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恍惚之間

……

“白悅,年方十七,特請秦先生和統領通融一下,讓他們批准我入伍吧……”

“你纔多大,就想加入義軍?你知道義軍是幹什麼的麼?”

“秦先生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啊,嘿嘿嘿,當然知道了,義軍誓言:驅逐胡奴,拯救黎民!”

“那你可知道,胡奴有多可怕麼?”

“只要我白悅手中的銀槍還在,就決不讓胡奴在我大周境內肆無忌憚!還請秦先生務必批准我加入義軍。”

“氣勢倒是不差,可觀你這年紀好似還未成家吧?”

“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患無妻?請秦先生務必答應白悅請求,不然白悅願長跪不起!”

“你……唉~罷了,念你一腔熱血我就破例和統領說說吧,但你要謹記義軍條律,加入義軍並非兒戲,明白麼?”

“多謝秦先生成全!”

靠在殘城城樓足足一夜未眠的白悅,在恍惚間回憶起昔日初入義軍時的情景,不由臉上浮現一絲淡淡的微笑,彷彿那一切如同昨日般歷歷在目,令他沉重的心頭獲得了一絲輕鬆的愜意。

“兒啊,你要記得咱的大恩人陸元嶺陸守備,要不是他,咱家可就萬劫不復了啊……”

“記住,將來無論陸守備有什麼危險,你都要不惜一切代價把他救下來,咱白家雖然是庶族上不得檯面,但也知曉什麼叫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

“爹,你放心,將來陸守備有危險,孩兒定會捨命保下他。”

“如此,爹就可以放心的去了,記住,絕不能負了陸守備對我白家的恩情……”

又一陣恍惚,白悅腦海裡閃過父親臨終前的託付,讓他誓要保住陸元嶺的性命……

待天已矇矇亮的時候,白悅起身看向城樓下那些一夜哭啼不止的百姓,眼中滿是迷茫,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是對是錯。

“抱歉,你們不會痛苦太久的……”白悅喃喃自語地說道,“很快就會結束了……”

“嗚~~”

就在這時,一陣犀利的號角在城樓之外響徹雲霄,驚醒了尚在城牆上打盹的義軍將士。

白悅回身望去,但見呂肅陣營大後方,出現一道道粗長的黑線,在初陽照耀下,顯得額外矚目。

“看來軍督大人還是不肯妥協……”

當白悅看到那支軍隊浮現時,就知道劉策還是沒有答應自己的要求,看來自己的計劃十有八九以失敗告終了。

但他仍然不甘心,對義軍士兵說道:“挑二十個百姓帶上城牆……”

一名義軍士兵頓時一愣:“白兄弟,你不會真的……”

“快去!”白悅撕心裂肺地衝他吼了一聲,“眼下只有再試一次了!”

“唉~”那名義軍士兵聞言,即刻下了城牆,命人抓了二十個百姓帶上了城牆之上。

但見那些上得城牆的百姓聲淚俱下地着祈求白悅不要殺他們,白悅陰沉着臉對此置若罔聞,依舊緊盯着城外大軍逼近。

……

“屬下參見軍督大人~”

“參見軍督大人……”

大軍一到,呂肅全營立即對劉策施以軍禮。

劉策策與馬背上看着遠處的殘城,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然後對呂肅他們說道:“免禮,速告之與本軍督城內情形。”

呂肅說道:“軍督大人,白悅脅裹百姓與殘城之中已經足足兩天,屬下估計他們支撐不了多久了……”

劉策點點頭,掏出窺鏡向前望去,這一望之下頓時眉間緊蹙,臉色變得是愈發冰冷。

良久,他放下窺鏡說道:“這個白悅果然還想拿百姓威脅本軍督,哼~留不得了!”

肅殺的氣息從劉策眼中散出,令呂肅都止不住打了一個寒慄。

葉胤上前一步,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徐遼已經接來義軍家眷老小了……”

“嗯……”劉策沉吟一聲,“立刻安排下去,不能再拖了,今天就徹底結束幽州動亂!”

