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水淹瓦慈城

……

一月二十五日,瓦慈城郊……

“轟隆隆……”

天空悶雷陣陣,豆大的雨點如瀑布般傾瀉不止,將整個蔥嶺地界籠罩在雨霧之中。

在瓦慈城外兩百餘步,已經豎立起東南西北四道土木堆砌的堤壩,高度已經跟瓦慈城牆持平。

“可惡!”

趙參打着油傘,站在瓦慈城頭看着對面漢軍陣中不斷忙碌的身影,恨的是牙癢癢。

他已經知道漢軍打的是什麼主意,從這幾日城內排水渠道口被泥石堵死,導致城內積水氾濫就已經明白那些土牆的作用了。

漢軍這是打算水淹瓦慈城了!

雖然知道漢軍的目的,但城內的蒙洛軍隊卻是無可奈何,幾次派兵打算破壞土牆,卻無奈都被漢軍給堵了回來,只能眼睜睜看着那四面的土牆,以肉眼可見速度一日日增長增高,最後連成一個整體,將瓦慈城徹底包圍其中。

此刻趙參除了滿腔怒火,更多的是心力交瘁,這時幾個日日夜夜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時時刻刻盯防着城外漢軍會忽然發動攻勢。

然而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漢軍居然會用如此缺德的法子破城。

回眼看了下城下已有一人高的積水,再看看城頭蒙洛守軍心驚膽戰的縮在垛牆旁在雨中被淋的瑟瑟發抖的情形,趙參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這場戰爭,勝負基本已定,自己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失敗那一刻的來臨。

“唉!”

就在這時,一聲粗重的喘息聲從趙參耳邊迴盪,卻見是遢昆踏着積水來到趙參身邊。

“你倒是快想個辦法啊!再這樣下去我們可就都要淹死在這裡了!”

聽着遢昆的咆哮,趙參面頰不住微微抽搐,卻根本無能爲力。

“說話啊!啞巴了?”遢昆怒道,“平日裡你不是一直自詡聰明絕頂,運籌帷幄麼?現在你倒是快想想辦法啊!”

趙參說道:“如果排水渠道能疏通,興許能緩解雨勢沖刷,但,大家都不識水性啊……”

遢昆怒道:“廢話!我們蒙洛人久在草原上生活,很少接觸過這樣的水勢,不識水性有什麼問題?”

“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希望明天天氣能好起來,否則怕是……”

趙參說到這兒,就不再多言,他的意思已經非常明白了。

“現在,白麒將白羊王死訊傳遍蔥嶺各地,西域各國得知消息後,都是隔岸觀火之態,沒有上前施以援手的可能,

勃紇人至今遲遲未至,想必也定被漢軍堵截在隴右道動彈不得,爲今之計想要活命,唯有投降一途。”

遢昆聞言眉頭一皺:“投降?現在你跟我說投降?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直接帶軍向西轉移,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趙參不語,只是兩眼專注的盯着前方土牆上樂此不疲扛沙填土的身影。

漢軍主帥大帳內……

王圖餘捧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不住王嘴裡灌,用以祛除身上的寒氣。

等一碗薑湯下腹後,他才抹抹嘴對白麒說道:“白督軍,您吩咐的事我們都已經幹完了,這幾天我領着咱這些兄弟做些修補的工事,只要等雨水沒過瓦慈城頭或泡塌城牆,就能發起反攻。”

白麒點點頭,看了邊上的陸羽一眼,隨即問道:“王族長,等西域戰事結束後,你有什麼打算麼?各部二十萬同胞是繼續留在西域,還是折返中原腹地?”

王圖餘回道:“白督軍,既然您問及,那小人就斗膽直言了,說實話,我們這些中原人在塞外生活多年,也都習慣了,

只求能在西北五郡有個安生之所就滿足了,當然,請白督軍一定不要誤會,我們會遵守大漢律法,只要等生活穩定,自會向中原繳稅……”

白麒笑了笑:“王族長你太謙虛了,西北四郡如今人丁稀少,既然你部願意在西北關外定居,本督軍高興還來不及,又怎會誤會呢?

況且,本督軍也希望你們能各個安居樂業,爲大漢,爲朝廷出一份力,放心吧,等西域事了,本督軍會稟明陛下,給你們頒發戶籍。”

