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留着吧,好歹是人家送你的,瓦顏你就別客氣了,怎麼好的東西本族長怎麼捨得奪人所愛呢?”
見瓦顏要把東西給自己,赤斤大度的擺擺手表示拒絕。
瓦顏聞言,並沒有放鬆警惕:“族長若不收,在下寢食難安。”
赤斤笑道:“本族長說了不收,你儘管收着吧,瓦顏我知道你對勃族忠心耿耿,這些是你應得的,理應讓那奸商的計謀血本無歸,哈哈哈……”
瓦顏聽赤斤這麼說,也不再堅持,同意留下這些金銀菸葉。
赤斤見瓦顏不再言語,說道:“本族長走了,明日我們一鼓作氣打掉庫族,盡掠其所獲物資。”
瓦顏道:“族長慢走,明日我瓦顏願爲先鋒率先破寨!”
赤斤點點頭:“好!如今天色已晚,瓦顏你早點休息。”說完赤斤頭也不迴帶着兩名士兵走出了帳外。
“呼……”瓦顏見赤斤離去,心下不由呼了口氣,手中緊握的刀也放了下來。
“赤斤這眼神,顯然並不相信,看來我得做好防範,他真敢對我下手,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瓦顏思及此處,立馬出營去找自己所部人馬了……
走在回帳路上的赤斤眼中陰冷至極,他從剛纔羊皮紙上看的明明白白,雖然燒了一半但還是認出了下半段“趁今夜動手殺了赤斤”的字樣。
“瓦顏平日裡對我做族長就頗有怨言,看來這商人也是和他一夥的,也罷,這傢伙留着也是個禍患,不管是不是真的,今夜就先除掉他,免得以後夜長夢多!”
想到這裡,赤斤臉上殺機涌現,也立馬前去召集自己親信。
……
“這到底怎麼回事!誰幹的!”
就在許文靜夜訪勃族大營之際,數裡外的庫族大寨門口,一具具用庫族男丁孩童堆成的屍牆印入了那些歸來庫族士兵的眼簾。
在火光照射下,那些赤裸的屍體可謂是猙獰至極,尤其經過冷水澆灌後,再經寒風吹襲,屍體已經緊緊通過流淌的血液緊緊粘固在了一起,看上去異常的堅硬,如同覆蓋在冰塊內一般。
庫族人看到這一幕,無不心驚膽顫,庫默更是大怒,顯然他已經明白自己族中勇士已經被人攻下了。
“野人!你殺我們族長,沒想到報應會來這麼快吧?哈哈哈……”
就在庫默心驚發怒之際,早已佔據在庫族大寨內的牧族士兵出現在寨牆上大聲嘲諷。
庫默頓時怒火中燒,對身後族人大聲吼道:“卑鄙的牧狗,勇士們!給族人報仇,殺啊!”
“殺光牧狗!”
儘管夜盲症嚴重影響這些庫族人的視野,然而藉助寨內幽暗的火光,庫族人還是大吼着殺了上去。
“射箭!”
眼見庫族人就要衝到堆在過道上的屍牆,不遠處箭樓上的傅雲驍當即給那些木牆上的牧族士兵下達命令。
“咻咻咻……”
無數箭矢向屍牆前的庫族人傾瀉過去,儘管牧族人同樣視野不佳,但如此擁擠的人羣根本不需要刻意去瞄準,每一下繃弦響起幾乎都有人馬嘶鳴的哀嚎響徹在屍強四周……
“下馬!快下馬!點燃火把!快!”
眼見過道處人馬嘶鳴,庫默當即下令下馬點火照亮視野,改用步戰,下一刻無數支火把在庫族陣中點燃,迎着寒風不斷呼嘯。
傅雲驍見到這一幕,冷笑一聲,庫默這一舉動雖然增強了庫族視野,然而卻也給木牆上牧族士兵提供了良好的視野,居高臨下的感覺令他萬分舒坦。
“颼……”
一支流矢精準的鑽入一名正在翻越屍牆的庫人胸膛,他身上可憐的布甲並沒有給他身軀帶來任何防護,在被獸骨箭鏃射中一瞬間就仰面倒了下去,和他一起倒下的還有身邊七八名同族人……
庫默抵在屍牆後,望着眼前族民凍僵的可怖屍體面容,不由心下一陣惡寒,回頭再看衝鋒的族民不斷被箭矢射翻在地,怒氣更甚。
“抵在屍牆上豎盾!用弓箭把牆上那羣牧狗壓下去,其餘人趕緊把屍體移開!”
很快衝在最前的庫族人將盾牌舉過頭頂,身後弓箭手不住開始向寨牆上的牧族人開始還擊,但是由於風向問題以及射程不足,射出去的箭矢大多落在寨牆之下。
“這種破爛弓弩怎麼能和我精衛營相提並論?切……”
箭樓上望着這一切的傅雲驍不住冷笑,用慣了自己軍中的精良兵器後,他是萬分看不上這些胡人的兵器,以前還不覺得這有什麼差別,然而經過對比之後才深有感觸。
“族長,這些屍體太硬了,搬不動啊!”
屍牆凝固後如同磐石一樣,這些庫族人冒着傾瀉的箭雨卻依舊不能挪動他們分毫。
“可惡!”
庫默聞言,手中狼牙錘狠狠砸在屍牆之上,頓時實體有了一絲鬆動跡象。
“嗯?”庫默見此,爲自己無心之舉感到驚訝,於是又砸了一下,那被砸之處的屍牆果然又鬆動了一下。
“傳令下去,集結族內所有鈍器!把屍牆砸開一個缺口!快!”
