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 喪家之犬

……

“正事要緊,我們走吧……”

面對驛丞那不懷好意的態度,董文舒、謝陽、姚仲三人是惱怒異常,但姚仲還是努力壓抑內心的不快,起身將一錠十兩白銀放在桌上,就催促儀仗隊繼續趕路。

董文舒和謝陽狠狠向驛丞瞪了眼,也緊隨姚仲離開了……

一干人剛開始上路,驛丞立刻對身邊四名驛卒指着那些桌子上的碗筷說道:“快把這裡都收拾一下,碗筷用清水多過幾遍,桌子擦乾淨些,

還有派人抄道去前面沿途驛站通知一下,就說朝廷派人來遠東了,讓他們自己看着辦吧,就這樣,別耽擱了,快些啊……”

驛卒們聞言,立刻按驛丞的吩咐手忙腳亂的各自行動起來,那兩個收拾桌面的驛卒幾乎是捏着鼻子在整理,如同在躲避瘟疫一樣……

而那兩個正在驛站用飯的吏員很是錯愕,其中一人忍不住對驛丞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出什麼大事了麼?搞的我們也怪不好意思的……”

驛丞聞言,笑着回道:“這不幹同僚的事,你們就安安心心吃吧,飯不夠儘管添……”

“可我這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吏員說道,“方纔那些人似乎都是大官吧?你們怎麼這麼對他們呢?難道不怕上司怪罪?”

驛丞索性走到那倆吏員桌前坐下,小聲說道:“就算上司怪罪,那我也認了,知道這羣飯桶打哪來的麼?京城,還是朝廷派來的……”

吏員聞言,眉頭瞬間一蹙,也是露出不屑地神情:“朝廷派來的京官?他們來這裡作甚?”

驛丞冷笑一聲說道:“還能作甚,估摸是禍害完了京城不夠,還要來禍害我遠東各地州縣唄……”

“他以爲遠東是京師,任其擺佈不成麼!”留有鬍鬚的吏員頓時激動萬分,“想讓我遠東子民跟京師百姓一樣讓蠻夷羞辱麼?簡直癡心妄想!”

驛丞拍了拍那“鬍子”吏員的肩膀,安撫着說道:“這位司務別激動,快點吃吧,咱遠東這片有軍督大人在,

斷不會出現京師這般慘劇,何況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沿途的驛館了,定會好生招待他們的……”

聽完驛丞的話,二人輕輕點了點頭,這才悶頭繼續開始吃起飯來,但從他們的眼神可以看出,心頭的怒火依然沒有平息。

……

自出了驛館之後,宣旨天使的車隊繼續向遠州地界進發,爲了加快腳程,並沒有到經過的縣鎮休息,而是直接趕往下一個驛站。

在太陽西斜,黃昏即將來臨之際,董文舒一行人終於趕到了第二個驛站。

三十多裡的路程,這百餘人都不曾停歇一下,就連坐在車廂內的三名朝廷要員都有些疲憊,更不用說靠兩條腿行走的儀仗護衛了,各個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腿都開始不停打顫……

董文舒三人跳下馬車,看着眼前規模尚可的驛館,嘆道:“白天那個驛丞着實可惡,等本官見到劉策,非要好好質問他究竟是怎麼管理下屬的,居然連這麼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謝陽也扶着自己的腰,一臉的惋惜道:“其實今晚我等應該在純州縣落腳,一樣要花錢,何必再擠這破驛站呢?”

姚仲說道:“一路上我們已經耽擱快兩個月了,皇上還等着遠東的消息,不能再這麼耽擱下去,兩位大人還是克服一下,早些抵達永安城再歇息也不遲……”話畢,帶頭向驛館走去。

就在一行人要踏入驛館大門的時候,數名驛卒齊齊擋在門外,爲首一個四十歲左右的驛丞歪着頭對董文舒三人隨手拱了拱,咧着嘴問道:“敢問諸位可是京城來的朝廷天使?”

董文舒點點頭,傲然說道:“正是,既然知道朝廷天使大駕,那就應該……”

不想董文舒話沒說完,驛丞伸手止住讓道:“抱歉,館內人滿了,你們還是另去他處落腳吧……”

“人滿了?”

董文舒一愣,回頭和姚仲、謝陽互望一眼,露出一絲疑惑地表情。

“滿了,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驛丞不耐煩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帶着驛卒進入了屋內不再理會這一行人。

這下子衆人徹底懵逼了,今天開始一路遇到的人似乎對自己這行人懷着一股莫名的敵意,尤其是驛館的態度更讓他們覺得十分不解。

如果說白天那間驛館還是偶然情況的話,那眼前這間驛館爲何也是這般態度,這絕對不是用巧合來形容的,難道這遠東還會排斥外來官員不成?也沒聽人說起過啊。

“算了,天色不晚,前面應該還有村落莊園,今晚我們就將就下找幾間民舍借宿一宿,等明日再說吧……”姚仲提議道。

謝陽聞言,眉頭緊蹙:“姚御史,你這話什麼意思?我等堂堂天子使臣,居然淪落到要寄宿那羣賤民家中過夜?本官自打出生以來就沒住過普通百姓的房子!”

姚仲冷哼一聲,說道:“那就委屈謝太傅一晚唄,正好順道體會下百姓的生活,身爲朝廷命官,若連民生都不知,又如何替皇上治理這天下?”

