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連在許願池許願都希望我和落落在一起的陸虎,現在卻說出我愛不愛落落沒關係,但是請別恨他的話。可想而知,就連陸虎都對我不抱有期待了,他只是希望落落能夠放心的走。
可陸虎的話,說的我是一陣感慨,又一陣心酸。我這條命幾乎都是落落的,我又怎麼可能會去恨他呢。我不僅不恨落落。還要讓我愛着的霍啓盛不要去恨。
我對陸虎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想,我只想落總快點醒來,我一個人害怕。”
讓落落醒來,說來輕巧可又談何容易。現在能找到藥的途徑,久千代已經鋃鐺入獄,而霍啓盛那邊巴不得落落早點死纔好,又怎麼可能願意幫我去找那個本就很難聯繫到的霍三爺。想到這裡,我悲傷的捂住自己的臉頰,近乎絕望的對陸虎說:“可是我們現在手裡沒藥,沒有藥啊。”
或許是太累了,陸虎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又像是回憶的說道:“上次落總去香港的時候發病了,那次他也沒有藥,但是也撐過來了。所以但願,落總吉人自有天相,這一次也能撐過來,希望老天爺能夠再給落總一點時間吧。”
他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兩個人的心裡都有底。就這樣的病,說不準哪一次睡下就再也無法醒來了啊。我呆滯了三秒,忽然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了他的話。於是立馬坐了起來,張大眼睛看着他,十分着急的問他:“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了什麼?!”
“嗯?”被我這麼一驚一乍的,陸虎臉上的表情疑惑至極。
“你說落總在香港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收到藥?!”
我像是給雷劈了一樣的震驚,感覺心裡的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了。
我明明,我明明讓沈煜聯繫了劉姿琳啊!然後在車上沈煜也說他幫了我!!!
我特別奇怪的看向陸虎,再一次的問道:“難道劉姿琳沒有聯繫你嗎?就是之前我讓她和你聯繫的那個女孩!”
陸虎被我這麼一說,更加的一頭霧水,他對我說:“沒有啊,怎麼了?”
我沒有再和她說話,一顆心直接提了起來,立馬撥通了劉姿琳的電話。我問她之前有沒有接過沈煜的電話,是關於藥的事情。沒想到他直接說沒有,說她這段時間根本就沒有見過沈煜,而且沈煜怎麼可能會給她打電話。
我掛了電話,憂心忡忡。終於意識到了一個事實。是我大意了,是我大意了啊,我太相信沈煜了,我根本沒有懷疑過他。以至於事後都沒有和落落以及劉姿琳確認過這件事,怪不得我問落落收沒收到我的藥的時候他直接岔開了話題,原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事實是沈煜壓根就沒有把藥給落落,是他欺騙了我!
意識到這件事之後,即便落落還在病房沉睡不起,而我卻再也坐不住了。我趕緊到處打電話,確認到了沈煜現在在的位置,然後馬不停蹄的就往他的家趕。
那是曾經他和夏優一起住的房子,如今夏優不在了,連帶着消失的還有這裡的生機。不管如何,夏優在的時候,這個房子裡都顯得有些人氣,而此刻我再次去的時候,總感覺房子的周圍有那麼些蕭索。
我剛剛推開房門,就聞到了一屋子的酒氣,而沈煜則頹廢的倚靠着冰箱。腳邊全是散落的酒瓶。他本該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可此刻的他看起來,就與那些終日酗酒爲樂的老酒鬼無異了。
沈煜一直是一個嚴守克己的人,我很少見他這麼放縱自己。
仔細想想,自從那日碼頭分別之後,我和他相處的時間纔有幾天,即便是之前相愛的日子,兩個人也是聚少離多。恍惚中才發現我和沈煜真正相處的時間少的可憐,正因如此,我自然很少看見他喝醉的樣子。
我想起賀綺冰說的沈煜親手燒掉了他準備的婚紗,現在,我又親眼目睹他喝的酩酊大醉。
這一次,他應該是徹底的放下了,那些註定成爲羈絆的曾經。
從小馬的口中可以得知,我與沈老師的一切都被他看到了。我真的沒有想到一個人居然可以變態到這種地步,他每一次欺負我都會在暗地裡拍下來,還特意刻成了盤!而那些原本只屬於我的噩夢,終將變成了沈煜的噩夢。就好像高一那年,我被沈老師按在雙腿間的照片一樣。
只要是個人,看到自己的女人那樣,這一生都難以磨滅。
更何況,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沈煜是以怎樣的心情殺死了沈老師,午夜夢迴中,他又是怎樣的被一身冷汗驚醒?
當我知道他所承受的這一切之後,我只覺,他活的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原本來討藥的我。卻被他頹廢的樣子,激發了過去一幕幕的回憶,真心的替他心疼,哪怕不可能了。但至少,曾經深深愛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一時間居然忘記了如何開口質問他。
他昏昏沉沉的擡起了頭,雙眼迷離的看着我。醉醺醺的問我:“你是誰。”
我不忍心再看他這幅模樣,閉着眼睛說:“我是鬼。”
“真見鬼。”
即便是爛醉,他也能聽出我的聲音。他悶聲說了一句,繼續舉起瓶子,又喝了一大口,打着酒嗝問我:“你來……幹什麼。”
爲了防止等下他站起來的時候被地上散落的酒瓶給碰倒,我走到他的身邊,把他身邊的酒瓶子一個一個的撿了起來,然後放到桌子上。雖然有孕在身,做這一切有些不方便,但是撿了一會終於撿完了。
沈煜全程一邊喝着酒,一邊雙眼無神的看着我,而當我去拿他手上的酒瓶的時候,一直沒有反應的他卻突然擡起眼皮,冷冰冰的看着我,毫不含糊的說:“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我沒關心你,只不過我時間緊,沒空看着你在這裡喝酒。”
“走。”他死死護住手上的酒瓶對我說:“今天,我不想,見,任何人。”
我沒有理會他,使勁的鬆開了他抓住酒瓶的手,站直了身子然後對他說:“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會在現在這種時候過來找你,賀綺冰也在婚禮現場,發生了什麼她應該什麼都已經都對你說了。你現在不用在這裡裝糊塗,早在你沒有把藥給劉姿琳的時候,你就知道有天我會主動找你。”
“哦?什麼藥?”手上再沒有酒,沈煜舔了舔嘴脣,彷彿意猶未盡的問我。
我刻意說的十分禮貌:“落落現在生命垂危,只有那個特效藥才能救他。請你把藥還給我,謝謝你幫我保存了這麼長的時間。”
他聽了我的話,冗自的笑了起來:“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讓他去死吧!”
我冷漠的盯着眼前爛醉的沈煜,今天我既然來了,就不會空手回去,不管如何我都要拿到藥,因爲那是落落的命。
過往的回憶再美好,終究是曾經,我目光寒了起來,冷冷的問他:“你要怎樣才肯把藥給我。只要你說,只要我能辦到,都滿足你。”
“想和我做交易麼?”
他靠着冰箱,昂起了頭,兀自的笑笑,隨用他的手往下一指:“和我做,我就把藥給你。”
我駭然,他繼續說道:“怎麼,不願意麼,不願意的話……來人,送客!”
他喊了一聲,外面卻沒有人迴應他,他又喊了一句:“來人!”
“別白費力氣了,和青白會作對,你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