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鴻腦海中畫面顯示,在矮山上方,分別有四個人分開潛伏,兩人在下,兩人在上,正全神貫注地盯着自己藏身之地。而在矮山周圍的幾個高點,也分散着四人。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我了!”夏展鴻笑了起來。這裡距離大澤山外圍不過百十里,不可能有大的山寨,這一點他早就知道。最有可能的,就是這裡駐紮着一小隊暗哨,監視周圍動靜。
靜待了片刻,夏展鴻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現的樣子,慢慢從藏身之地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身形一縱,沿着山坡向上躥去。
一路向前,夏展鴻彷彿毫無戒心,很快便已經進入了那四個潛伏之人的包圍之中。
就在他繼續向前,即將從下方兩人的空檔中穿過的時候,兩邊的大樹之後,猛然爆發出兩蓬刀光,嗚嗚聲破空而起,直奔他捲了過來。
夏展鴻故作大驚,一聲爆喝,右腳用力跺地,整個身子向上拔起。
“嗚~”兩蓬刀光擦着他的腳掌劃了過去,毫釐只差便將他的雙腿斬斷。
那兩名匪徒一擊不中,手腕猛翻,單刀朝上揮起,再次劈向夏展鴻,招式的轉換圓潤之極。
夏展鴻人在空中,又是一聲綻喝,雙腿蜷縮,右手從腰間猛地一拽,螳螂一聲,已經腰刀拔出,半空一個大旋身,反手向下劈落。
“鐺~”金鐵交鳴之聲,在寂靜的山間傳出了老遠。兩名匪徒被震得腳下踉蹌,連連倒退。夏展鴻也被這一擊的反震之力,向高出彈起。
“武將修爲!”夏展鴻雙眼一縮。腰部發力,揚起的單刀回收,就要強行停住上升之勢。
這一刻。他頭頂上方,突然又是兩聲刀風破空,鋒銳的氣息由上往下,朝他的頭頂劈落下來,眨眼便已經臨體。
下方的兩人仍在連連後退,但眼見這種情形,同時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夏展鴻已是必死之人。
可就當他們等着親眼目睹此人被一刀劈落的時候。一聲高亢的長嘯突然從夏展鴻的嘴裡衝出:“啊~”
伴隨着嘯聲,夏展鴻腰部猛然發力,身子在半空轉了一圈,劈落的兩道刀光,一下子貼着他的身體劃了下去。
而轉了一圈的夏展鴻並未停頓,身形一展,如同伸懶腰一般。右手的單刀由下向上,海底撈月,噗的一聲,從空中落下的一人,握刀的手臂立時飛了出去。
“啊~”長嘯聲還在山間迴盪。慘嚎聲便已經接着響起,連續的迴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斬斷了敵人一條手臂的夏展鴻,面色發白,一式千斤墜,砰然落地,瘋狂向前飛奔。
“嘣嘣嘣……”十餘隻弩箭射來,夏展鴻連續幾個翻滾,狼狽地避過,隨即彈起飛逃,轉眼越過矮山,消失在密林之中。
短暫的交鋒快得不可思議,好似電光火石。下方的兩人剛剛停下,高空中被斬斷手臂的匪徒也才砰的摔落在地,抱着斷臂滿地打滾,放聲嘶嚎。
很快,另外四個手持強弩的匪徒趕了過來,看着滿地鮮血,以及斷臂的同伴,幾人的心裡同時冒出了一股寒意。
“此人獨自一個,武將中階修爲,最少也開通了百穴!快!通知總寨,這肯定就是上面下令注意之人……”
另外幾人,擡起受傷的同伴,轉身疾馳,飛快地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矮山……
夏展鴻向前跑出去十多裡,停下來回頭看着矮山,喃喃道:“什麼敵在明我在暗,有這些暗樁在,參加神殿衛隊選拔的家族子弟,若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肯定死得難看之極……”
“連暗樁都是武將修爲!看來神殿衛隊選拔的第二步方式,早已經傳到大澤山了,人家這是準備把所有人都留下呢……”
“只是不知道給大澤山傳消息的人,是隻有寧城主官呢,還是另有其人……呵呵,不管是誰,現在我的行蹤已經暴露,寧城主官安排對付我的人,應該很快就能追蹤到我了!”
擡起頭,夏展鴻的目光越過矮山,看向遠方,心中暗道:“剛纔那麼大的動靜,我後邊的人,應該都聽到了吧……我能幫你們的,也就這些了!”
緩緩吐出口氣,夏展鴻的面色越發沉寂,心中思索道:“副掌隊明知道在大澤山比試危險重重,還要頭天晚上就把比試內容公佈,他是對各大家族放心,還是另有目的……還有,人家大澤山內的匪徒,肯定布有暗樁,副掌隊爲何不提醒一下……”
“這次選拔,處處透着詭異,先是增加名額。然後混戰,給實力低的機會。最後在大澤山剿匪,簡直就是讓人送死……神殿衛隊到底要幹什麼……”
最終,夏展鴻搖了搖頭,喃喃道:“不管他們有什麼目的,只要我最後能夠混入神殿衛隊的高層就行……那時不管是薛家,還是銀月樓,我就都有接觸的機會了”
話音一落,夏展鴻再次縱身而起,繼續飛馳而去……
黃昏,在一個小山坳中,兩名黑衣中年對着圍攻夏展鴻的一名暗哨問道:“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形,不要有一點遺漏!”
