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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驛館的建議被劉策否決,孔逸夫面帶不甘的退回官列。
而姚仲則拱手向劉策說道:“漢王,餘玠餘刺史已命人送來信函,言若要蜀地歸附新朝,必須要答應他幾個條件。”
劉策說道:“說來聽聽,這位餘刺史本王也是久聞其名,既然是他要跟本王講條件,本王就先聽聽他說什麼?”
姚仲嘆道:“漢王,餘刺史還能有什麼條件呢?他把畢生心血放在渝川之地,這次還不是爲了蜀地輸千萬百姓的安危,
爲了抵禦勃紇進犯,他都不止一次向朝廷上書,要在隴益之地山川險要處建立山城防禦工事,用意應對高原騎兵在平原地帶的肆虐,
所以他提出只要漢王肯撥款同意他的請求,對蜀地歸附新朝的事他沒有任何意見,只是如今南方黃覆之禍未定,京師各地又在大興土木,
怕是結餘的財政無法支持餘刺史建立如此嚴密的防禦工事啊。”
劉策聞言,手指輕點桌案數下,隨即看向百官說道:“諸位,對於刺史的山城防禦體系方案,你們都說說自己的看法,朝廷到底要不要撥款給蜀地?”
文延昭聞言,出列對劉策說道:“漢王,山城防禦工事耗費甚巨,先帝在時就因爲財政不足而不得不將此方案擱淺,
而且,這防禦工事是否真的對阻礙勃紇人有效誰也說不準,萬一要是防禦工事失效,那所耗費的巨量錢糧豈不是白白打了水漂?”
劉策問道:“那麼文太尉的意思是,駁回餘刺史的請求?讓蜀地繼續脫離中央管控當中?”
文延昭道:“非也,老臣對餘刺史這人生平還是有所瞭解,就算漢王駁回他的請求,他也絕對不會做出離經叛道的事來,
只要漢王好言寬慰幾句,相信餘刺史也必能理解目前朝廷的難處,率部歸附新朝。”
劉策搖搖頭道:“餘刺史也是難得的忠良之才,一生遠離家鄉爲蜀地百姓安危付出了無數心血,若拒絕他的提議,豈非讓他心寒?
這樣就算他願意歸附中央,也是心有不甘,那時還會兢兢業業爲朝廷辦事麼?”
文延昭道:“那依漢王的意思,這山城防禦工事是答應要修建了?可這需要一大筆錢,數目不下數千萬(銀元)之巨啊……”
劉策道:“山城防禦工事自然要建,但不是整個蜀地,而是在勃紇人必經的險峻地帶開山挖渠,
一味的固守終究只會讓敵人佔足便宜,所謂最佳的防守戰略那就是進攻,只有把那羣入侵打掉一層皮纔會有所收斂,不敢繼續輕犯我中原疆域。”
“漢王,您的意思是要對跟勃紇人正面迎戰?”文延趙昭不確定的問道。
“怎麼?怕了?”劉策見文延昭一臉擔憂的表情,冷笑着問道,“你身爲太尉一職,難道就任由蠻夷在中原疆域內燒殺劫掠麼?”
文延昭低頭拱手:“漢王息怒,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知道漢王麾下有百萬精兵悍卒(誇張,不必當真),自是不懼那蠻夷,只是一旦開戰,這所花費的開銷……”
劉策嘴一撇:“那按你的意思,沒錢就只能眼睜睜看着敵人在境內肆意妄爲了?”
文延昭登時語塞,偷偷瞄向劉策的眼神中透着一絲極其不滿的神色。
劉策揮揮手讓文延昭歸列後,對姚仲說道:“姚御史,你給餘刺史回信,就言他的要求條件本王應了,至於所需耗費的錢糧讓他不必擔心,朝廷會想辦法儘快解決的,
你要再告訴他,不能只知道防禦,有些時候該給強敵還以顏色就不要心慈手軟,敵人勢大不敵則先避之,待人落單集結十倍百倍力量先挫挫他銳氣。”
姚仲拱手,語氣略帶顫抖的應道:“漢王如此大度開明,餘刺史定會對漢王感恩戴德……”
劉策揚手說道:“感恩戴德就不必了,蜀地的事本來就是朝廷的事,國防要事,這筆錢能省麼?該花就得花!
只要他能繼續爲蜀地百姓着想,兢兢業業幹些實事,本王也就心滿意足了,畢竟這世道,像餘刺史這樣的人不多了。”
劉策這番話故意說的很大聲,彷彿就是講給太極殿內文武百官聽的。
姚仲退下後,甄似道立馬出列:“漢王,微臣與長大人已經看過登基吉日,您看二月初八可好?”
