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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督大人留步……”
就在劉策抱着姜若顏即將踏入別院之時,葉胤忽然叫住了他。
劉策聽出了葉胤話中有着異樣情緒,止步問道:“葉公子,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言。”
葉胤沉思片刻說道:“軍督大人,您可想好了,一但你帶着姜小姐離開總督府,將會面臨何種局面?爲了一個女人,值得麼?”
劉策聞言看了眼懷中的姜若顏,十分堅定地說道:“敢問葉公子,你覺得如果本軍督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有臉談什麼守護黎民百姓,什麼天下麼?
不要試圖和我說什麼大局爲重,所謂的大局無非就要讓人捨棄情感淪爲一具行屍走肉,這樣的話又和你口中的上官雁有何不同?
本軍督不是一具死屍,也有心跳也有情緒,做不到明知自己心愛的人有難卻無動於衷,如果連這點氣魄都沒有,就沒資格談論什麼天下爲重!
如果今日棄若顏不顧,不單是本軍督自己,就連我精衛營的將士也會看不起本軍督,如果是那樣,真的和死人有什麼分別?”
“劉策……”
懷裡的姜若顏聽着劉策所說的話,挽住脖頸的玉臂抓的更緊了,此時她心中和宋嫣然當初的心情一模一樣,都感受到這男人是如何的與衆不同。
“不才,明白了……”葉胤聽完劉策的話,清澈的眼神變得炯炯有神,手中的佛珠一揮纏在腕間。
“走吧,本軍督倒想看看何人敢攔阻我的去路!”劉策沉聲一吟,擡腳踏入了別院空地。
“參見軍督大人!”
見劉策出來,別院內的陸羽衆人齊齊對他行了一禮。
劉策掃了一眼衆人,最後目光落在趙媽身上說道:“外面怎麼回事?還有這條老狗……”
陸羽說道:“回稟軍督大人,總督府的府兵如今正在別院之外與我軍督府將士對峙,而這老媽子……”
“你們趕緊把我放了,老奴可是當今丞相大人的奴僕,你們膽敢如此無禮?還有你,趕緊把小姐給老奴放下!”
趙媽一見劉策出來,並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麼事,而是趴在地上不斷大聲威脅起劉策衆人,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劉策眼神一冷,對懷中的姜若顏輕聲問道:“她也動過你?”
姜若顏嬌軀在劉策懷裡一顫,默默地點點頭,然後再把頭埋入他的懷中,劉策眉頭一蹙,再看向趙媽時,如同看着一個死人了。
“區區一個奴僕,竟敢對堂堂前軍都督大呼小叫?真是讓不才大開眼界!”
不等劉策下令,葉胤率先開口對趙媽斥責起來。
“如此以下犯上,目無王法之惡徒,陸將軍,你還在等什麼?”
葉胤冰冷的話語令趙媽爲之一怔,擡頭看去,只見眼前這個個子不高且略顯消瘦的英俊少年給他的壓力十分巨大。
陸羽望了一眼劉策,但見劉策雙眸一閉,開口說道:“按葉公子說的話做,斬!”
“遵命!”
陸羽領命瞬間,手中偃月刀高高揚起,不等趙媽驚喊出聲,鋒利的刀鋒就將她的腦袋和身體分離開來,她所立之地周圍整潔的青磚地板很快就被噴濺的血液染成一片殷紅。
“怕麼?”劉策自然是見慣了生死,但他還是生怕姜若顏受到驚嚇,柔聲問了句。
姜若顏搖了搖頭說了句“不怕”,然後繼續依偎在劉策懷中。
“陸將軍,把這惡奴的首級丟出別院之外……”葉胤望了眼趙媽那滾落的頭顱,繼續對陸羽指揮道。
“遵命!”
陸羽聞言拎起趙媽的頭顱就向院門之外走去。
“那是……”
別院之外,雙方正在對峙之際,忽然從劉策衛隊中飛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一下子打破了平靜。
姜晏一眼認出地上那顆佈滿灰塵且十分猙獰的腦袋,正是自己派去看管姜若顏的奴僕之一,心下不由產生一股惡寒。
等回過神來後,他指着那些總督府的士兵厲聲喝道:“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總督府內行兇?你們,你們是真的想造反?”