“是!”那名暗哨應了一聲,便將如何發現夏展鴻,如何伏擊,如何出手。夏展鴻的反應,以及自己的判斷,最重要的,詳細說了夏展鴻在半空換力,躲過必殺一擊,反敗爲勝的那一刀……“
黑衣中年聽後,面露沉思,許久,沉聲道:“此人經驗一般,但反應極快,而且招式精妙快速,這與軍師送來的消息大致相同。第一次比試的時候,他就是最後使出妙招。順利過關!”
“嗯!”另一名黑衣中年也點點頭道:“他是武將中階修爲應該沒錯了,而且肯定開通了一百竅穴以上。否則不可能在空中連續換力……不過,從他這一擊過後。面色發白,倉促而逃來看,使用這麼一招。他也耗費較大!”
正說着,一名黑衣青年跑了過來,彎腰拱手道:“啓稟兩位寨主,根據我們的痕跡追蹤,侯東昇一路未停,直奔大澤山深處而去。
“看來他是想找到一處山寨,然後在暗中籌劃動手……”一名黑衣中年說道。
“走!咱們追,儘早解決了他。好讓軍師早些安心!”另一名黑衣中年說着,騰身而起,飛馳而去……
黑夜,夏展鴻隱身在一個山腳下的密林中,眼望山坡之上。
半山腰,七八米高的石牆將山坡橫着隔斷,石牆之上。人影處處,上百隻火把將周圍照的一片通明。
“看這山寨的規模,至少也有個千把號人,令牌應該足夠了……不過,時間卻是不太富裕。我得儘快離去,不能讓後面的追兵追上……”
略作沉吟,夏展鴻便做出決定:“還是先把周圍暗哨那幾十人的令牌弄走吧!”
念頭一轉,夏展鴻已經如同一股微風般向林內飄去,蹤影聲息全無,在陰影中幾個起落,便到了一顆樹下。
嗖地向上躥起,夏展鴻左掌向外一抹,樹上的暗樁都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被制住。
緊跟着,夏展鴻從他的懷中,極快地將令牌取了出來。有書頁在,每一塊兒令牌的位置,他都極爲清楚。
取出了令牌,夏展鴻緊跟着左手微拂,暗哨被封的血管,又被解開。
整個過程快得不可思議,連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沒有。
暗哨只覺自己彷彿打了個瞌睡,馬上就清醒過來。可這個時候,夏展鴻早就不見了蹤跡。
使用同樣的手法,夏展鴻很快便收集了二十多枚令牌,神不知鬼不覺。他並沒有殺人,如果那樣做了,後方的追兵趕上來,就會重新估計他的實力,那就得不償失了。反正副掌隊也說了,最後以令牌定輸贏,殺不殺的都沒有關係。
收集了令牌,夏展鴻方位一轉,從暗樁遍佈的林間離開,繞到了另一個方向。臨走之前,他將這裡的痕跡清理了一番,才又接上之前一路不停的痕跡……
不久之後,兩名黑衣中年追到此處,從高空落了下來。
看着不遠處的山寨,兩人同時皺起了眉頭:“這處小山寨正是下手的好地方,他怎麼沒有停留,繼續往前跑了!”
“奇怪了!這小子到底要幹什麼,怎麼不要令牌……”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別管這小子想幹什麼,趕緊追上他,將其擊殺,給軍師發消息就是了!”
“對!走,咱們繼續追!”
一天,兩天,三天……夏展鴻把目標全都放在了暗樁身上,每找到一處匪徒聚集的地方,便暗中弄走十幾二十個令牌。有書頁搜索暗樁位置,他是一找一個準,還不用擔心被發現。
而連着幾天追下來,兩名黑衣中年的疑慮卻是越來越深。
夏展鴻就在這數萬裡的地方轉圈子,目標也是一個個居人的山寨。可每到一處,他都不動手,而是直接繞過去,再去尋找下一個山寨。
更加令他們不可思議的是,他們沿着痕跡怎麼追,就是追不上。每過一段時間,不是沼澤阻斷了痕跡,便是河水將夏展鴻的痕跡淹沒。他們總得花費一段時間,才能重新找到蛛絲馬跡,把痕跡接上。
有幾次,他們眼見痕跡已經極爲明顯,那小子明明應該就在附近,可升空四下搜索,卻又見到沼澤隔斷了痕跡。
“這小子忒他媽邪門了,他別再知道咱們在追他吧。否則怎麼每到關鍵時刻,就利用地形消除痕跡……另外,我總感覺,他怎麼好像比咱們還熟悉大澤山的樣子!”
另外一名黑衣人想了想,說道:“通知總寨,讓他們下令這周圍的各處山寨,擴大監視範圍,一旦發現此人,馬上攔截,然後發信號通知咱們……他不是就在這個區域轉嗎,咱們就大範圍圍捕,看他還怎麼逃……”
兩名黑衣人安排圍捕的時候,夏展鴻卻在輕笑:“再有三天,就是第十天了!等我拖足了十天,一切就都該結束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