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聖女看到醒天河和呂岩套交情的那會兒,幾乎已經放棄了,她沒有想到這個骷髏背景如此深厚,可以將聖女城的一些老人都勾引出來。她幾乎已經開始反思自己最初的衝動,並且還是準備後路,是不是可以和這個骷髏握手言和了,但沒有想到就是在這個時候,醒天河卻坐上了金椅。
鬥聖女已經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主神詢問,既然審判失敗,能不能提前解開對審判者的束縛,她不怕呂岩,也不怕什麼白袍教官,作爲聖女中最能打的一個,她希望趕緊結束這窩囊的審判,大家一起離開鏡湖大幹一場,但沒有想到就是在這個時候,醒天河卻坐上了金椅。
金角對於醒天河的到來是暗暗狂喜的,有醒天河在那骷髏就應該不會死了,而骷髏只要不死,他手中的聯魂契約就能慢慢琢磨,再說醒天河知道他們聖獸之祖的下落,只要能夠迎回聖獸之祖,他們聖獸就一定能夠復興,所以他很高興,但卻沒有想到,醒天河就在他欣喜的目光中坐上了金椅子。
伏良心中是懊惱和羞愧,呂岩是他乃至他一族的救命恩人,但是他還是恩將仇報坐上了椅子,這讓他有一絲愧疚感,坐在椅子上他才明白爺爺爲什麼要讓位,因爲這個位子實在是不好坐,醒天河來之後,他更加鬱悶,因爲白袍教官與黑旗旗首本是同級領袖,可對方的氣場明顯要大得多,看到醒天河要幫骷髏的樣子,他正懷疑自己要落入更加鬱悶的深淵,但卻突然發現醒天河也和自己一樣坐上了椅子。
對於醒天河的舉動,其他在場諸人,除了陷入昏迷中的華族老太后之外,都是在心中充滿了不解、震驚、狂喜和失落等各種情緒。
蓮聖女的聖器被破,呻吟一聲摔倒在呂岩的腳邊,而呂岩已經被審判之劍刺入頭骨,巨劍下落的很緩慢,但還是可以預見在大約五六個呼吸之間,它就會被巨劍將整個頭骨完全斬開。
審判認定成功,巨劍已經落下,對於醒天河的舉動,很快大部分人就釋懷了,爾虞我詐的情況他們都見的多了,也許這位白袍教官表面上和骷髏是朋友,暗地中早已恨之入骨也有可能吧。
火聖女的表情熱切起來:“教官,你做的對,這骷髏罪大惡極,該斬!”
醒天河並不理會火聖女,只是緊張的盯着呂岩,心中忐忑不安,那種情況,真的會發生嗎?
火聖女無視十分尷尬,但是她心中疑慮甚多,不得不再度發問:“教官,你剛纔喊這個骷髏名字爲‘呂岩’,難道說他和異類同名,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另外一個異類?”
鬥聖女也趕緊開口:“是啊,白袍老大,你說他叫什麼?難道……”
“噓!”醒天河升起一指,示意兩位呱噪的聖女立即閉嘴,而他的目光卻仍然停留在呂岩的身上,臉上的玩世不恭消失殆盡,換上一副前所未見的鄭重表情,彷彿此刻天地之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呂岩接下來的表現。
本以爲大事完畢的兩位聖女都愣住了,她們二人收住聲音,不解的看向呂岩。
審判之劍下落的速度越來越慢,她們從未見過如此景象,也覺得事情確實有些蹊蹺,審判結果已經落定了半天,怎麼審判之劍似乎連呂岩的頭骨都未曾刺穿,她們看着那彷彿是生鏽的了審判之劍,恨不得倒一桶油進去。
伏良也是大感詫異,他看了看醒天河,覺得自己與對方身份相當,於是開口問到:“教官,這到底……”
“閉嘴!”醒天河用手對伏良遙遙一指,雖然沒有技能,但是一股浩瀚的殺氣卻穿透空間射了過來,令伏良的胸口一悶,竟然是喘不過氣來,口中的話也隨之斷了。
伏良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和醒天河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雖然黑旗旗首和白袍教官名義上平級,但這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才能坐穩這個位置。他滿臉羞愧的坐回椅子上,盯着呂岩,他要仔細看看這位醒天河緊張的骷髏,到底能發生什麼變化?
到底能發生什麼變化?
凱倫瓦爾謀劃了數千年的局,能小的了嗎?
眼看着審判之劍漸漸刺穿呂岩的頭骨,距離他的顱腔只差了薄薄的一層,只要捅穿這一層,呂岩的頭骨就再無半點阻力,審判之劍會將他的整個頭骨一斬爲二。
但劇變,往往就發生在毫釐之間!
嚀……!
一聲詭異的聲響突然從主神之樹上傳出,若有若無的清風瞬間拂過所有人的皮膚,緊接着衆人就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主神之樹的中部突然伸出大量枝條,就像是一隻老皮斑斑的手掌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審判之劍的劍身!
主神既然主動干預天審!
