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時節,天寒地凍。
即使身懷靈息如葉素蘭林寒青等人,亦是要爲了禦寒而穿上許多保暖衣服,更不用說普通人了。其中穿着最厚的葉孤鴻,自然也是最能理解普通人遇到嚴寒時候的感受的唯一之人。不過經過七天的航程之後,葉孤鴻今天中午時分便可以再取回自己的靈息了。
不過在這登陸的碼頭,在這般節氣的時候,還是不斷有船隻來往,有人搬貨卸貨,忙碌異常。
將葉孤鴻數人送入碼頭之後,驅船的一行人只簡單的買了一些乾糧,就立刻改往回行駛,沒有多做停留。他們似乎是唯一能夠頻繁接觸蒼靈大陸的幾個人,不過卻似乎受到了一些命令一樣,不得接觸太多事情。
幾人雖然由於各有的一些心事而都心情不佳,不過這突然回鄉之後,也讓幾個人感到心情舒暢了一些,紛紛有說有笑。
碼頭旁邊的小鎮子簡單吃了早飯之後,幾人便立刻動身前往絕影門。算起來幾人離開絕影門都已經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離開之時還是秋天,此刻卻已經深冬。
由於離去之時狄旭曾向行文教的掌教永明留下字條,說明幾人由於遇到危險,因此必須要趕着辦一些事。雖然並未寫明要去做什麼,不過也已經說明了這一行人並不是無故失蹤,而是有事要辦。
絕影門對弟子們的管束本就不嚴格,如非很重要的弟子的話,可以隨時離開十天半個月的都沒問題。而就算狄旭這本來有很繁忙事物之人,既然已經留下話來,說有重要事情要辦,那也沒算違背門規。
因此就算離開這麼久,他們一行人也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此刻大搖大擺回來,自然也是理所應當。
然而當一行人中午時分步行來到安平城,剛準備上山的時候,在山腳下便遇到了一行全副武裝的絕影門弟子的迎接。
這一行大約六十餘人,看上去爲首的是幾個很眼熟但卻叫不上名字的絕影門弟子。
被團團圍住之後,葉孤鴻等人才發覺有異。
錢曉山此刻既然不在,胡闊海的年紀爲最大,因此挺身站出,問那最前三人道:“這幾個是憾地教的師兄弟吧,爲什麼要將我們圍住?”
三人最中間的那人摸樣醜陋,面色蠟黃,聲音更是尖細難聽。直接什麼話都沒說,就先將手中的佩劍拔出,冷冷的道:“你們這幾個絕影門的叛徒,還膽敢回來。如今既然自投羅網,便束手就擒,免受同門相殘的干戈之苦!”
所有人聽得都是一愣,這絕影門的叛徒幾個字,確實是讓衆人一頭霧水。
葉孤鴻聽到剛纔錢曉山認出這幾人是憾地教的弟子,心頭念頭一動,便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來到胡闊海身邊,對那黃臉漢子道:“這位師兄,如果你們所說的乃是有關憾地教入室弟子馬洪的事情,那我們自有解釋。將我們帶去見衆掌教即可。”
哪知道那人一聽到葉孤鴻提起馬洪,立刻怒不可遏的道:“你們這些引來惡人入門之人,居然還膽敢說起馬洪師兄的名字。馬洪師兄他怎麼了,是否你們也加害於他!哦,我知道了,馬洪師兄丟掉的那條手臂,便是你們所賜,對是不對?”
黃臉漢子身邊一個年紀較小的弟子拉了拉這黃臉漢子,低聲道:“師兄,不要多惹干戈,讓師父聽到了你拿馬師兄的胳膊開玩笑就不好了……我們只是來帶他們去見師父的,不要節外生枝……”
這幾句話說得聲音雖是很輕,不過卻逃不過在場任何一個人的耳朵。
葉孤鴻轉頭望向背後幾人,與他們都是有些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沒有搞清楚狀況。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他們要算賬的並不是馬洪的事情,那麼就不用再怕什麼了。
既然他們不會立即動手,而是要將一衆人押回去,所以葉孤鴻等人還是很輕鬆的,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什麼誤會,遇到門派的衆教主或者掌門,將事情解說清楚便可。而且爲了讓葉孤鴻等人好交差,狄旭也已親手寫了一封信來給自己的師父永明,說明了當時離開蒼靈大陸的前因後果,更將當時馬洪的所作所爲一字不漏的寫好。爲了證明其效力,更蓋上了蓬萊國的國璽。
錢曉山也因爲對蒼靈大陸沒有留念,索性將日月雙環贈送給了葉素蘭,讓她帶回絕影門。若是誅心追問起雙環的下落,葉孤鴻等人也有交差的東西。
如此準備周全的衆人,也就什麼都不顧的隨着這黃臉漢子一起上山見誅心。
路上剛行兩步,這黃臉漢子便來到葉孤鴻衆人的邊上,換上一副微微帶笑的表情,對雲素與葉素蘭道:“雲素姑娘不用同去,我這就安排您去客房歇息。至於素蘭師妹也不用一同受罰,師父也說過,念真師伯的弟子是絕不會做出出格之事,因此沒必要一起去問話。”
一行人停下腳步,包括葉孤鴻在內的六個男人都對這黃臉漢子露出鄙夷之色。
雲素淡淡一笑,對那黃臉漢子道謝般回了一禮:“多謝這位師兄的周全考慮,雲素不敢違逆,晚時自然會回客房安歇。可此時既然葉師兄等人遭到誤會,而云素這幾月之來也是一直陪在葉師兄身旁,可爲他說一份分量不重的證供。在那之後,雲素這個外人自然便不會再插手貴門派之事。”
這一番話客氣無比,加上雲素的聲音又是好聽迷人,所以並不顯得如何。
可是這番話的內容卻是軟硬兼施,既婉拒了對方的好意,證明了自己要爲葉孤鴻作證的決心,更是怕對方以不同門派之間不方便插手的理由將自己搪塞過去,因此直接一句話就竟一切說得乾乾淨淨。
此刻這黃臉漢子若是不讓雲素上山與葉孤鴻一起,反而是顯得自己門派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最關鍵的一點是,雲素的名聲可謂在蒼靈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所說的話,幾乎都可以深信不疑,也正是如此,若是被她懷疑了的事物,壞名聲自然也會很快的傳出去。
旁邊的葉素蘭卻沒有云素這麼能言善道,而是直接一句話回絕:“我要去哪裡是自己的事,無需別人操心。還是說我身爲入室弟子,連在門派內自由活動的資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