“丞相大人,不才奉勸你一句,不要總把造反這兩個字掛在嘴邊,還是說你現在巴不得軍督府造反呢?”
姜晏話音剛落,葉胤那桀驁不馴地語氣就從張烈身後傳了過來,令姜晏不由一愣。
“你是何人?敢這麼和本相說話!”姜晏見是個俊朗的少年,不由一愣。
葉胤走到陣前對姜晏施禮說道:“不才葉胤,見過丞相大人……”
“葉胤?你是葉家的那個……”姜晏大吃一驚,“你居然投靠了軍督府?身爲士族居然投靠一個庶人?真是丟人現眼!”
葉胤嘴角輕揚,擡眼對姜晏說道:“士族如何?庶族又如何?丞相大人爲何如此執着?軍督大人的才能遠勝各路士子,不才爲何不能投效?”
“哼,荒謬……”姜晏說道,“庶人膚淺,能有什麼大才?你身爲葉家貴胄居然屈居劉策麾下,老夫真是爲你葉家感到擔憂……”
面對姜晏的挑釁,葉胤一臉平靜地說道:“不勞丞相大人費心了,葉家是福是禍不才自有分寸,今日不才只想問一句……”
葉胤說到這兒頓了頓,一股輕風吹拂,將他身上的衣襬輕輕帶起。
“遠州總督府是想就此跟軍督府分道揚鑣,或者在此引燃戰火,讓遠東各處烽火四起麼!”
無比自信的話語一下子震懾住了在場所有人,包括姜晏在內。
“你們果然想要造反,你們……”
“錯了,是你們要造反,而我軍督府只是平息內亂!”
“你……”
面對葉胤那無法揣測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話語,姜晏腦海卻莫名奇妙閃現四個字:年少輕狂。
良久,姜晏指着葉胤那副淡然的神態,氣的是瑟瑟發抖:“簡直不可理喻,劉策公然帶兵闖入我總督府殺人,居然反咬一口說我們造反!”
葉胤淡淡一笑,隨即正色說道:“軍督闖入總督府只爲擔憂姜小姐安危而來,殺人是因爲這兩個惡奴對姜小姐生命構成威脅,出於自衛而爲之,
如果非要追究起來,這件事頂多算私闖民宅,理應有當地官府處置,但丞相大人現在只在休假期間,卻私自權力調動總督府兵馬?又是意欲何爲?軍督府完全有理由將丞相打入逆賊除之!”
“好一個信口雌黃的黃毛小兒,竟敢如此顛倒黑白?”聽完葉胤的話,姜晏氣的胸口隱隱作痛,“那劉策帶了兩百多全副武裝的軍士擅闖總督府作何解釋?本相只是出於總督府安危才調動府兵來此。”
“丞相大人是承認這只是一樁普通的私闖民宅之事了?”葉胤抓住姜晏話中漏洞繼續說道,“既然如此,不才敢問丞相大人一句,爲何又要口口聲聲把造反掛在嘴邊?慫恿邊軍主帥起兵造反這種罪名,丞相大人您承受得起麼?姜家,又承受得起麼!”
“我,你……”姜晏頓時臉憋的通紅,“你的意思是還是本相有錯在先了?本相就該眼睜睜看着你們來我孫女房中殺人?再眼睜睜看着你們幾個把我總督府攪的雞犬不寧?”
葉胤眼眸輕頜,對姜晏說道:“丞相大人,不才已經說過,惡奴膽敢謀害姜小姐,軍督大人是出於自衛之舉纔將其擊斃讓姜小姐免遭毒手,
而丞相您口口聲聲還要爲那倆惡奴狡辯,莫非這害姜小姐的幕後主使是您不成!”
“葉胤!”姜晏氣的直接挽起袖子咆哮起來,“姜若顏是本相親孫女,本相爲何要謀害她?你休要在此一派胡言!別以爲死無對證,就能任由你們在這裡往本相身上潑髒水!”
“本軍督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莫非你覺得本軍督的份量還不如那倆惡奴麼!”
就在葉胤和姜晏二人爭執不下的時候,劉策抱着姜若顏出現在衆人眼簾之內,朝姜晏怒吼一聲。
“你,顏兒?大膽,趕緊把顏兒放下,劉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誰准許你碰她了,混蛋!顏兒可是未來王妃,豈是你這等身份能隨用手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