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軍的進攻就開始了。一輛64型坦克一馬當先,用履帶碾開了擋路的乾枯灌木。
緊接着就是另外一輛64坦克同樣衝了出來,如同脫繮的野馬,衝向了還在冒煙的秦軍的防禦陣地。
跟在坦克後面的是唐軍的裝甲車,這些輪式裝甲車速度非常快,它們的頭頂上只裝備了一門30毫米口徑機炮,迅速搶佔了坦克兩翼的防禦陣地,配合的天衣無縫。
這些速射炮比坦克的火炮更加兇猛,射擊角度也更加的靈活,它們壓制了秦軍的輕機槍陣地——如果這些輕機槍陣地還能開火的話。
事實上秦軍陣地這個時候幾乎是一片寂靜的,所有的火力點都瀰漫在一片白煙之中,甚至已經沒有多少活口能夠爬起來還擊了。
一個秦國士兵抖掉了身上的浮土,從戰壕裡爬起身來,他的耳朵裡還都是爆炸之後留下的嗡鳴聲,他的臉上還粘着不知道哪裡來的血跡還有混在上面的泥土。
他剛剛看見了那種被稱作直升飛機的可怕武器,那東西在他們的頭頂上盤旋,如同惡魔一般恐怖。
因爲恐懼,他和他的戰友對着那架武裝直升飛機開了槍,可對方似乎根本不把他們的7.92毫米口徑步槍子彈放在眼裡。
秦軍和大華都裝備的是大唐帝國之前裝備過的毛瑟步槍,這種武器可沒有辦法給武裝直升機帶來麻煩。
儘管爲了加強防空,秦軍自己給馬克沁和MG42等機槍都配發了可以擡高槍口的高射三腳架,可這些機槍還是在開火之前就被火箭彈給壓制了。
唐軍如入無人之境,一輛輪式裝甲車輕而易舉的越過了沒有活人把守的戰壕,耀武揚威的衝到了陣地後面的小土丘。
還沒搞清楚周圍狀況的那個秦國士兵突然感覺到頭頂一黑,他下意識的擡起頭來,就看到了64坦克那略顯複雜的底盤,還有兩條捲動的履帶。
他下意識的低頭去尋找,想要尋找自己的武器,可他發現自己的武器已經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
等他再一次擡頭去看的時候,唐軍的64坦克已經碾過了他所在的戰壕,他的頭頂再一次出現了天空。
於是他掙扎着從浮土裡站起身來,努力的尋找着身邊的武器。他知道自己剛剛駐守的地方應該有手榴彈,他想要找一枚手榴彈,捍衛自己秦國士兵的最後尊嚴。
漸漸地,他的耳朵恢復了聽覺,他能聽到坦克發動機的嘈雜聲音,也聽到了唐軍士兵的一聲聲呼喊。
幾秒鐘後,他終於看到了半埋在浮土裡的裝手榴彈的木箱,他爬了過去,還沒伸手去挖,就聽到頭頂上有人呵斥道:“這有一個活的!快過來!你!你幹什麼呢?別動!”
這個秦國士兵下意識的就停住了自己手裡的動作,然後從爬的姿勢改成了上半身直立下半身跪地,雙手也自然而然的舉了起來。
現在他終於可以看見戰壕邊緣處站着的唐軍士兵了,對方的軍裝相當的好看,至少看起來穿着應該很舒服。
比起秦軍的M35鋼盔,唐軍的那種看起來很厚,罩着迷彩布料的鋼盔也似乎是更有安全感一些。
說話間又有一輛唐軍的坦克隆隆開過,唐國的裝甲部隊已經徹底突破了這裡。秦軍爲了封閉突破口準備的大口徑火炮根本沒發揮作用,他們被雷電攻擊機清除得一乾二淨,基本沒留下活口。 伴隨着發動機的聲音,一輛輪式裝甲車停在了不遠處,長長的天線來回晃動,標誌着這輛裝甲車的明確用途。
這是一輛裝甲指揮車,裡面裝備了大功率的無線電臺,可以保證唐軍的通信指揮。跟着這輛裝甲車一起行動的還有好幾輛卡車,以及各種各樣的特種車輛。
很顯然,大唐帝國裝甲部隊團一級的指揮部似乎是推進到了這裡了:這裡有彈藥車,也有指揮車和油料補給車,還跟着醫療車以及野戰餐車,那叫一個琳琅滿目。
“他可能受傷了!”俘虜了秦軍士兵的唐國年輕士兵俯瞰着有些木訥的戰果,對趕過來的戰友說道。
“確實,看起來似乎有點兒傻……是不是被炮彈震壞了腦子?”另一個士兵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開着玩笑接話道。
跪在地上高舉起雙手的秦國士兵覺得自己的胳膊有點兒酸,他也很想反駁一下對方的話,證明一下自己不是傻子……可惜,他不敢。
他不知道自己會遭到怎樣的虐待,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因爲缺糧或者其他什麼古怪的原因把他給直接殺了。
總之,作爲一個俘虜要有自知之明,必須要低調一些,別惹怒了敵人把自己的小命給丟了。
沒辦法,如果他真的不怕死,他剛剛就繼續掙扎着去拿手榴彈,以死殉國一了百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了。他沒敢,所以他還是惜命的。
“把李哥叫來看看吧。”年輕的唐國士兵回頭看向了正在車隊旁邊站着的,袖子上戴着一個白色臂章的男人:“李哥!李哥!這兒有個俘虜!似乎是受傷了。”
拎着醫療箱的軍醫聽到了有人喊自己,和旁邊的團部軍官打了個招呼就快步走了過來。
說實話被轟過的陣地有些崎嶇,土地鬆軟還有許多溝壑,所以軍醫很吃力才走到了跟前。
他跳下了破損得不像樣子的戰壕,單膝跪地看了看滿臉都是血污的秦國士兵,伸手撥開了秦國士兵的領子看了看他的脖子:“這小子真幸運,不是他的血!可能是他的戰友的……”
一邊說,他一邊捏着秦國士兵的下巴扭動了一下他的脖子,檢查了一下對方的耳朵:“耳朵有損傷,不過不太嚴重,估計還有聽力。”
“放下吧……誰讓你一直舉着的?”從地上站起來,軍醫看了看依舊跪在地上高舉着胳膊的秦國士兵,有些不滿的問道。
秦國士兵沒敢。
軍醫掏出了一支菸,叼在嘴巴上點燃:“看起來也才20歲,挺可憐的……讓他吃頓飽飯再說。”
這時候秦國的士兵纔多少放鬆了一點兒……看來,是遇到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