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景雄還在和景然慪氣的時候,走進了景雄的房間,非常“懂事”的給他端過去一杯熱茶。他象徵性的喝了一口,臉色稍稍有些緩和。
我故意迂迴的說道:“爸,你明早想吃什麼?我起來給你做。”
“哦?你還會做飯?”他似乎是來了興致,擡起眼睛看向我,我笑着點點頭,顯得十分乖巧。
他說:“那你給我煮一碗雞蛋麪吧,我不喜歡牛奶麪包那套洋玩意,不太吃得慣。”
我衝他一笑,說:“爸,你怎麼知道雞蛋麪是我最拿手了,小時候我媽經常給我煮着吃,可好吃了,當時我就想着一定要學到手。”
景然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似乎是被我一句話又給帶到了回憶裡去,只見他眼睫低垂,十分惆悵的說了一句:“是啊,你媽煮的雞蛋麪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面了。”
我聽他的語氣,忽然莫名一陣傷感。像景雄這種手腕的人,我真的能相信,他和我媽曾有過愛情麼?那時候的我媽,一定是幸福的吧?
我悄悄搖了搖頭,想要趕走這種有的沒的的想法。因爲現在不是去想這些的時候,胡思亂想只會模糊我的目的,讓我忘記自己應該幹什麼。
第二天一早,我很早起牀,向徐管家打探了一下景雄平時的起牀時間,然後掐着點去做飯。
可誰知道我這邊把面剛做好,景然就從那邊房間裡下來了。當她看到我用她們家的廚房的時候,直接噔噔噔的跑下來,指着我破口大罵:“你個厚臉皮,還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陳桑。我真是沒發現,你爲了這一天一定潛伏了好久吧?精心策劃的不容易啊!我只知道你媽是當小姐的,沒想到她竟然就是當年的那個小三!怪不得生出你這樣的女兒,沒臉沒皮!”
“別一口一個你媽的,我媽吃你家大米了?”我絲毫沒有處於下風,毫不猶豫的回敬道。當時我沒好臉色的側着身子,端着碗讓她讓開:“我要去給爸送飯!”
“他是我爸,不是你爸!”
景然擡手就把我剛做好的一碗雞蛋麪打碎了,我被澆了一身的湯水。我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的偷樂。要不怎麼能說你景然就是一傻子,景雄現在就站在樓上,將這一幕原封不動的看到了眼睛裡,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的反應,但是胸腔卻氣的一鼓一鼓。
我心想好好的糧食就這麼被你給糟蹋了,景然扯了我一把,對着他爸,說:“你現在就帶陳桑去做親子鑑定,我告訴你,沒有證據,我是不會接受她進這個家的!”
我聞言。心口不免真的慌了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
可我沒想到景雄竟然直接說了一句不用了,隨着他話音落下後,便轉身朝書房裡走了進去。片刻之後景雄走了出來,把一疊檔案袋甩到景然的面前,威嚴的說道:“本來我不想把這件事弄出來,但是你既然想要證據,我就把證據給你,你拿去好好的看,不要再把這個家給弄的烏煙瘴氣的!”
景然被堵的說不出話。我也驚的說不出話,當我看到檔案袋上親子鑑定幾個大字後,我心裡不免一個咯噔。原來景雄早就做過鑑定了,他是怎麼做到的?不管他是用頭髮也好,用血液也好,可是有一點我想不通。既然他做過鑑定了,爲什麼會還沒發現我是假冒的呢?
我思前想後,最後只想到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在鑑定書上做了手腳,在幫我撒謊。
能做到這件事的人。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媽,另一個,就是落落。
總之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至少也幫我解決了當下的一個危機,讓我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爲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原來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人在暗地裡幫着我,而且手段還不小。景然蹲下來,慌忙打開了袋子,隨着眼珠的移動,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然後她手指捏緊,氣憤的無以復加,畢竟我是琪琪的女兒,這個她是知道的。所以她站了起來,憤憤的把文件往袋子裡狠狠一塞,朝我走了過來。
她在走到我身邊的時候,咬牙切齒的小聲對我說:“陳桑,就算你是我爸的親身女兒又怎樣?!你以爲自己贏了嗎?這個家的東西,你一樣也別想拿走,包括霍啓盛,這個婚我是不會退的,你不要再白日做夢了!我告訴你,我跟他已經發生關係了,這次真的不是和你開玩笑。你就祈禱我不要懷孕吧!”
懷孕,又是這兩個字。真是和她的好閨蜜如出一轍,只想着用肚子,去拴住一個男人的心。可是夏優成功了,她也會成功麼?
可是啊。她和夏優的這種閨蜜關係,維持不了多久了……我必須要想辦法,把她們這兩把劍給拆開,夏優利用景然來害我,我當然也可以利用景然去害她。現在的我越來越發現,越是像這種脾氣暴躁的人,就越好駕馭。有句話不是這麼說麼,如果你的脾氣就像大炮一樣一點就着,那麼你的結局只能是炮灰。
所以現在景然這種炮灰的角色已經入不了我的眼了,只要我願意,隨便略施小計,就能活活把她給氣死。她永遠都不會想到,一碗碎了的雞蛋麪,換來的是,景雄要專門給我舉辦一場晚宴。向他圈子裡所有的人正式介紹,我,陳桑,是景家的次女。
這碗麪摔的真值,我想。我給劉姿琳打了個電話。讓她幫我查查齊寒森是哪位。
劉姿琳聽完我的吩咐後,好奇的說:“桑桑,你又有新發現了?”
“是不是新發現,要等到你這邊的結果,再做結論。說不定只是一個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人名。”
她說:“行,我幫你查查,對了,你現在在哪?”
“景家。”
“什麼?”
“我爸,是景雄。”
“天啊!陳桑!你在說什麼?你是不是糊塗了?”
“我沒糊塗。我只是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或許有些突然,但是你不要太吃驚,也不用擔心我,我會慢慢穩固自己在景家的地位,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就出手。”
現在,一切已經在計劃中了,哪怕有天我會被揭穿,但我會盡我所能的,讓這一天,晚點到。
晚宴的那天,我被打扮成了一個公主,璀璨的鑽石項鍊閃爍着耀眼的光,讓我的眼睛被恍的看不清楚事物,這種感覺,還真的讓人有些不真實。
我想到了落落,他說,我是他的小公主,此刻。回想起他當時的眼神,好像看待一個孩子一樣的寵愛,那時候的落落,健康,光鮮。又強勢。
我揚起公式性的笑容,踩着紅地毯,到達景雄身邊,無論他說什麼,我都低頭淺笑。一副很有涵養的樣子,景然故意穿了一身子黑,跟來奔喪似的。
她身邊沒有霍啓盛,坐的是她媽,兩母女看起來分外的煞風景。我說句實話,不管是論美貌,還是談氣質,景然她媽比我媽差的真的不止一星半點。
儘管我媽的出身不如她,所從事的行業,不如她光彩,但這些東西,並不影響。
霍啓盛沒有來,席間坐着一張張陌生的臉孔,我用眼睛隨意的掃了一下,忽然在某一處定格了。他穿着一身銀灰色的西服,長的過分的腿,隨意的交疊,頭髮被梳的整齊,劍眉星目,一雙桃花氾濫的眼睛,因爲光線太刺眼,而微微的眯起。
他怎麼會來?
我看了眼景雄,眉梢不由得變的凝重。
景雄和自己的朋友寒暄幾句,我站在原地,因爲某一個人的眼神的注視,而渾身都不自在。
景雄給我拿了一支高腳杯,然後遠遠的指了一下沈煜,說:“過去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