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澤吞嚥了下口水,望着柏澤丸那一臉陰冷的表情,心中是愈發的緊張起來。
“既然你來到了我的城池裡,那我自然會盡下地主之誼給你安排一份合適的工作,讓你在這裡有體面的活下去,來人啊……”
柏澤丸一聲輕喝,兩名腳纏布襪的武士就恭敬地來到他身邊待命,等待他的吩咐……
柏澤丸指着姜澤說道:“帶這位中原來的朋友先去安置一個住所吧,我想想安置在哪裡好呢?
哦,對了,後院茅房邊上的雜房暫時沒有人住,就帶他到那裡安歇吧,明日再給他安排其他的工作……”
“嗨依~”
兩名武士恭敬地應了一聲,然後架起姜澤向樓道口離去。
姜澤回頭望了眼這個當初被自己狠心拋入海中的兒子,臉上神情是萬分的複雜。
等姜澤離開,柏澤丸臉色一冷,起身回到自己房間的屏風後,摺扇一揮,沉聲說道:“江憲龍矢……”
話音一落,左側房門移開,一名三十歲上下,身穿綠色寬袍的武士跪在屏風前點頭說道:“主公,有何吩咐……”
柏澤丸玩味地說道:“該處理下那個不聽話的傢伙了,立子會配合你,一會兒我就過去……”
“嗨依~”
江憲龍矢大聲應過,起身緩緩退了出去。
“今天,真是這多年來我最愉悅的一天,父親,接下來你準備好迎接來自你兒子的怒火了麼?哈哈哈……”
柏澤丸心情大爲愉悅,激動之下輕聲笑了起來,與周圍藝伎的舞蹈音樂淪爲了一體。
……
湯屋三層,巖里正男的房間內,被送來伺候巖里正男侍寢的立子,正端坐在他那張矮桌對面,懷裡抱着琵琶演奏着柔和曖昧的曲調……
剛泡完溫泉的巖里正男,舉着拇指大小的酒杯,雙眼迷離的掃着立子全身,目光尤其在她那細膩光滑的腿部不停遊走,有着一股要將裙襬掀起一探春光的衝動。
“嗞~”
巖里正男一口飲下杯中混了七八成水的小酒。
所謂水酒就是應該水多酒少,十二三度的“烈酒”,就算是瀛洲的大名們也不是天天能喝到的,對於物質要求不高的巖里正男來說,眼下的一切他很滿意。
酒過三旬,縱使這酒度數跟水一樣,也架不住一杯接過一杯的海飲,不多時,巖里正男臉上就浮現醉酒紅暈,望向立子的眼神更加的迷離了。
良久,他笑着起身跪在立子邊上,對這位柏澤丸最寵愛的歌姬跪伏說道:“立子小姐,今晚就請你多多關照,你放心,我會很溫柔的,決不會傷害你……”
立子聞言,放下手中的樂器,也對巖里正男微微鞠躬,細聲說道:“能爲巖裡閣下服務,是立子的榮幸,立子會盡最大努力讓巖裡閣下盡興……”
巖里正男激動不已,雖然他身邊也不缺女人,但能喝立子這種妖嬈極品的女人,尤其是柏澤丸寵幸的女人有一次雲雨之歡,他還是如同身陷在夢中一般,顯的格外的不真實……
立子從坐墊上起身,飄動的前後兩片裙襬剛好遮住膝蓋,來到巖里正男跟前,將他攙起來到桌前,背對着她又倒滿一盅酒第到巖里正男嘴邊。
“巖裡閣下,喝下這杯酒,就讓立子伺候你早些安歇吧……”
“好的,麻煩立子小姐了……”
巖里正男沒有疑他,接過酒杯一口飲下。
立子朱脣一揚,服侍着巖里正男在地上鋪好的棉毯上躺下,而後吹熄了房間的燭火。
巖里正男敞開衣衫,耳邊迴盪着周圍隔間內男女玩樂喝酒的聲音,閉上眼睛準備迎接溫柔鄉的來臨,準備享受這一刻難得的良宵……
可就在這時,立子忽然將自己頭髮上的簪子取下,甩了幾下頭髮,將一頭秀髮搞的凌亂不堪,然後將肩上的衣服拉下數分……
“救命啊~~來人啊~~巖裡閣下要非禮我啊……”
漆黑的屋子內,忽然傳來一陣美人淒厲的呼喊聲。
正準備享受春宵一刻的巖里正男措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的不知所措,翻身而起對立子說道:“立子小姐,你這是幹什麼?”
