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一行來的這個地方叫做治安府,這地方就像玲瓏前世的警察局一樣,是管理城內治安和糾紛之類事物的地方。
玲瓏一行六人,現在正在治安府內一間簡潔的辦公室裡坐着,等着所謂的‘錄口供’。
治安府裡的老大叫做治安官,此刻正在玲瓏對面坐着。
這位治安官姓吳,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長相看起來挺嚴肅,總是緊繃個臉,給人嚴謹又頑固的感覺。
不過這位吳治安官給玲瓏的感覺,那就像大家都欠了他千百萬似的。
就在一個小時前,神光一品樓的掌櫃爲了要不要把玲瓏一行帶到治安府來,與之前的那位守衛長爭執不休。
眼看就要吵起來了,玲瓏發話了。
不是錄個口供嗎?
去!
幹嘛不去?
於是玲瓏就在掌櫃的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中,大搖大擺地被守衛長給‘帶’走了。
“幾位請喝茶。”
有守衛端上來茶水,吳治安官伸手比了比,示意玲瓏六人喝茶。
玲瓏一行也不客氣,伸手端起茶喝了起來。
玲瓏一行仿若是來做客的態度,讓吳治安官皺了皺眉。
之前小劉(守衛長)帶人回來時,跟他打了聲招呼,把事情的經過大概一說,又說這一行人可能背景不小,不能輕易得罪了,然後把人交給他,就跑了,說要等他回來再審案子。
他當治安官這麼些年,其中的潛規則他一清二楚,雖然很多事情不是他所願,但也沒法子,現實總是與理想有差距的。
他雖心中想得開,接受這些官場的規則,但可能因爲他年幼時的經歷,家中貧困,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所以他總是看不慣這些個靠着家族實力,而一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的小姐少爺們。
聽小劉說,這羣人把夏家的侍衛的手臂給砍掉了?還砍了十幾個人?
雖然他平日裡也看不慣夏家的恃強凌弱,但那些侍衛大多是聽命行事,這幾人需要下手這麼狠毒嗎?
吳治安官感到有些心痛。
他根據夏家人以往的行事風格來看,那些人的手臂恐怕是難以得到救治了。
生肌續骨丹可是要不少錢,夏家恐怕不會出這些錢,畢竟只是幾個侍衛而已,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人,除非那些侍衛願意跟夏家籤死契,夏家可能纔會出錢幫這些人治療。
若是不救治,少了一隻手臂,恐怕未來堪憂,而若是簽了死契,就等於出賣了自己的性命,對那些倒黴的侍衛來說,哪一條路都不是好走的。
吳治安官想到那些侍衛以後的命運,就不想給玲瓏一行好臉色看。
玲瓏不是沒看到這位治安官對她們一臉的成見,可她又不在乎,她吊兒郎當的對吳治安官笑了笑,看的吳治安官心情更差了。
那些被斷臂的侍衛還在水深火熱中呢,這罪魁禍首還這麼高興,他能不生氣嗎?
玲瓏可不知道吳治安官在想什麼,她只覺得,既然這吳治安官看她不爽,那麼她就讓他更不爽一點,於是她笑得更是歡快。
“吳治安官,這天色也不早了,不是錄口供嗎?這還錄不錄啊?”玲瓏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她都來快二十分鐘了,這茶都喝了第二杯了,還沒進入正題。
“嗯,你先把事情的經過給我說一說,齊瑞,你來記錄一下。”吳治安官皺了皺眉說道。
“是。”一旁站着的一個年輕男子拿來紙筆坐到了一側,開始準備記錄。
玲瓏微微一笑,把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聲音清冷,絲毫不帶感情起伏,就像在敘述別人家的事情。
“等一下,你說夏家的人要抓你,就是說其實還沒有抓到你,你就讓你的魔獸對那些侍衛動手了?”
吳治安官打斷了玲瓏的敘述,有些尖利地問道。
這種質問聽起來對玲瓏來說很是不利,讓玲瓏微微皺了皺眉。
這位吳治安官是什麼意思?
對於她之前說的夏家圍困一整條街,對她造成人身威脅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應,卻對於她傷人這點咄咄逼人,這種帶着主觀意識和引導性的質問,讓玲瓏有些厭惡。
玲瓏沒有回答吳治安官的話,而是毫不留情面地反問道:“吳治安官,這丹陽城的治安府,不會已經被夏家給收買了吧?”
她懶懶地擡起眼皮,鄙夷地看着吳治安官。
“你什麼意思?”吳治安官皺眉。
“我什麼意思?
我只是不知道,在你丹陽城可以隨意召集人手圍困一條繁華街道,對治安秩序造成影響卻無人管?
我也不知道,在你丹陽城可以隨意抓人,而你治安府的守衛如同眼瞎,視而不見?
這丹陽城要說不是夏家的,我還真不信,呵呵……”
玲瓏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吳治安官,眼中含着的,滿是鄙夷之色。
吳治安官被玲瓏說的惱羞成怒,他拍案而起。
“你倒是牙尖嘴利,這就是你讓你的魔獸傷了那些侍衛的理由?就算夏家做事恃強凌弱,可那些侍衛是無辜的!你下手就這麼狠,非要斷了他們的手臂?小小年紀,心腸怎就這般狠毒!”
吳治安官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悲天憫人的情懷讓玲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吳治安官惱怒地看着玲瓏。
他就是煩這些不把人命當回事的大家族的大小姐大少爺,若是離了家族的庇護,這些小姐少爺還能這麼囂張?
真是豈有此理!
“那吳治安官的意思,是要我們束手就擒,等着那些人把我們抓走?別人要的我性命,我還得自己把頭給伸上去?”玲瓏笑着問道。
什麼是無辜?
若是夏盈盈喊她那些侍衛來抓他們的時候,只要那些侍衛有一絲的猶豫和爲難,玲瓏都不會下這麼重的手。
說到底,那些侍衛不過是爲虎作倀罷了,那些侍衛會不知道正常情況下,她們被抓了後果很可能只有一死?
恐怕那些人跟着夏家久了,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分辨善惡是非了,只想着怎麼被主人看中,從而飛黃騰達呢!
別人不放過她,她爲何要放過別人?
當她是聖母嗎?
“你完全可以擊退他們,不用下這麼重手!”吳治安官的語氣很不好,他看着玲瓏,如同看一個犯了錯又不知悔改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