這……是聖女城從創立之初就從未有過的事情吧,火聖女和鬥聖女完全傻了,她們那遠比普通人睿智的腦袋此刻卻是一團漿糊,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們完全無法理解。
金角、柔風、青野、玄冥等聖獸立即統統跪在地上,臣服於主神發怒時候的表現,它們心中震駭異常,這骷髏到底是誰,它到底是什麼來頭,它爲什麼與異類同名,又爲什麼會被主神所救援?
謎……團……徘徊在所有人的心頭。
醒天河看到這一幕,終於長噓了一口氣,臉上重新又找回了笑容:“終於逮到你了,主神!這最後一次機會,你也不敢再賭了吧!”
逮到主神?火聖女扭頭看向醒天河,露出驚恐無比的表情,這個男人在說什麼,她完全無法理解啊!什麼叫做逮住主神,他要幹嘛,這個骷髏要幹嘛,這個世界瘋了嗎?
審判之劍在主神樹枝的捏握中發出嘎吱嘎吱的尖銳噪音,似乎費盡全力也無法在動半分,主神體內射出一團光芒籠罩在呂岩的身上,同時發出詭異的報警音:“確認對象爲暗殺者,最高保護權限開放,禁止殺死對象,審判廢除!”
火聖女完全絕望了,原來這個骷髏是受到主神最高保護的對象,這樣的傢伙她怎麼殺的死?火聖女此刻不由得有幾分慶幸,幸好當時她沒有能力給呂岩照成足夠的威脅,否則主神出手對付她的話,她恐怕是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
“確認對象爲暗殺者,最高保護權限開放,禁止殺死對象,審判廢除!”
隨着這句警報聲音不斷響起,審判之劍的力度慢慢變小,最終停止了移動,主神之樹鬆開樹枝,審判之劍則是慢慢的向上提起,抽離了呂岩的頭骨,呂岩從迷糊的狀態中慢慢清醒了過來,他先是微微一愣,然後苦笑道:“怎麼我又沒死?”
醒天河向着呂岩遙遙的拱手:“呂岩先生,這次爲了聖女城的生死存亡,天河不得不冒險對你下了殺手,差點危及你的生命,請你原諒。”
其他人見醒天河如此說,才知道他故意坐上金椅子,竟然是早就知道主神會出手阻擋。
呂岩看了一眼躺在腳邊的阿九,她在昏迷中,不過呼吸平緩,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他的臉色慢慢嚴肅起來:“天河,這裡六把椅子,除了你坐的之外,其他幾把有那些是你們安排的?”
“全部。”醒天河直言不諱的說到:“除了我之外的五張椅子都是凱倫瓦爾安排的,火聖女的獻祭比預定時間拖晚了一個月,是爲了等你;光明神女的黑球救出黑旗旗首,是爲了多一張選票;另外黑旗將軍能夠救出鬥聖女,鬥聖女正是火聖女的堅定擁護者;原族後人戚露威也是凱倫瓦爾令其甦醒的,同樣也是爲了增加一票……”
果然是大人的用計手段,一旦開始,就後招連綿不絕,務求一擊中的絕不手軟。呂岩問到:“爲什麼選我?”
醒天河有問必答:“你也聽到了,你的名字和那海外異類的名字相同,你不是普通的生物,你是一種特殊人種,你這種生物就叫做‘呂族’,在整個聖女大陸的歷史上,一共出現了九次,你就是第九次。”
呂族?呂岩心中默默揣摩着醒天河這番話的真實性,他不知道同名同姓怎麼就能成爲一族,照理說聖女大陸中有無數域核,每一個域核都是一個獨立世界,其中叫做“呂岩”的人多了去了,何止區區九個?
“呂族又如何,我們有什麼特殊性值得主神如此花費大力氣保護?”呂岩問到。
所有人都輕輕點頭,同時看向醒天河,呂岩的這個問題問的很關鍵,這所謂的呂族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和主神有如此深奧的關係。
醒天河臉上浮起淡淡的迷惑表情:“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你家大人好像也不是完全明白,每一個呂族生物都會給聖女城帶來巨大的衝擊,大部分情況下你們總是試圖毀掉聖女城,好比現在海門之外的那個異類。所以我們曾經將呂族稱爲呂禍,認爲是聖女城最大的威脅。”
“不過,我們曾經在三萬年前抓到過一個活的呂族,拖回到聖女城中試圖殺死他的時候,突然引起了主神的震怒,許多傷害呂族的聖女都隕落了,那時候我們才知道,呂族原來受到主神的最高保護。”
醒天河搖了搖頭道:“後來聖女城日漸衰弱,又被天魔侵襲,漸漸就要失陷,你家大人卻想嘗試利用呂族振興聖女城,於是纔有了後來一系列的嘗試。”
“你們策劃這件事有多久了?”呂岩聽醒天河說的語焉不詳,心中瘙癢難捱,語速也加快了。
醒天河猶豫了一下道:“陸陸續續有數千年了,但真正選定你,是在五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