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六 和平 下

……

“投槍~~”

“呼~~”

“噗噗噗……”

“呃~~”

一支支粗重的投槍在官兵陣前呼嘯而起,帶起一陣輕吟嘶嘯,無情的貫穿十幾步外被折磨的混亂不堪的流賊身軀,在一片悽烈的慘叫聲中,噴濺出一道道激盪的血液……

一名流賊之前已被石灰粉揚傷了雙眼,在捂着雙眼四處亂竄之時,腳底又被鏽跡斑斑的鐵蒺藜扎穿,在他極度痛苦,一屁股剛坐下的時候,一支粗重的投槍就將他的透露洞穿,掀飛了他半個腦門,豆腐一樣的腦髓頓時四下揮灑,他的痛苦也就此結束,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噗~”

一名雷霆軍降卒眯着雙眼,阻擋生灰的近襲,又小心翼翼的避開腳底下的的鐵蒺藜。然而就在這時,他右胸忽然一痛,還未及反應,沉重的身軀就仰面被掀翻在地,重力之下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只見他右胸皮甲上,豎着一支粗長的槍桿,被洞穿的患口處,有幾絲血溪緩緩流淌……

“呼……呼……”

奪命的冰冷四面八方襲來,令這名雷霆軍士卒的呼吸不住急促起來,死亡來臨之刻,他爆發了堅強的求生意志,努力掙扎着想要起來,然而如今哪怕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給他帶來巨大的痛苦,甚至每一下呼吸,每一下心跳都會令他痛苦的撕心裂肺。

他想喊,卻發現怎麼都喊不出聲,逐漸的,周圍的聲音漸漸減弱,變成一片轟鳴輕吟,直到他吐出最後一口濁氣,就徹底陷入了永久的沉淪之中……

血流成河,成片成片的流賊倒在官兵陣前十步的距離,悽鳴哀嚎,不斷在陣前回蕩。

望着眼前同伴悽慘的情景,奔逐前進的流賊大軍終於恢復了理智,開始放慢了腳步,臉上寫滿了一絲驚懼之色。

就在這時,身後一名流賊監軍舉着段洪的“御賜寶劍”,大聲對那些士兵下令道:“皇上有令,踱步不前者,斬!”

流賊士兵聞言,齊齊回頭望了眼那監軍官,然後又望向官兵陣前的慘況,一時間還是猶豫不決。

眼見流賊可能有崩潰跡象,宗盛立馬大聲吼了起來:“兄弟們,衝過去,就差一點了,他們只有幾千人而已,我們可有幾萬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們了,跟我殺啊~”

“殺啊~”

在宗盛的鼓舞下,這些流賊鼓足勇氣,紛紛高舉兵刃,嚎叫着向官兵拒角撲殺過去……

“刀盾手~”

“喝~”

“死守~”

“喝~”

隨着最後一輪弩箭攢射過後,官兵陣中指揮將領一聲令下,最前列的刀盾手發出一聲齊喝,在弓弩手退開後,立馬持盾與胸。列與他們身後的長矛手也即刻將四米長矛壓了下來,對準了前方撲來的流賊……

“殺啊~”

“砰~~”

震天喊殺聲令人耳聾欲裂,但見流賊踩着同伴的屍體,避開地上的鐵蒺藜後面色猙獰的撲向拒角陣前。

然而就在這時,正在衝鋒吶喊的流賊只覺得腳下一個不穩,然後一陣劇烈轟響,但見距離拒角前五步的距離,裂開一道半人高的壕溝,將那些一時不察的流賊盡數掀翻進去……

“噗呲~”

“呃~”

一名流賊摔倒剎那,迅速起身,然後吐了口嘴裡的塵土,剛爬出壕溝,忽然一條長矛從拒角側面猛地刺來,正中他的眉心……

他只呻吟一聲便失去了意識,在長矛抽回剎那,身子前傾倒下,彌留之際他似乎看到自己額頭飛濺出幾滴滾燙的血珠……

“啊~”

另一名流賊嚎叫一聲,從壕溝起身瞬間,憑藉自己的武勇迅速掃開四周襲來的長矛,然後縱身一躍藉助斜坡跳出壕溝,又一個側身避開長矛,俯身從拒角邊緣縫隙處鑽入了官兵陣前,準備大開殺戒……

“砰~”

“啊~”

“噗呲~”

就在這時,一面半人高長盾重重往下一壓,直接將那身手不凡的流賊腳掌砸斷,在流賊發出一聲慘叫的瞬間,刀盾手手中沉重的戚刀就迎面將他面頰劈開,頓時他的面頰從印堂到下巴處,浮現一道小指粗細的血痕,還在噴濺着沸騰的鮮血……

然而隨着流賊越來越多,壕溝內的流賊也開始相繼爬了出來,局勢瞬間變得不確定起來。

一直在中陣用窺鏡暗中注視戰場的皇甫翟見此,立刻下令道:“拒角沒必要留着了,將他推入壕溝發揮最後的作用……”

“嘿~”

“砰~”

“啊啊啊……”

聞令的官軍將士,一聲齊吼,將放在陣前的數十具拒角推入了壕溝之中,瞬間將剛要爬出壕溝的流賊再次掀翻進去,尖銳的拒刺甚至將不少人的身體扎穿,瞬間壕溝內到處慘叫連連,甚至流落地上的血腸都是數十鬥之多,可謂是血腥可怖……

“殺啊~”