“哼……”

謝陽輕哼一聲,不再理會姚仲,轉而對董文舒說道:“董大人,您的意思呢?”

董文舒沉默片刻,開口說道:“姚御史說的極是,雖然不知這驛館爲何會對我等有如此之大偏見,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棲身百姓家中熬過今晚吧,順便也好向這裡的百姓傳達朝廷的恩澤……”

“董大人高見……”謝陽諂笑着說道,“只是便宜那羣賤民了,能讓他們招待我等天子使臣,定會讓他們感激涕零,萬分恭敬。”

姚仲望着謝陽和董文舒這兩人那副令人作嘔的嘴臉,心中如同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於是,在驛館門口短暫的歇息後,一行人再次拖着疲憊的身軀向前方的道路緩緩行去……

驛丞默默凝視着車隊緩緩遠去,嘴裡發出一陣不屑地嘲諷:“還想住民宅?今晚你們怕是隻能在荒郊野外渡過了!”

……

又行了約十餘里路,在落日餘暉即將散去之際,車隊人馬終於在前方發現了一座燃起炊煙的莊園,讓本以飢寒交迫的儀仗護衛眼冒精光,紛紛打起了精神。

姚仲挑開車簾望了遠處的莊園一眼,隨即對董文舒和謝陽囑咐道:“兩位大人,前面就到莊園了,還請你們注意下自己身爲天子使臣的氣度,莫要對他們擺官架子,以免惹人生嫌……”

董文舒不耐煩的回道:“知道了,本官心裡有數,趕緊前去莊園叩門吧,趕了一天路,這人困馬乏的……”

姚仲不再多說,繼續命令車隊向莊園方向慢慢靠近。等距離莊園大門數十步左右,姚仲喝止了車隊前進,跳下馬車帶着兩名隨從侍衛親自前去和莊園莊主交涉。

剛沒走幾步,卻見一個粗布棉衣的漢子肩膀上挎着一個三四歲的孩童,手裡提着一個油紙包,正慢悠悠的往莊子方向趕來,嘴裡不住說道:“小東西,快到家了,你娘肯定在等我們吃飯……”

孩童抱着父親的頭,嘟着嘴說道:“爹,我要吃米糕……”

父親提着手中的油紙包笑着說道:“等到家了,吃完飯,再跟你姐姐和娘一起吃,乖……”

姚仲望着這對趕着回家的父子,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點了點頭,在與自己錯身剎那,立刻上前對他們拱手施了一禮。

那漢子錯愕瞬間將肩上的孩子抱下,欠身點了點頭。對於姚仲這種身披官服的人,他還是很敬畏的。

施禮過後,姚仲擡頭對漢子說道:“敢問這位老哥,你可是住在這座莊園內呢?”

漢子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回這位大人的話,我家就在莊園內,不知你們有何貴幹……”

姚仲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老哥莫要緊張,我等是從京師前來的天子使臣,可否帶我去見你們的莊主,想在這莊園內借宿一宿,明早就走……”

漢子錯愕片刻,忽然問道:“你說什麼?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官?”

姚仲輕頜下雙眼,微笑着說道:“正是,不瞞老哥你說,我等是奉皇命前來遠東辦些差事,只是趕路太急,錯過了驛館,

你看這天也快黑了,所以想借貴寶地,讓我們這百餘人在你莊園內將就一夜,不知可否帶我們去見你們的莊主?”

姚仲一邊解釋一邊向他指了指身後的車隊,以示自己沒有撒謊,態度是相當的恭敬。

漢子確認眼前的官員是京師朝廷的人後,頓時收起了恭敬的神情,抱起自己兒子,沒好氣的說道:“這我可不好擅自做主,咱莊子不讓陌生人隨便進出,你們就先在外面等着吧,我去和莊主說,讓他來定奪……”

丟下一句話,不等姚仲開口,漢子抱着孩子加快了腳程朝莊園跑去,將這支天使儀仗隊拋在了莊外。

“爹,他們是誰啊?”

漢子懷中的兒子不解的向父親詢問道。

“他們都是壞人,要把你娘,你姐姐都抓走,還要把咱家燒掉的大壞人!”漢子說道。

“呸呸呸……”

懷裡的孩子聞聽父親這麼說,頓時衝姚仲幾人不停吐着口水。

姚仲攔阻不及,只能眼睜睜望着那漢子跑入莊園,消失在自己眼簾中。

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姚仲一干人目瞪口呆。

“砰~~”

不等姚仲反應過來,那扇原本敞開的大門忽然被人重重合上,發出一陣轟鳴的響聲。

又過了一會兒,莊牆之上燃起了一支支耀眼火把,伴隨着人聲喧譁,一個個人影浮現在夜幕之下。

卻見莊主站在牆頭,凝望了眼愣在莊外的姚仲,大聲吼道:“你們到別處去借宿吧,我莊園太小,招待不了你們這羣京官老爺……”

“莊主,在下還懇請您放開莊門,讓我等進去歇息一晚吧,這天氣實在冷的難受啊……”

“說了,咱莊子太小,招待不了你們這麼多的大官,自個兒另外想辦法吧,就這樣……”

對於姚仲的苦苦請求,莊主只是冷眼嘲諷了幾句,就是不願意將莊門打開放他們進來……

從報紙上得知大周朝廷的所作所爲後,讓遠東大部分百姓都感到恥辱和寒心,不再對它再有半分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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