……

“白將軍,你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求求你了,我不想死啊……”

殘城城牆之上,被帶到城頭的百姓不斷哭訴求饒,令那些義軍士兵眼中都閃過一絲不忍。

“娘……”

一聲稚嫩的哭喊讓白悅心頭一顫,連忙轉身看去。只見一名三四歲的女童撲在母親懷裡不停抽噎着,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誰讓你們把孩童帶上來的!”白悅忍不住對身側義軍士兵怒吼一聲,“還不把她拉下去……”

那義軍士兵爲難地說道:“白兄弟,拉不開啊,那女童死死抓着他母親的衣服,弟兄們又不願傷害她,也只好一併帶上來了……”

“胡鬧!”白悅沉喝一聲,然後轉身走向那對母女。

那母親見白悅一臉煞氣的走來,連忙將女童緊緊裹在自己懷中,生怕被他奪了去。

“娘……”

就在白悅伸手要抓女童的時候,女童一聲稚嫩的呼喚令他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手掌停在半空之中,然後輕輕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就在他打算出聲安慰幾句的時候,忽然城牆外傳來一陣婦孺的呼喊聲。

“他爹,你在麼?”

“孩子,快出城投誠吧……”

“夫君,夫君啊,求你別在硬撐了,軍督大人對我們很好的……”

親人聲聲呼喚,一下子讓這些日子以來心力憔悴的義軍將士紛紛向城頭爬去,但見到自己的妻兒老小時,再也止不住落下淚來。

“孩他娘,你怎麼來了……”

“你們來幹什麼,回,回去……”

“不,我要見我娘子,我要見我的孩子,我投降……”

一下子,城牆之上哭聲一片,這些面對胡奴都不曾落過一滴淚的男兒,此時再也止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這世上,再也沒有比親情更爲可貴的東西,包括這些義軍也一樣。

白悅聞聽外面那陣呼喊聲,無奈地頜上了眼簾。

“白兄弟,投降吧,我想見我的孩子,見我的婆娘,嗚~”

“白兄弟,求你了,我這輩子從沒求過人,這次給你跪下了,別再撐了……”

“已經很多人死了,你就算不爲我們着想,也該爲我們的親人想想啊……”

面對周圍義軍將士的哭訴,白悅緩緩鬆開撫摸那女童的手掌,然後回身拱手說道:“諸位兄弟……”

義軍士兵聞言,齊齊望向白悅,但見他此時眼中堅定無比。

“多謝你們這麼多年來對白悅的信任,今日事已至此,還請你們聽白某下達最後一道命令!”

義軍士兵緊張地望着白悅,眼眸死死盯着他那乾裂的嘴脣。

但見白悅重重跪在城牆上拱手說道:“立刻打開城門,放百姓離去吧,另外,你們也一起去和家人團聚吧……”

話畢,白悅起身頓覺渾身輕鬆,彷彿解脫一般,在衆人眼簾下緩緩走下城牆,來到那匹跟隨自己多年的白馬前。

但見白悅輕撫着馬首,從懷裡掏出僅剩的一小把黑豆遞到他馬脣邊,然後貼在他馬臉上輕聲說道:“老夥計,跟了我多年,你也累了,現在是到分別的時候了,你,也走吧……”

說完,白悅強忍不捨,解下了他的背上的馬鞍和馬繮,最後拍了拍它的身子。

那白馬彷彿聽懂一般,眼中落下一行淚水,再次把馬首靠近白悅,咬着他的袖子,就是不肯離去。

白悅飽含熱淚,再次輕撫愛馬,哽咽道:“走吧老夥計,你捨身入死陪了我這麼久,還不厭倦麼?以後自己多多保重啊,走吧……”

“咯吱吱~”

緊閉的城門被打開,劫後餘生的百姓和急着與家眷團聚的義軍士兵魚貫而出。

不多久,整個殘城就只剩下白悅孤零零一人立在空地之上。

“抱歉,真的抱歉,我不該下那命令,你們都不該死的,放心,我很快就會來給你們陪罪……”

說到這裡,白悅抽出了軍刀。

“咯噠噠~咯噠噠~”

就在這時,城門傳來一陣馬蹄聲響和轟鳴的步伐聲,劉策率領數百軍士在張烈和陸羽的護送下步入了殘城之中。

但聞張昭通一聲怒吼:“大膽逆賊,軍督大人在此,還不速速下跪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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