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便是她的茶藝再好，沈老爺子還是不喜歡她，所以後來她就再也沒泡過茶了。
三年了，不知道手藝退步了沒有，希望今天不要丟人才好。
霍老聽說她要淨手焚香，不禁多看了她幾眼，雖然年紀很小，倒是懂得這泡茶的門道。
他看向旁邊立着的旗袍女，旗袍女會意的退出房間，過了幾分鐘後進來了兩位穿旗袍的女人，手中分別拿着薰香和端着清水。
沈悠然淨手焚香後，提過旁邊煮得沸騰的水燙了一遍茶壺，從旁邊的茶罐取了適量的茶葉放入茶壺，茶葉是上等的鐵觀音。
她將少量的開水倒入茶壺，然後加蓋，茶壺是透明的，所以可以看到茶葉徐徐下沉，幹茶吸收水分，葉片展開，現出芽葉的生葉本色。
第一遍是洗茶，她將微有些混濁的水倒掉，重新倒了水進行第二次沖泡。
候湯，沖茶，淋灌，各道工序進行的有條不紊。
霍老看着她熟練的動作和泡茶時的認真，目流讚賞。
這也是季錦川第一次看她泡茶，她的腦袋微垂，露着一截白皙的後頸，瓷白如玉，如脂細膩，專注的神情似是在對待一件神聖的事情。
她的臉頰很小，幾乎還沒有他的巴掌大，側臉的線條柔和精緻，一縷俏皮的頭髮貼在腮幫子上，給她添了幾分靈氣。
五分鐘後，水汽夾着茶香縷縷上升，如雲蒸霞，精雅的房間空氣流動，瀰漫着淡淡的茶香。
太久沒動過手了，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她翻過兩個紅泥小茶杯，倒了兩杯推給他們：“茶溫高於60度燙嘴，低於40度香氣較低沉，味較澀。你們嚐嚐味道如何？”
霍老端起在鼻端嗅了嗅，那股悠然的茶香聞之令人精神倍爽，還沒有嘗，光聞一聞就知道這丫頭的茶藝不錯。
沈悠然緊張的看着品嚐的兩人，比以前參加茶藝大賽，等待評委評判時還要緊張。
霍老慢悠悠的品着，入口後，茶香在齒間繚繞，比剛纔茶樓服務員泡的好許多。
季錦川輕抿了一口，餘光瞥見她眼巴巴的瞅着自己，他看向霍老：“霍老覺得如何？”
“這丫頭泡茶的手藝不錯。”霍老放下茶杯，看向沈悠然，“這泡茶的手藝是跟你爺爺學的？”
沈老爺子對她只有厭煩，哪會教她這個，她搖頭道：“跟我母親學的。”
唐薈茹雖不是名媛，但知書達理，霍老對她倒還是有些印象，他的語氣放的和善了一些：“你爺爺近些年身體好嗎？”
聽這語氣，兩人似乎認識，她回道：“還不錯，他人在奧克蘭。”
霍老提過茶壺，自個兒又倒了一杯：“替我向他問聲好。”
這個霍老雖然和沈老爺子一樣古板，但平易近人起來也有幾分親切：“好。”
季錦川看向她，微微勾脣：“茶樓的後院子有一處花圃，覺得無聊可以走那兒坐坐。”
沈悠然當然聽得出他是支開她，兩人大概是要談正事，她起身出了房間，走過迴廊，來到後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