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分鐘,季錦川繞過她進了客廳,問向一旁的孫嬸:“她們呢?”
孫嬸回答:“回房間給小少爺洗澡去了。”
季錦川看了一眼樓上的方向,拿出一根菸點燃,不緊不慢的抽着。
“大哥。”方雅卿進了客廳,看着他抽菸的動作,低低的喚了一聲,“我以後只能這麼叫你了,是嗎?”
季錦川淡淡的道:“你是紹衡的妻子,自然是隨他一起叫我大哥。”
孫嬸忙完下去了,客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聞言他的話,方雅卿心頭一澀,有些艱難的開口:“可是我不想……”
……
雜誌社大廈的頂樓。
沈悠然到時,孫曉曉抱着雙腿坐在天台上,短髮被風吹的有些凌亂,單薄的身體彷彿隨時都會被風颳走。
沈悠然看了看她,走上前去,站在她的旁邊,望着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大廈:“叫我上來有什麼事?”
孫曉曉一直抱着雙腿,下巴擱放在膝蓋上,低垂的視線,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她的嗓音沙沙啞啞。
“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就離婚了,爸爸後來再婚,那個阿姨趁他不在家時,對我又打又罵,後來被爸爸發現,他就和那個阿姨斷了來往,一直不肯再結婚,爲供我讀好的大學,他那點微薄的薪水,對省重點大學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他就去賣血……”
說到後來,她的聲音漸漸變的哽咽起來,帶着細細的哭腔。
“一年前他得了重病,每天只能靠藥水保持腎臟不萎縮,來維持生命……”
孫曉曉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聲音低輕細啞,帶着對命運不公的無助,和自己無能爲力的痛恨。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抱着自己雙腿的手緊握成拳,腦袋埋在雙腿間輕輕啜泣着,最後號啕大哭起來。
沈悠然默不作聲,天台上的風很大,吹的她頭髮胡亂飛舞,沉默了片刻,她問道:“你那天引我去酒店的目的是什麼?”
孫曉曉吸了吸鼻子,眼鏡上蒙着一層白白的水霧,模糊了她的視線:“我不知道。”
沈悠然又問道:“你表姐是誰?”
孫曉曉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臉色蒼白如紙,內心既然矛盾,又掙扎,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我不能告訴你,表姐她對我們家有恩。”
“那咱們就沒有什麼好說的。”沈悠然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孫曉曉在她的背後喊道:“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請求,我就從這裡跳下去。”
沈悠然腳下猛地頓住,轉身看到孫曉曉站了起來,瘦小的身體在風中顯的異常單薄。
她的眼瞼突地一跳:“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你先下來。”
孫曉曉的身體在風中顫抖,聲音嘶啞:“表姐說你是季總的妻子,沈小姐,我知道我錯了,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和我爸吧,我真是沒有辦法了……”
她的情緒很激動,身體抖的也十分厲害,臉上淚水肆意流淌。
沈悠然擰着眉頭:“你下來,我們坐下慢慢談,你別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