立子沒有理會巖里正男,而是拉開移門大聲呼救起來,立刻引來其他房間內的賓客注意。
這下,巖里正男似乎感覺是進入了一個可怕的全套,情急之下,忙扯住立子的頭髮,將她拉回了屋內。
“八嘎~你想幹什麼~”
將立子推倒在地上,巖里正男怒氣衝衝的朝他大吼一聲。
立子卻雙手交叉捂着肩臂,一臉驚恐的說道:“不要過來,求你不要過來……”
“你……”
巖里正男剛要怒喝,忽然感覺喉嚨裡如火燒一樣的疼痛,硬生生將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堵住一般,萬分的難受。
他捂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氣,努力想要把喉嚨那股燥熱難耐驅散,最後實在忍不住拿起矮桌上的酒壺灌入自己口中想要緩解這股痛苦……
“阿巴……阿巴……”
然而酒水入吼後,他只覺得喉嚨痠麻難耐,剛想呻吟出聲,結果就是發出了這種奇怪的聲音。
這時,合攏的移門被拉開了,江憲龍矢帶着兩名武士衝進了屋子,見到眼前一幕,和立子交換一個眼神後,故作震驚的說道:“立子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主公命我到處在找你,爲何會在這裡……”
立子哭着說道:“江憲君,我剛經過巖裡閣下的房間,他卻忽然將我拉了進來,還想要非禮我,求你一定要跟主人解釋啊……”
江憲龍矢聞言,對巖里正男說道:“巖裡閣下,這都是真的麼?”
“阿巴……阿巴……”
巖里正男急於辯解,可從喉嚨裡發出的卻是奇怪的聲線,怎麼都無法將心中苦楚解釋出來……
這時,他纔想起之前立子在給自己倒酒的動作是背對着自己,也就是說最後所喝的那杯酒或者酒壺裡含有啞藥……
“阿巴、阿巴、阿巴……”
知道中計的巖里正男情緒萬分激動,指着立子試圖要說些什麼,然而立子卻是擺出一副楚楚動人、惹人生憐的模樣,博取了周圍圍觀賓客的同情……
江憲龍矢說道:“既然巖裡閣下不肯解釋,那就請隨我一起去見主公,讓主公前來定奪吧,來人帶走……”
兩名武士聞言,當即上前一人一邊架起巖里正男,任憑他掙扎也無濟於事。
立子則是手抱琵琶,與江憲龍矢對視一眼,嘆口氣小聲說道:“多謝江憲君搭救,要不然立子的清白就會被這骯髒的男人糟蹋,如何對得起主人的栽培信任……”
江憲龍矢說道:“立子小姐受驚了,請隨我一起去見主公,讓他爲你做主!”
“嗯……”
立子應了一聲,微微一鞠躬,然後走出屋子,在衆目睽睽之下,邊擦眼淚邊跟着江憲龍矢向四樓走去。
柏澤丸在得知消息後,很快連夜就將住在城內的武士高層召集到了湯屋四樓,一起前來審判巖里正男。
在一間偌大的會議廳內,幾十名武士高層席地而坐,將巖里正男圍在正中間,隨着江憲龍矢一聲大喝,主案的屏風後,柏澤丸在換了身正經服袍,在立子的陪同下緩緩走到了主案前。
席地一落座,柏澤丸展開扇子,一臉玩味地望着巖里正男,周圍的武士齊齊對柏澤丸鞠躬行了一禮,審判正式開始。
柏澤丸當即說道:“正男君啊,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那麼信任你,對你所犯下的罪責不予追究,
你卻變本加厲想要強暴我最最最心愛的歌姬,想要送我一頂綠的發紫的帽子,這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周圍的武士高層聞言頓時議論紛紛,雖然大家對送妻陪人睡這種風俗毫無半點羞恥心,也沒什麼綠不綠的概念。
但如果主人不同意那就大不相同了,尤其是位高權重男人身邊的女人,更是身份顯貴,一般人根本就不敢染指的……
結果這位明面上的傀儡“海盜王”巖里正男卻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居然打主意打到柏澤丸最喜愛的歌姬身上,估摸着今日十有八九是該結束自己的“航海生涯”了……
“阿巴,阿巴,阿巴……”
巖里正男努力想要跟大家辯解,但無奈嗓子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就是發不出自己想說的任何一句話。
柏澤丸見此,故意說道:“正男君,你爲自己所犯的罪感到後悔,所以羞憤的說不出一句話對麼?唉,早就說了色字頭上一把刀,
有多少英雄豪傑都折損在這個字眼上面,這麼多先例,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阿巴、阿巴……”
巖里正男不斷磕頭求饒,盡力讓自己壞掉的嗓子發出些許聲音,試圖跟衆人解釋發生的一切……
柏澤丸見此,搖着頭說道:“正男君啊,早知如今何必當初,我感謝你爲南望城做出的一切貢獻,
也很想放過你,但是沒辦法,規矩不能壞,所以我會在你死後好好照顧你的妻兒的,江憲龍矢,送正男君上路……”
“嗨依~”
江憲龍矢大聲應了一聲,然後和四名武士一道將巖里正男駕着拖出了房間移門。
“阿巴阿巴阿巴……”
房間樓道內迴響着巖里正男淒厲的呼喊聲,讓所有屋子內的武士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事實上這整座南望城都是姜柏說了算,那些前來參與審判的武士高層都只不過是被叫來觀望當吃瓜羣衆的,有沒有他們,處理的結果都是相同的。
不多時,江憲龍矢手端一個蓋有血印白布的盤子回到四樓屋內,對姜柏恭敬地說道:“主公,巖里正男的人頭就在這裡,請您過目檢驗……”
姜柏起身來到盤子前,掀開一角看來眼,確認是巖里正男的首級後,揮揮手示意江憲龍矢退下。
“諸位,多謝你們,現在事情已經解決,請大家各自回去忙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