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好睏~”
北部一處軍營之內,守營的一名胡人躲在哨樓之上避雹,哈欠連連,雙眼皮不停的打顫,只是強撐着長槍不讓自己倒下。
“咯噠噠~咯噠噠~”
“唏律律~”
忽然間,他聽聞營門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下子讓他激靈起來,連忙取下掛在哨樓頂部不停搖曳的油盞,努力向外望去。
“難道是項統領回來了?”
雹雪太大,油盞照射範圍實在是可憐的不值一提,那異族哨兵只能認爲這馬蹄聲是項羨得勝歸來了。
“颼~”
“噗~呃~”
就在哨兵想繼續觀察清楚是不是項羨的部隊之時,一支冰冷的羽箭直接將他的咽喉洞穿,他滿臉不可置信的輕吼一聲,最後搖搖晃晃地跌落哨樓,手中的油盞也翻落熄滅與他一道重重的摔在溼冷的地面上。
“怎麼回事?”
正靠在營門前穿着蓑衣在打瞌睡的胡人哨兵聽聞這陣動靜後,立刻驚醒過來,剛要去轉身查探發生何事之時,又是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直接命中他的後腦勺,掀飛了出去。
“敵~呃~”
另一名胡人剛要喊叫,只覺臉頰一陣絞痛,旋轉的箭鏃活生生把他那臉上粗糙的皮膚洞開一個雞蛋大小的缺口,順勢將搗碎的牙齒卡住了他的咽喉,堵住了呼吸管,那胡人立時捂着脖子仰面倒在地上,任憑半空墜落的雹子砸在臉上,漸漸在寒冷痛苦之中窒息而亡……
“颼颼颼~”
羽箭如飛蝗,不斷從黑暗中向守衛營地的營哨襲來,盡數將他們放倒在地。
“咯噠噠~”
消滅營口的哨探後,沉重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終於殺進了此處胡人盤踞的宿營。
“殺~”
“轟~”
霍青一馬當先,手揚環首刀直指前方主營大帳大吼一聲,身後一千騎兵的鐵蹄轟鳴如雷,直撲眼前所見的一切營帳。
“呼嚕~”
一座牛皮軍帳之內,十幾名勞累一天的異族士兵此時正裹在羊毛毯內鼾聲如雷,此起彼伏在帳內迴盪,一點沒察覺危險已經臨近。
“嘶~”
“唏律律……”
忽然間一陣刺耳的尖嘯在他們帳中響起,伴隨着馬鼻沉吟之聲一下子將他們驚醒過來,不過還未等他們從睡夢狀態中回過神來,一把把鋒利的刀鋒閃爍着陰冷的寒光滑過了他們的身軀,頓時發出一陣殺豬般慘叫……
“轟~”
殺入營帳的騎兵,藉助馬速衝刺的威力向大帳之外衝去,將整座帳篷掀飛起來,引來巨大的動靜,驚動了尚在沉睡的胡人。
“打雷了麼?怎麼回事,冬天也有雷聲?這他娘還讓不讓人睡舒坦了?”
一名胡人聽聞帳外動靜,和其他同伴一樣,猛地驚醒過來,直起身子掀開裹在身上的羊毛毯,光着黝黑的屁股,一臉的疑問。
“咯啦啦~”
就在這時,他們齊齊感到自己的營帳似乎有一陣劇烈的晃動,待回過神之際,整座帳篷忽然騰空捲起,帳內胡人一個不慎,當場有三四人赤着身子被迎面砸來的牛皮拍飛帶走,剩餘的胡人一下子暴露在冰雹侵襲之下。
雞蛋大小的雹子砸在他們赤裸的身軀上,在這冬季的寒夜裡是又冷又痛,如同剝皮蝕骨般。
待他們抱着身子哆哆嗦嗦準備去找衣服蔽體之時,才發現營地已經是一片混亂,一座座氈包大帳被疾馳的騎兵用勾索無情掀翻,到處都是悽喊的景象……
“呲~~”
隨後而至的騎兵將一把把鋒利的刀刃甩向暴露在冰雪中胡人的軀體切開,激盪的血液不停地噴濺,染紅了整座軍營,到處都是哭喊的聲響永無休止……
“砰~”
霍青帶着一千騎兵直逼此處營地的主帳,當他縱騎率先衝入大帳之時,硬生生把兩名看守的親衛撞了進去。
“你,你是何人……”
主帳內尚在披甲的營地首領見到霍青,立馬用胡語驚叫一聲,眼中流露着對死亡的恐懼。
“殺~”
霍青沒有和他多說一句廢話,轉動了下手中的環首刀,拍馬上前,錯身剎那,刀鋒破開了他的血肉,染紅了整座營帳。
望着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胡將,霍青輕蔑地笑了一聲,對兩名騎兵說道:“取下他的首級,告訴外面這羣胡人,降者不殺,其餘人等繼續隨我去拔掉下一個營寨,今夜定要將盤踞城外一萬胡人全數殲滅!”