下一刻,數十名手持榔頭錘子的庫族人在前方族人盾牌掩護下齊齊用力砸着眼前的屍牆,在連續砸了數十下之後,橫阻在眼前的屍牆終與轟然倒塌。
“殺牧……呃……”
就在砸開屍牆一瞬間,一名庫族士兵剛要大吼,就被迎面而來的一支箭矢洞穿腦門,隨着一陣污穢飛濺,重重倒落下去,死時雙目圓睜,一臉的不甘……
一名牧族士兵見庫族士兵衝過屍牆,連忙跑到傅雲驍所在箭樓下大喊:“傅將軍,野人衝破屍牆了,下一步該怎麼辦?”
“慌什麼!”傅雲驍望着那牧族士兵,一臉嫌棄:“我都看到了,殺戮纔剛開始,告訴牧族兄弟們,滾石擂木都準備好,待會兒好好招待招待這羣野人!”
“嗷嗷嗷……”
奮戰一天,已經疲憊不堪的庫族人此時在自己大寨前齊齊狼嗥起來,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要奪下自己的老巢。
庫默揮舞着手中狼牙錘不斷揮落射來的箭矢,怒吼着衝過屍牆向庫族駐地殺去。
“啊……”
忽然一陣慘叫從前方衝寨的庫人口中傳來,只見他們腳掌被鐵蒺藜活活扎穿,鏽跡斑斑的鐵釘上滿是殷紅的血跡,在火把照耀下令人觸目驚心。
“這些鬼東西哪來的?牧狗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鐵製造這玩意兒了?”
庫默看着前方倒在地上哀嚎的族人,以及他們腳上那粗長的鐵釘時,臉頰不住抽動,萬萬沒想到這些牧族人還會留有這一手。
“咻咻咻……”
“噗噗噗……”
距離拉近,庫族這邊弓箭手的命中率也大幅提升,木牆上不斷有牧族士兵被射落。
但由於數十步內有密密麻麻無數鐵蒺藜存在,這些庫族人也是再難順利挺近,只能低着頭不斷注視着地上那可怕的粗釘襲向自己腳底。
“衝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庫默見族人行動緩慢,不由大聲催促起來,但迴應他的只是更爲淒厲地慘叫聲。
這些被鐵蒺藜扎傷的庫族士兵,此時就算不死也失去了行動力,更可怕的是破傷風,在缺少醫療條件的情況下一旦染上必死無疑,甚至會導致整個部族被傳染滅絕生機,更可怕的還會引發瘟疫。
上有箭矢,下有鐵釘,衝寨的庫族族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絕望,在無數人倒在那片可怕的鐵蒺藜陣中後,終於來到了自己寨前。
“嘭!”
然而還未等他們來得及慶幸,無數擂木和滾石如同雨點般的從木牆之上重重落下,頓時寨門前再次響哀嚎遍野,不少庫族人當場被砸裂腦袋,還有沒死的手腳盡斷髮出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把地上那些東西全清理乾淨,快!”
在庫族後陣見到寨前這一切的庫默內心十分崩潰,萬萬沒想到這些牧族人會變得這麼難纏,但是想要攻破寨門唯一辦法就是清理乾淨地上那些可怕的東西,否則這種添油戰術只會毫無意義折損自己族民性命。
“啊!”
隨着一聲慘叫傳來,一名舉盾的庫族蠻子被木牆上落下的滾石當場砸斷手臂,連同盾牌也裂的粉碎……
下一刻當他在地上哀嚎的時候,一根粗長的狼刺擂木砸中他的胸口,七孔滿是黑血,在無盡恐懼中被瑟瑟寒風奪走生命。
“啊……”
在庫族受到重創同時,木牆上的牧族士兵也被射來的箭矢紛紛掀落牆下,不少人身體要害中箭,顯然活不成了。
“族長,我們的箭射完了!”
就在這時,一名庫族人對着身後觀戰的庫默大喊一聲。
庫默聞言臉上一變衝那族人大吼一聲:“怎麼這麼快!”
那庫族蠻子苦着臉說道:“族長,白天消耗箭枝太多了……”
“這羣該死的牧狗,還有勃族的賤種!總有一天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
庫默聞言,眼神陰冷,不住大聲叫罵。
“族長,清理完了!”
在又付出數百名族人性命代價後,地上的鐵蒺藜總算清理完畢了,庫默聽聞屬下彙報,大聲命令道:“庫族的勇士們!不要害怕那羣牧狗的弓箭,現在一鼓作氣奪回屬於我們自己的寨子,將屠戮我們族民的劊子手碎屍萬段!拿出你們的勇氣,跟本族長殺進去!”
“殺啊!”
庫族人齊吼一聲,迎着箭雨和擂木向寨內攻去。
“將軍,庫族人衝上來了,擂木和滾石以也不多了,我們該怎麼辦?”
那些牧族士兵面對上萬庫族人不顧一切衝寨不由也是一陣心慌,剛纔木牆之上,自己所部也有二百多人中箭,如今不到八百族民,他很怕抵擋不住。
傅雲驍聞言,爬下箭樓,對那牧族士兵說道:“再堅持一會兒,你們很幸運,能見識到我精衛營的鐵騎如何力破萬軍的一幕!”
話畢傅雲驍走向精衛營將士休息的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