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然發現了他的異常，偏頭看了一眼季錦川，又疑惑的看向沈舒娜。
沈舒娜扶住面色慘白的顧瑾琛，擔憂的看着他：“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可是自從沈悠然說出那個“嗯”之後，顧瑾琛的世界彷彿進入了黑暗，再也聽不到別人說什麼，黑壓壓的霧氣從四面八方將他籠罩住，他被死死的困在了裡面，再也走不出來。
他的耳邊嗡嗡作響，看到沈舒娜的嘴脣一張一合，卻是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
沈悠然瞧了一眼他慘白的臉色，問向沈舒娜：“他這是怎麼了？”
沈舒娜自然知道顧瑾琛這般失魂落魄是爲什麼，只是礙於季錦川在，她也不好明說：“大概是傷心過度，有些累了。”
顧瑾琛和顧常晟的父子關係並不好，沈悠然是知情人士，所以沈舒娜的說法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她，但最後一句話也許是真的。
她輕抿着脣安慰道：“姐夫，累了就多休息，注意身體。”
顧瑾琛的眸底霧氣茫茫，被他極力的壓制下去，他動了動乾澀的脣，喉嚨沙啞的發不出聲音來。
季錦川目光復雜的看着對面的男人：“顧總，逝者已逝，節哀順變。”
又有人前來祭拜，季錦川攬着沈悠然走到旁邊去，後面等着的人上前和顧瑾琛等人說着一些安慰的話。
在回去的路上，沈悠然問向季錦川：“你有沒有覺得顧……我姐夫今天似乎有些反常？”
季錦川目視着前方開車，墨黑的眸中閃過一絲情緒：“沒覺得。”
“他很傷心。”她回想起剛纔顧瑾琛的反應，那雙漆黑的眸子是那麼的痛徹心扉，隱隱發紅的眼角帶着悲涼絕望。
季錦川不鹹不淡的道：“親人去世，傷心過度算反常？”
她思忖着搖頭：“他和顧叔叔的關係因爲韓阿姨鬧的很僵，所以顧叔叔去世他不會有多傷心纔是，可是他剛纔分明……分明……”
她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的舉動，發紅的眼眸是那麼傷痛，又透露着灰敗絕望，她從未見過那樣的他，那樣令人心疼的他。
“悠然。”季錦川微微擰眉，面色溫漠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寡淡漠然的嗓音不慍不火的道：“他是你前男友，我是你老公。”
他的話明明白白的是在提醒她的身份，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關心過頭了。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吃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現在很不爽。
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臉龐，她淺笑道：“他是我姐夫，關心他是應該的。”
“可他還是你青梅竹馬的前男朋友。”雖然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分明帶着一股寒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青梅竹馬”四個字從他的口中出來，似乎帶了重音，帶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你也說了，那是前男朋友，我就不信你沒前女友。”
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引來了季錦川的沉默。
見他抿脣沉默着，她剛纔想要活躍氣氛的激情瞬間偃旗息鼓，想起了曾經在他書房看到的那張照片，還有後面的那句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