劉策沒有反對:“行,沒問題,這種事你們決定吧……”
甄似道見劉策沒有反對,立馬又建議道:“漢王,既然登基大典的吉日已定下,那李宿溫這幹叛逆是不是也該處決了?”
劉策聞言,看向甄似道:“你若不提此事,本王都把它給忘了,李宿溫等一干逆賊罪無可恕,就定在下月十五與城郊刑場就地正法。”
甄似道連聲應是,又道:“漢王,微臣斗膽,在將李宿溫這幹人行刑前,可否讓他們遊街示衆?”
劉策道:“行,這件事就全交由甄太傅你去處理了。”
“多謝漢王……”
甄似道謝過後,轉身回到了官列之中,暗道這劉策倒也沒想象中那麼難伺候,等他登基官位改制後,自己說不定依然可以謀個至少四品的重員。
“漢王,屬下有本奏……”
就在這時,一身武官朝服的陳慶出列說道。
見是陳慶,劉策原本緊皺的眉宇頓時舒展開了,看向他的眼神也親切了許多:“陳將軍,你有何事?”
陳慶道:“啓稟漢王,派往凌江以南的情報司傳來消息,黃覆大軍已攻陷青州、湖州兩地,並對易州展開了合圍之勢,
目前按情報司的消息傳遞,黃覆已在青、湖兩地站穩腳跟,並大肆開墾農田,已有在此建立政權的做法,請漢王務必警惕。”
這個消息十分重要,不由讓劉策心中開始分析南面局勢。
青、湖二省良田數億,且久未被戰火波及,地方百姓相對北方糟糕的局勢要安穩得多,黃覆在那落腳生根無疑對自己的新政權有着極大的挑戰。
而且,黃覆所處地理位置嚴重威脅到江南和渝川兩地,必須要採取措施遏制其在南方的發展才行。
想到這裡,劉策說道:“命人聯繫蘇州總督史文靖,揚州總督姜懷裡,讓他們務必嚴密緊盯黃覆的一舉一動,並加封呂肅爲荊楚按置使,加緊訓練南軍,打造渡江戰艦。”
“喏!”
陳慶應聲領命,退回武官之列。
劉策仔細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放心,他有一種強烈預感,跟黃覆之間的戰爭,註定是曠日持久,想依靠現有散漫的南軍還是指望不上,能保證國土不再失陷已是老天保佑了。
“報~啓稟漢王,巴隆已在殿外恭候!”
“讓他去雲舒殿等候,等散朝本王親自去見他。”
巴隆此刻歸來讓劉策心中鬆了口氣,說明潛藏在京城內對自己不利的隱患去除了,至於如何處置衛炯,劉策有着自己的打算。
“報~~”
不一會兒,又有侍衛來報。
“啓稟漢王,遠東車駕已至皇城外恭候。”
“知道了,帶他們先去儀華殿歇息,本王忙完這裡的事,隨後便來……”
聽到這個消息,劉策努力壓抑內心的喜悅,臉上依舊保持平靜,自己已經足足三年沒有見到三位妻子和孩子了,要不思念她們這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還有秦墨、葉斌等一干遠東官吏的到來,那可是對自己登基後一系列要處理的政務中起到舉足輕重的地位。
……
新建的儀華殿,高有五層,遠遠望去巍峨氣派,殿內裝飾算不上富麗堂皇,但卻給人一種格外莊嚴肅穆的感覺,絲毫沒有那種暴發戶的低俗。
而姜若顏、宋嫣然這一行人,很幸運的成爲第一批進入殿內的親眷,他們在幾名內侍太監的陪同下,一起參觀了殿內的各個角落。
陪同一道參觀的秦墨、葉斌還有姜潯一家子也是邊走邊點頭,對劉策的室內設計讚不絕口。
等參觀結束後,宮女又成排的端來點心飲品供殿內衆人歇息之用。
“姐姐,你還記得我麼?我可是你堂妹,如煙啊……”
“鳶兒啊,我是你舅媽,哎呦,那是我的外甥吧?長的真是英俊吶……”
薛如鳶剛在一張白狐織成的毯子上席地而坐,她的那羣親戚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來認親,一時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薛如煙更是想伸手去撫摸劉璁的腦袋,嚇得劉璁只往自己母親懷裡撲。
看着周圍昔日的薛家親戚,薛如鳶內心是一陣淒涼,當初自己被送到涼州受難時,她們是各個義正言辭的與自己劃清界限,生怕壞了她們薛家的名聲。
現在,自己的丈夫權勢滔天,即將成爲新朝開國君王時,一個個又換上一副噁心的嘴臉開始來巴結自己。
其實薛如鳶早已看穿這些族人的虛僞,哪有什麼親情可言?還不是爲了攀上自己這門親,好能平步青雲而已。
至於姜若顏和宋嫣然那邊,倒是平靜的很,也就一些認識的熟人相互之間閒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