“喝~”
帳內敢字營騎兵齊喝一聲,再次隨着霍青殺出帳外,向下一處營地殺去。
……
“對面的營地怎麼了?”
“不知道,你聽到什麼沒有?好像特別喧鬧,該不會是譁變了吧?”
之前閒聊的兩名胡人,隱約聽到遠處營地之內似乎傳來不小的動靜,不知道該不該去通知營內主事之人去查探下,但又怕被責罵,一時間不知所措。
“管他呢……”胡人甲說道,“還是少管閒事,又不是我們營的事……”
胡人乙點點頭:“也對,反正……”
“唏律律~”
就在胡人乙對胡人甲說的話感到認同之際,耳邊響起一陣粗重的馬鼻聲響,二人驚訝之餘看去,卻見到一條條冰冷的騎槍印入了眼簾之中。
“呲呲~”
“啊~”
等他們回神準備呼喊之時,一切都晚了,死神無情的光顧到了他們頭頂之上。
騎兵手中的槍人輕易的破開了自己身上的皮甲,將自己的胃部活活捅穿,他們生命中最後的記憶就是一陣鐵蹄踐踏着他們的身軀衝入了大營……
淄羅鎮外,各部胡人營地到處都是悽慘的嚎叫聲,一直持續到深夜才安靜下來,霍青所率領的騎兵以損失不足二百騎的代價全殲盤踞鎮外數裡之地萬餘胡奴,俘虜近六千多人,另外四千多人真正被霍青所部殺死的也就千餘人,其餘多是在混亂之中爲了逃命相互踩踏而死。
“霍青,你當真有領兵的天賦,一千對一萬大獲全勝,哈,軍督大人,你真的讓我屢屢感到驚訝……”
在山丘之上一直注視着戰況的葉胤打着油傘,臉上露出一絲淡淡地微笑,對劉策的慧眼獨具感到由衷的讚歎。
“葉公子……”一旁的護衛見到戰場狀況,出聲問道,“霍青已經掃清了淄羅外圍所有敵營,那淄羅鎮他又該如何攻取呢?”
葉胤聞言閉目沉思片刻,再次笑着說道:“淄羅鎮內守軍不足一千,而且都是當地鎮民組成兵械短缺,項羨在鎮內倒行逆施已經引起極大的民怨,只要王闐不蠢,天明之前就會獻城投誠,淄羅已經收復了。”
“這就完了?”護衛聞言一時間驚訝萬分,“陳指揮使詐城之計取下雎城,軍督大人三言兩語收復安丘地界,如今一個初出茅廬的霍青一夜攻克淄羅?這次北伐是不是太輕鬆了?”
“輕鬆?哈……”葉胤清笑一聲道,“要不是軍督大人上半年一連番的舉措大量消耗敵軍實力,同時又平定後方無後顧之憂的話,這次北伐恐怕遠比想象的要艱難,
不過,朔陽方面應該也會有所動作了,接下來就看軍督大人的輿論能否奏效減少傷亡了……”
“原來如此……”那護衛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走吧,一起去霍青地方慶祝一下,順便督促下他的軍紀,不才可不信每個年輕的優秀將領都會如同軍督大人這麼有自制能力,這也是軍督大人讓不才緊隨霍青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