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的。”
小蝶說着,拍拍胸脯後怕的離開。
小婉在走之前,彷彿意識到會有事情發生,所以走到我身旁小聲的問我:“姐,要不要我去把姿琳姐給叫過來?”
“不用。”
我淡淡的言,隨即目光看向身後的保鏢:“你們也走。”
我說完之後,她們便都走了,現在站着的就只剩下我和悅悅在外面。
她有點想打圓場的說:“姐,難得你今天有時間,我們去裡面說話吧。”
“不用了,進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了。”
她尷尬笑笑,有些不解的說:“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剛剛是不是和陳軍見過面?”
我現在向來都是有話直說。因爲我發現給別人留餘地是給自己找罪受。
她尷尬的頓了頓,繼而大膽的承認了:“是的,剛剛見過。他給我打電話,說有討債的人在追他,讓我去接他。我就開車去了。”
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麼坦率,坦率的讓我不得不修改本來已經準備好的話。
我看向悅悅的眼睛,但凡這雙眼睛裡有撒謊的蛛絲馬跡我一定能夠看出來,我假裝不經意的問:“哦?他有你電話?你們是怎麼聯繫上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還想知道他這種人是怎麼來到深圳的!即便他來深圳,又怎麼會知道我在哪!我以爲我終於擺脫他了,可他就像螞蝗一樣的又出現在我的視野裡,不吸乾我最後一滴血,絕對不會罷休!我比誰都更恨他!”
她說着,身子靠着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氣憤,胸腔一起一伏,在牆邊瑟瑟發抖。
我冷冰冰的反問她:“既然這樣,你爲什麼還要聽他這種人的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手裡的錢,小蝶,還有開車去接他,這些都是你安排給他的,對吧?”
“是。”
她很痛快的便承認了我的設想,可然後接着對我情有可原的解釋說:“他非要我弄個姑娘陪她,我就把小蝶給弄去了。我也不想管他,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想管他,哪怕他在大街上餓死我都不想多看他一眼,但是我不得不啊!姐,我不像你,你是乾淨的,可我呢?他對我做了這麼多的噁心事,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你知道你走後,他都對我……”
悅悅停止了剛剛想說的話,因爲她知道我親眼看見過,沒必要解釋。她嚥了口吐沫繼續說道:“我現在多少也算個公衆人物,最怕這樣的醜事找上門,一旦他不顧一切的去揭發,我在圈子裡就全完了。我真的是不得不去管他。可我也同樣最恨不得他去死的人!”
她痛苦的抱着頭,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依舊把聲音壓抑在嗓子眼。估計的卻是因爲她是個公衆人物,又是在自己的地方附近,所以她不敢大聲的說話。
“悅悅。別對我說謊。”
我說着,然後看着她的臉,特別風輕雲淡的說:“我已經受夠了謊言,所以,我也絕對不會再去原諒一個說謊的人,即便你是我妹妹。”
悅悅因爲我的冷血而瞪大眼睛,她失望而又悲傷的搖搖頭,嘴裡說道:“我真的沒騙你。”
“你知道,安安昨天爲什麼會住院?”
我看了悅悅一眼,見她等着我往下說的表情,我繼續開口道:“因爲陳軍他摸到了我的住址,買通我的保姆,然後給安安下藥。保姆雖然貪財,但在關鍵時刻,沒能狠的下心。只放了極少的藥量。如果她當時那一點良知也沒有,那後果真的不堪設想,你應該理解我的心情,也應該知道,我不是無緣無故找到這裡。”
陳悅呆愣住了。
我冷笑着道:“也許是陳軍自己拿着你給的錢,專門來害安安。也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這麼做的,總之,這件事模棱兩可,都說得通。”
陳悅終於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的對我叫道:“你懷疑是我指使的?姐?你怎麼可以這樣?”
面對她的質問。我卻面不改色。
對,我就是這樣,我就懷疑你了,你又能把我怎樣?
這事一定要水落石出,不能給安安留下一絲一毫的隱患。
在真相還沒有查明之前。任何人都可能是主謀,我誰都不會放過!
“我不會虛僞的說我沒有懷疑你,因爲我沒辦法不去懷疑你。當然,要是想我不懷疑你也可以,只要幫我一起找到是誰在指使陳軍。”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做的呢。”
“那你還要繼續給他錢?讓他拿着錢。繼續來想辦法害安安?”
悅悅哽咽了,好像我在屈打成招,逼她承認自己的錯誤,她因爲委屈,眼眶裡面擠滿了眼淚,眨了眨,掉落下來。
“姐?你爲什麼不相信我?我都說了不是我,你爲什麼還要懷疑我?”
“因爲你和媽的關係好,更因爲你對我說了謊,你的謊言讓我對你的每句話都大打折扣。”我忽略她淚流成河的模樣。人生中經歷過一個夏優這個的人,你就很難再去相信一個女人的眼淚。
我直白的問陳悅:“你敢說,你在費城和霍啓盛朝夕相處真的只是巧合?你敢說,你們真的以爲我人不在深圳,沒有去打聽過我的消息?你敢說。小雅真的是棄嬰?而不是你生的??”
悅悅被我一連串的問題給問的矇住,她捏緊拳頭,背部緊緊的貼着牆,而我則站在她的對面,面無表情。
看見她這樣,我也難受,可如果我真的被她騙了,我會更加難受。
“我,我沒有。”她抽泣着,哽咽:“我真的沒有,姐,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什麼沒有?”
我拿出手裡的手機,看着上面的電話,依舊沒有任何的來信,我的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對她說:“或許這個電話也是假的?”
我伸出手指,隨着話音出聲的同時按下去,誰知三秒之後,幾米開外的地方,竟然響起了手機鈴聲……
我和悅悅同時扭頭看過去。一個小女孩,正奮力的拉着一個男人的手往這邊走。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好像一個紙紮人,被狠狠的紮了一下脊樑骨。
我愣了片刻,慌張而尷尬的掛了斷電話,手指在掛斷電話的一瞬間,涼成了冰溜子。
霍啓盛沒有去碰口袋裡的手機,只是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們,我以爲他不會說話。
看到我和悅悅同時轉過頭之後,他手裡牽着的小女孩直接甩開他的手,朝我們跑了過來,站在我和悅悅的身體之間,兩隻小手用力的把我往外推,邊推邊用稚嫩的聲音衝我尖叫:“壞女人!你別想欺負我媽媽!你給我走開!壞女人,嗚嗚嗚。”
小雅用手背傷心的抹着眼淚,嗚嗚的哭着,邊哭邊啜泣着對霍啓盛說:“爸爸,她欺負媽媽……壞女人,她是壞女人!”
悅悅趕緊慌張的擦眼淚,然後把小雅抱起來,哄着她說:“姨姨沒有欺負媽媽,媽媽在和姨姨在敘舊呢,小雅,不能沒有禮貌,她是你親姨姨。是媽媽的親姐姐哦。”
“我不叫,不叫!她纔不是我姨姨,她是壞女人!”
悅悅見小雅怎麼安慰也安慰不好,一口咬定我是壞女人,所以特別尷尬的抹抹眼角的眼淚。對我笑着說:“我帶小雅去加件衣服,你們先聊。”
說完,她就慌張的想要離開。
小雅大哭着叫了一聲爸爸,霍啓盛在我們第二次尷尬的見面之後,終於開口說了話。
他的聲音比從前沉穩了許多,如山,堅定而憂怨,可這麼好聽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如千萬把刀子一般,血淋淋的直入心臟。
“不用了,該走的不是你,我和她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