“篤篤篤~”

“刺~”

“噗噗噗~”

隨着越來越多的流賊跨過壕溝,衝到官兵陣前對準官兵刀盾手不住嚎叫着揮動手中刀槍,而刀盾手們則死死用手中長盾不停抵擋着刀槍的侵襲,發出陣陣木擊震晃的響動。

而刀盾手身後的長矛手在找準時機後,紛紛貫挺手中鋒利的矛刃,將他們一一送入流賊的身軀,一時間慘叫聲伴隨着飛濺的血液,殘酷而又現實。

“劉策的軍隊當真與衆不同……”

一直在後陣箭塔上遙望着戰場上發生的一幕幕,面色凝重的嘀咕一句,然後轉頭對身邊的衛怏說道:“這就是昔日你麾下的劉策訓練出來的官軍?呵呵,依朕看,就那數千人就能頂你雷霆軍直屬營幾萬人了……”

而衛怏也早已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兩軍數量相差幾十倍,劉策的那支數千人軍隊居然真的能將流賊抵擋下來,以目前的戰事來看,流賊的傷亡似乎依舊遠比那支軍隊要多的多……

“不過,再精銳也只有區區數千人,如何抵擋朕的八萬大軍,今日就要讓這支軍隊全軍覆沒!”段洪惡狠狠地說道。

……

廝殺仍然在繼續,雙方各自都出現了不小的傷亡,不過,這支輜重輔兵在經歷了一連串廝殺過後,困擾在他們心中的人數差距,已經完全消弭了,從戰損傷亡比來看,顯然是自己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心理負擔一旦放下,這支輔兵基本完成了蛻變,信心充斥了到了他們的血液之中,開始不斷循環,士氣瞬間達到了頂點,搏殺變的更加慘烈了……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皇甫翟放下手中窺鏡,然後擡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隨後緩緩閉上了雙眼。

“叭噠……”

忽然一滴雨水滴到了皇甫翟的臉上……

“叭噠、叭噠……”

“轟隆隆……”

漸漸地雨點越下越大,到最後隨着一聲悶雷想起,雨水瞬間傾盆而下,驅散了酷暑的炎熱同時,也落打在正在廝殺不止的戰場之上……

“下雨了?”

段洪望着箭塔外的瓢潑大雨遮住了戰場上視野,不由眉頭緊鎖,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濃烈了……

“爲什麼,朕會如此不安?好像有什麼極其不好的事即將要發生一般?”

段洪捂着自己的胸口,然後向被雨幕包裹的四野看去,在望向一片平原地平線時,頓時心中一怔……

“咯噠噠~咯噠噠~”

大雨滂沱之中,一陣轟鳴的馬蹄聲忽然隱隱迴盪響起,帶着冰冷肅殺的氣息,向戰場方向席捲而來……

站在雨中的皇甫翟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嘴角露出一抹弧線,緩緩說道:“結局已經註定……”

話畢他從馬鞍邊上抽出一把早已備好的油紙傘“呼”的撐開,舉過頭頂阻擋着雨水澆灌……

“張烈在此!誰敢與我大戰三百會合,呀啊啊啊~”

“噗呲~”

大雨中,一聲暴喝在流賊後陣響起,一名流賊剛一轉身,胸膛就被一條蛇矛透穿,隨着戰馬的疾馳,馬背上的張烈猛地一擡蛇矛,他整個人就被高高挑起,懸掛在蛇矛矛刃之上。

“哼~”

張烈一臉猙獰,瞥了眼懸掛在蛇矛上的屍體冷哼一聲後將他甩在一邊,帶着身後數百騎兵直接衝入了流賊敵陣,一時間流賊在騎兵的攻勢之下,徹底混亂起來。

“噗呲~”

“噗呲~”

張烈縱騎所過之處,蛇矛帶出一道又一道殷紅的血液,鐵蹄踏過的地方,一片殘肢斷臂、屍橫遍野的情形……

“喝~”

在張烈所領的騎兵之後,還跟着楚子俊所領的四千鐵騎,隨着他們一聲齊喝,排着整齊的騎牆陣列衝入戰場那一霎,成了徹底壓垮流賊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終於崩潰了……

“救命啊~”

“不要殺我~”

“饒命啊……”

四千鐵騎和張烈所部三百騎兵,在風雨之中,如同一道奔騰的浪潮,將四散而逃失去組織能力的流賊盡數拍翻在地,實在逃不走的流賊立刻跪在地上開始不停磕頭求饒……

“皇上,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一名親兵拉着滿臉呆滯的段洪快速步下箭塔逃命去了,唯獨留下衛怏卻已經沒人理會了。

“不,別殺我,別殺我啊~”

宗盛眼見身後騎兵逼近,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躲不開的時候,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恐懼,連忙五體投地開始不停求饒……

“呀~”

“不,等一下~”

“噗呲~”

可是,迴應他的是張烈的怒吼,以及沉重的鐵蹄逼近,在他發現死亡光臨時,剛開口呼喊就直接被蛇矛削飛了頭顱,脖頸斷口頓時血濺三尺與雨水混合在了一處……

皇甫翟撐着雨傘緩緩走到陣前,望着哀鴻遍野的場景,捏了捏拳頭,眼神忽然變得異常銳利……

猛然間,一聲震天歡呼傳入雲霄:“賊首抓住了,賊首抓住了~”

皇甫翟聞言,單手負背:“在下喜好和平,現在,已經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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