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道:“應該就是爲了這樣。”
星月忍不住放開了村長,向後倒退幾步,腳步踉蹌,喃喃道:“就是爲了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就活生生的吃掉了一個人?”
這樣兇殘毒辣的手段,難怪會把村長刺激得神志慌亂。也難怪原本對龍翼聖堂騎士抱有絕對信任的村長,會忽然開始擔心起星月幾人的安危。
在蘭兒的不斷追問下,村長終於痛哭出聲,慢慢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聽着村長虛弱的聲音,霎時間,星月陷入了深深的懊悔。如果自己幾人不去找紫金樹藤,或者留下一兩個人來照看村子,那麼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痛苦,失落,後悔。星月心中的負面情緒不斷增加,若是以前的星月,或許已經抱頭痛哭起來。然而此刻的星月並沒有讓這些情緒來左右自己的行動,中樞之魄的修煉讓他能在任何時候都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去看待某件事。
村長講完事情的因果後,兩人抱頭痛哭了好大會兒,蘭兒才接着道:“爹……我答應你……我嫁給那山神便是……”
村長擦了擦眼淚道:“孩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的父母……更對不起龍……”
話未說完,星月便打斷他道:“老頭,你在說什麼?”說着走到兩人跟前,指着蘭兒道,“她是我小弟的女人,怎麼會嫁給一條白毛狗?”
村長搖着頭道:“你們快走,山神說過今晚就來接走蘭兒,若是你在這裡被他撞見了,那……那小老兒我的罪孽便更重了!”
星月不理村長勸說,緩緩退後幾步,來到了門外。此時已經快入夜,太陽所剩餘的霞光也只剩下最後一絲。星月仰着頭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整理了一下思緒,緩緩道:“老頭啊,你知道什麼叫希望嗎?”
不等村長回答,繼續道:“幻想?不切實際?沒錯。對很多事的希望,就如同是白日夢一樣,只會永遠發生在自己的幻想裡。打個盹就會產生希望,醒來後希望便會破滅。”
“但是……”星月再度看着村長微微笑道,“現在已經晚上了。對於你而言,正是做夢的時候啊。”
“你希望村子安全,希望女兒安全,希望我們安全,對嗎?要求真多啊,果然像是一場夢。不過你的這場夢,由我來創造吧。睜開眼睛好好看着,今夜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會令你彷彿置身夢境。而且等你醒來時,這個夢也會繼續下去。”
··········接着夜色的掩護,再加上夜裡體質的變化,星月在草叢裡快速移動着。
來到村外的樹林,星月飛身上了一顆較爲高大的大樹,來回尋找着龍靈幾人的蹤影。
一聲石頭碰撞的輕響傳來,雖然極爲細微,但卻逃不過星月的耳目。
樹林上,星月悄無聲息的彈跳飛身,每一腳落處都只會藉助輕輕的力量,連樹葉都不會震掉一片。
來到聲音傳來的正上方的樹上,星月微微俯身,撥開樹葉樹枝,一團雪白便映入眼簾。
這隻灰爪狼俯臥在地,狼頭直直盯着村子的方向,通紅的雙眼連眨也不肯眨一下,前伸的爪子正好被星月看到,正是左前爪微微泛灰。
既然是艾金的手下,那還客氣什麼?
星月用腳勾着樹枝,將身體倒吊起來,雙手緩緩移往狼的咽喉處。手指碰觸毛髮的一剎那,灰爪狼立刻覺得有異,剛想彈起身來,但是爲時已晚。清脆的咔啪聲一響,星月以最爲迅捷的手法將它的脛骨捏斷。由於太過迅速,這隻狼臨死之前連嚎叫的機會都沒有。
背後腳步聲傳來,星月聽得出是凝霜幾人的腳步,扭頭問道:“有什麼發現?”
凝霜道:“這裡方圓幾裡內分散了至少四五百隻狼,不過它們的陣型看起來很散亂。”
星月眉頭微皺道:“陣型散亂,證明它們可以隨時被調動到任何地方,進退皆可。”想了會又問道,“我們這邊的狼羣有多少隻?”
龍靈微一苦笑道:“只有不到三百隻了。”
昨天還在對村子進行合圍的狼羣,今日卻只剩下三百隻,必然是因爲昨日兩方狼羣的惡戰所致。
哪知星月反而微微一笑道:“嚇死我了。如果只有兩百隻,那麼我們今晚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說着便講起了自己的計劃給幾人聽。
首先,要讓凝霜帶領一隊爲數一百的狼羣衝陣,直接驚醒所有狼羣。它們分得散,無法立刻形成合圍,因而龍靈便可以繞着村子轉上幾圈。
其次是讓龍靈帶隊,領上一百五十隻狼,墮在凝霜所帶的狼羣后面,專門去堵截一些散落的灰爪狼。
這招是當年星月偷看父親兵書所記下來的。雖然簡單,但卻有效。因爲即使艾金再過奸詐狡猾,也不會想到幾人能發現他所埋伏下的狼羣,更加不會想到星月有另一批狼羣可以去沖垮他們。
衆人商量好後,龍靈問星月道:“那你要去幹什麼?”
星月言簡意賅的解釋了艾金的事,然後道:“我就是要回村子裡,等待艾金的大駕光臨。艾金非常厲害,要是參與狼羣互毆,那麼強大的體型會直接左右戰局。”
凝霜欲言又止,看着星月一往無前的神情,自己的擔心完全消失,微微一笑遞給星月一柄冰劍道:“我們在衝散狼羣后,會在第一時間趕去幫你。”
星月用冰劍割着死狼的左前爪留着備用,同時也微笑道:“那你們的行動得快一點,說不定在你們趕到之前,我就先殺死了他。”
一旁的布曼神色很是糾結,在聽到幾人商量戰術的時候就一直想插話,此時再也忍耐不住道:“老大,我也要去幫忙!雖然我變得瘦小了,但是戰鬥經驗還在,我一定能多多少少出一份力的!”
星月微微點頭,布曼立刻樂開了花,剛想開口謝星月的時候,忽然被星月一個手刀砍中脖頸,頓時昏厥過去。
龍靈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布曼抗在肩頭道:“放心吧,我會把他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說着將另一隻手裡的一捆樹藤拋給星月,道:“危急時刻,用來逃命吧。”
星月仰面朝天,躺在村口的一塊大石頭上,靜靜等待着今晚的對手來臨。繁星滿天,灑在臉上,他感到一陣陣的舒適,彷彿在享受這暴風雨到來前的片刻寧靜。緩緩舉起右手放在眼前,手背處的星形疤痕微微泛着紅光,雖然不強烈,但是所吸收的星辰之力也極爲明顯。
回想起來,這個疤痕還是母親留下的。
就在星月出神的時候,一個腳步聲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