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種時候我萬一有接頭的人,只要她一不留神我就能下車跑了,即便這種時候她依舊錶現出對我的信任。或許她知道我不會讓她爲難,可能夠做到她這樣我已經很感動了。
畢竟我曾經做了某些事讓她承受過傷害,不要說幫我,她能夠不恨我,我都已經十分感激她了。懷着對米雪姐的感激,我輕輕的將車門打開了一個縫隙,我媽和霍啓盛兩個人的談話聲終於準確無誤的傳達到我的耳朵裡。
……
“態度這麼惡劣幹什麼,先不說我們以後還有那麼多合作的機會,我怎麼也算你半個丈母孃吧,你對待你丈母孃就這態度?”
霍啓盛聞言。頓了一下,突然扔掉了手中的修車工具,站起了身子看向的我媽,不屑的說道:“霍小爺我夜夜做新郎,玩了幾年都不帶重樣的,就你女兒那種不知道被玩過幾手的女人你覺得我能看的上?我是有多缺愛,會稀罕這種貨色?”
我媽聞言,聳了一下肩膀。強忍住內心的怒氣,笑裡藏針的對他說:“早就聽說霍小爺嘴巴不饒人,沒想到你說話比我想象中還要惡劣,真是個不乖的孩子呢。”
霍啓盛聽着我媽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的難看,然後藉故修車,將我媽狠狠的撞開。這要換我媽以前的脾氣,我真怕她現在就叫人把霍啓盛給砍了。
而我,放在車扶手上的手已經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因爲霍啓盛的話,一滴不漏的鑽到了我的耳朵裡,讓我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如果是對着我說的,或許我可以安慰自己他說的是氣話,可明明我不在現場他也說這樣的話,多少也有點真心的吧……
他真的,嫌棄我了麼?
就在我被這些思緒困擾的時候,剛剛還扭過頭去的米雪姐對我說:“把門關上吧,也沒什麼好聽的,吵吵的我心煩。”
我聞言,手無力的從門把上滑了下去,米雪姐卻伸手,直接把門砰的一聲關上。現在隔絕了外界的聲音,車內又是一片寂靜。
米雪姐對我說,其實我媽並不只是找個藉口讓我看下霍啓盛。她和霍啓盛是有生意要談的。我還因爲霍啓盛的話沉浸在悲傷裡面,後知後覺的回過精神,問她是什麼生意。
米雪姐看向窗外,隨着她的視線。我看到霍啓盛一腳踢開了我媽給他掂過來的禮品。
“還能是什麼生意,當然是皮肉生意。現在我們的產業擴大了,手裡的場子和資源數不勝數,但是在這樣的前提下如果沒有男人過來玩,那麼再大的產業也是白費。所以月姐和他談的就是這件事情,畢竟他們手底下什麼都不多,就男人最多。”
米雪姐說着,朝背後的座位隨意的靠上去,似乎有些疲倦的對我說:“這點難聽話不算什麼,就和我很久以前說過的一樣,你不得不淌這趟渾水,如果不是落落帶走了你的話,我想,你現在已經成了另一種模樣吧。”
如果沒有落落帶走我,現在的我,只會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姐麼?
她的視線放到了我的肚子上。眼神難得有那麼一點情緒,她說的話一如最初那個關心我的米雪姐:“桑桑,我知道,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如果你真的背叛了他,你看他的眼神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或許現在的你已經學會了撒謊,但是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我沒有說話,全當是默認了米雪姐的話。可米雪姐躊躇着。又說了一句:“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霍啓盛會不會認這個孩子?”
我媽見和霍啓盛沒什麼好聊的了,也就沒有再不識趣的說下去,只是耐着性子拍拍他的肩膀算做打招呼,然後轉頭就向車子走了過來。
霍啓盛順着我媽離去的方向看過來,因爲車子的玻璃是特殊材質的,我可以看到他,他卻看不到車裡的景象。陽光下,他把黑色的衛衣袖子擼到胳膊肘的地方,一副修車老師傅的模樣。他的臉頰上帶着點機油的印漬,皮膚因爲出汗而閃着光。他眉頭低垂。似乎想對我媽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沒有開的了口。
他看過來,我看過去,明明我們兩個離的那麼近,可我們卻無法擁抱彼此。
黑色的玻璃,就像擋住了我的半生。
我媽氣急敗壞的上車,終於露出了本性,或許裝好人對於她來說太累了。她嘴裡毫無顧忌的罵了一句死比養的個兔崽子,然後就催促着讓司機快點開車。
車開了之後她扭頭就對我說:“陳桑,別說你跟他現在沒可能,就是有可能。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和這樣一個混球在一起!這他嗎兔崽子手裡有兩錢,給他燒的,我呸!”
說完,她狠狠的往車座子上一靠,氣呼呼的看向前方。
而我心裡倒是有一個奇怪的念頭--這不活脫脫的女版霍啓盛麼……
米雪姐適時的出聲,她對我媽說道:“他還是不同意嗎,要不然讓我或者桑姐去試一下?”
原本還處在十分生氣狀態下的我媽,在聽到米雪姐這句話後。臉色瞬間變得冰冷,她用毫無感情的語氣對米雪姐說道:“我告訴你米雪,你要明白自己的地位,說那個地位該說的話。搞清楚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至於剛剛的那句話,更是想都不要想。”
我媽拉下了臉,米雪姐也就識趣的不再言語,而我。也沒有心情再去想什麼了。
我一直認定我和霍啓盛無論什麼誤會都能夠解開,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如果霍啓盛不認這個孩子,抑或是我們之間的誤會解不開之後。該怎麼辦。
真的是我,太過自信了麼?
關於維港的計劃,很快就拉開了帷幕,我媽依舊控制我的自由。不讓我和外界接觸,我就好像變成了一隻牢籠中的動物,我的任務就是把孩子生下來。
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大了起來,雖然看起來不明顯,但是我自己能夠感受到那種份量。我媽無時不刻不提醒着我,要爲孩子的未來着想,要爲自己的未來着想。其實我的心裡比她還要清楚,如果不站穩腳跟。我和這個孩子的未來是怎樣的。
不,不要說是好的未來還是壞的未來,或許對於這個孩子來說,根本就沒有未來。
想到這。我就好害怕,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所以我一想到有關於那方面的,怎麼也控制不住的恐懼。我媽慢慢的把她平常所要做的工作交給我。因爲肚子不太明顯,所以她總是給我穿寬大的衣服來遮住我的肚子,讓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我懷孕了。
其實無論是做正規生意,還是做不正規的生意,最重要的都是要有客源。再大的店如果門口羅雀,最終也都是會倒塌的。
我也不知道我媽是不是開創了這個先例,竟然搞起了團購,並且都是去找那些混得開的大哥們合作。大概就是說,他手底下的小弟過來我們這邊找樂子,消費了多少錢,按多少個百分比給大佬們回扣,而且老大們也按照各自的面子的大小給些折扣或者直接免費。
這些老大們給他們放開了玩,又能玩多少,大不了補貼給小姐們。面子是相互給的,越是這樣,大家都會給我媽一點面子,自然也就不怕哪個不怕死的來鬧事了。
這樣資金就是流動的,黃色產業和黑色產業結合起來,效益是非常可關的。
然而我媽的佈局,還遠遠不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