任由你自由來去。”

望着面前深不可測的老人,呂布心中泛起一種莫名的不安。爲了尋訪海倫,他又怎麼可能退卻呢?於是,他凝重的點了點頭:“好。我來領教前輩高招。”

艾爾隆德微微點了點頭:“請注意,我要開始攻擊了。”

語音未落,他輕輕念道:“風——花——雪——月!”。

四個蒼老而低沉的字節依次響起,聲音並不高昂,包括重傷地伊維里歐在內。所有精靈族人都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有些精靈甚至很奇怪,這就是攻擊嗎?

但是,精神修爲遠在他們之上的呂布卻是虎軀劇震,紅潤的臉色突然之間變得異常蒼白,英俊的臉龐不斷扭曲。似乎在抵禦着異常的痛苦。

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溼鞋。自從出道以來,呂布先後多次靠精神衝擊成功的克敵制勝。這次在精靈先知超強的感知能力和精神力面前。他終於吃到了苦頭。各系魔法中,雖然亡靈魔法對靈魂研究的最透,稱得上術業有專攻,不過自然魔法也不差。在當世高手之中,艾爾隆德對精神攻擊地造詣之深,絕對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苦苦抵抗着潮起潮落的精神攻擊,呂布霎那間明白了許多。單純從強度上來說,老精靈所動用的精神力並沒有強過自己很多,但他對精神力的應用卻是高明瞭許多。先是通過聲音地震盪引起自己精神領域的共鳴,再通過變幻無常的精神力逐次摧毀抵抗。更誇張的是,他甚至能做到瞬間將精神力變換成各種形態通過種種渠道來攻擊。

見到對手的神智依舊清醒,艾爾隆德繼續斷喝道:“世——事——無——常!”。

原先地精神攻擊尚未消散,新一輪攻擊卻又到了,強烈地震盪下,冷汗重背的呂布口鼻處皆有鮮血溢出,眼眸亦是變得黯淡無光。不行!我不能倒!只要再接一招,我就能見到海倫了!強烈地意志支撐下,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奇蹟般的站穩了。

艾爾隆德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撥——雲-見——日!”

潮水般洶涌的精神力衝擊下,呂布只覺得眼前一黑,非但靈魂深處的封印被觸動了,就連潛伏許久的神秘內力和精神力同樣被激發了。不過,這一切他已經無法知曉。

“哇!”艾爾隆德仰天噴出大片血霧。僅僅是輕輕一觸,他侵入呂布靈魂內的精神力就被盡數吞噬。要不是當機立斷的撤回了攻擊,反噬的力量足以讓他魂飛魄散。萎頓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他臉上的皺紋頃刻之間深了許多,昏昏沉沉的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呂布仰面朝天的重重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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