“多謝白督軍成全!”王圖餘感動立馬拱手致意。

這些時日來,足有二十萬中原人投奔白麒軍中,白麒也信守承諾,給予部落所有人口糧,保證他們在幹活的同時能吃上一頓飽飯。

事實上,這二十萬人除開老弱婦孺外,真正的精壯只有三萬人,也就是說真正填土修葺工事的除了軍中隨行工兵營外,就是這三萬充作勞工在忙碌。

但白麒依然給剩餘這十幾萬老弱婦孺可以果腹的口糧。

白麒定下規矩,凡是參與修葺工事的精壯一日三餐,每頓都是胡餅兩張,熱湯一碗,夜晚偶爾還有肉食。

而那些婦孺老弱則是一日兩餐,每頓一餅一湯,小孩三頓半張餅一頓,雖然沒有肉,但比之前在部落內捱餓強太多,吃飽是沒問題的。

對於漢軍如此體恤照顧,無論是在瓦慈城外冒雨修葺土牆的勞工,還是那些勞工的家眷,一個個都是卯足了勁,盡一切可能幫助白麒把工事修好。

精壯自不必說,在修葺工事時沒有半點偷懶跡象,而那些在後方的婦孺也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編織草鞋麻袋,燒洗打溼的衣物,要麼就是提前把土裝入麻袋中節省勞工來回的時間。

而且,這些在後方的婦孺驚訝的發現,那些漢軍士兵軍紀嚴明,根本沒有半點來騷擾的跡象,讓他們更是刮目相看。

就這樣,這項工程在衆志成城之下,比預定計劃提前了三天完工,現在做的也就是一些修補防漏的工作。

忽然,帳簾被人拉開,只見段熲興奮的跑進帳內,大聲對白麒說道:“白督軍,塌了!塌了!瓦慈城南面連日被雨水浸泡,塌了一角,囤積在土牆內的水現在正不斷向內滲流吶!”

“好!”

白麒拍案而起,又道:“只要瓦慈城牆塌了一角,那勢必會讓蒙洛人軍心渙散,繼續命人監視,務必要把蒙洛人全都淹死在城中!”

“喏!”

段熲得令,再次拉開帳簾衝入雨中……

……

嘩啦啦——

轟——

翌日清晨,縮在瓦慈城頭,淋了一夜雨的蒙洛人忽然聽到一陣坍塌的轟響,緊接着洪水如排山倒海般衝入瓦慈城。

一時間,蒙洛人驚慌失措,不少人直接跪倒在地祈求大地之母和各方神明的庇佑……

幾名蒙洛士兵被倒灌的洪水衝下城牆,連悽喊聲都沒有發出,就沒入了水中,看的周圍其餘蒙洛士兵是人人自危,亂做一團不停尋找高處避難。

“該死!水漲這麼高了?”

當趙參看到城下的水勢已經漫過了不少屋檐後,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再回首看向城牆外,卻見土牆上的水幾乎已經與垛口持平……

瓦慈城,儼然已經成爲一片澤國,無數馬匹被洪水沖走淹死,糧倉也在洪水浸泡下全部成爲無用之物。

而大雨卻依舊在不停傾瀉,沒有半點要停止的跡象。

“天要亡我蒙洛人啊!”

趙參仰天絕望的吶喊一聲,痛苦的低下了頭顱。

然而此刻,他的抒情沒有任何人注意,成頭上的蒙洛人爲了防止被洪水沖走,是想盡一切辦法尋找高地避險。

“啊……”

“噗通……”

一名蒙洛人一腳踩上垛口,不想剛走兩步一個踩空,側翻着掉入城外的蓄水池中。

他奮力的掙扎撲騰幾下,最終還是整個人沉入水中,再也沒有半點浮上來的跡象。

另一羣蒙洛人想要步下城牆,但看到那逐漸漫起的洪水,各個都在臺階前不知所措,隨着後面同伴不斷擁擠,最終一個不穩,齊齊摔落洪水中,在掙扎中被洪水衝的無影無蹤。

而副將遢昆則縮在城頭樓堡內的一張桌子上,看着雨水逐漸滲透屋內,逐漸將自己腳下的桌子打溼,急的是冷汗淋漓,兩眼閃爍,不停尋找可以避水的更高處。

最終,遢昆把目光鎖定在頭頂的懸樑上,嘀咕一聲:“還是爬上懸樑安全……”

之後,開始站直身子,把手伸向懸樑想要攀爬。

轟——

可就在這時,遢昆只覺腳下一陣劇烈晃動,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從桌子上甩下,後背重重砸在一面石牆上,痛的他是呲牙咧嘴。

然而,事情還未完,就在遢昆想要起身之際,卻感到這間屋子似乎傾斜起來,等他反應過來時,一股洪水匯聚的巨浪無情的向他身上拍來。

“啊~救命~嗚~救命~”

他剛開口呼救,無數洪水趁機灌入他嘴中,讓他無法呼救,只能揮動雙臂,做着無力的掙扎。

洪水逐漸漫過遢昆頭頂,他憋着氣奮力在水中游動,不想他的褲帶被一根斷裂的桌腳給纏住,怎麼都掙脫不開。

最後,遢昆身體忍不住撲騰幾下,嘴裡吐出幾個氣泡後,便停止了掙扎,就這樣漂浮在了水中。

遢昆之死是因爲他所在區域城牆坍塌,導致被洪水活活溺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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