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的紙巾扔在置物臺上，發動引擎，車燈亮了起來，然後離開。
車子由近走遠，暗黃的燈光漸漸消失，季錦川盯着稠黑的夜色，良久都沒有動一下。
季邵衡壓下心中的酸楚：“大哥，咱們也走吧。”
季錦川沒有吭聲，依舊盯着車子離去的方向，薄脣抿的發白。
季邵衡看着他，也不在說話。
……
回到家，沈悠然進了房間，隨着房門的關上，手中拎着的包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不輕不重的聲響。
她走過去，拉開牀頭櫃的抽屜，從面拿出一個相框，上面是季諾的照片，是她有一次偷拍的，然後洗了出來。
照片上的季諾笑的一臉開心，露着潔白的牙齒，胖乎乎的臉蛋上還帶着淺淺的酒窩。
林默安給她沖泡了牛奶，來到她的房間外，擡手敲了敲門，裡面沒動靜，他擰開了房門，看到沈悠然靠在牀邊，坐在地上。
他走過去，將牛奶放在桌上，看向盯着相片發呆的沈悠然，伸手從她的手中抽走相框，將牛奶塞進她的手中。
“喝完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沈悠然捧着牛奶，雙腿蜷曲靠在牀邊，房間裡沒有開暖氣，地上有些涼，但她沒有絲毫的感覺。
“你還是去公司吧，我自己去醫院。”
“這個時候你不要逞能。”
倘若說這個世界上誰是她最在乎的人，那應該就是季諾了。
如果明天的結果出來不如意，那對她的打擊一定不小。
她動了動乾裂的嘴脣，喉嚨啞得幾乎發不出聲音來：“我可以。”
林默安知道她有自己的理由：“那好吧，喝了牛奶趕緊休息。”
沈悠然點了點頭，捧牛奶杯喝着。
林默安見她的狀態比先前好一些，放心下來，退了房間，順手替她關上房門。
隨着房門的關上，沈悠然放下了手中的牛奶，視線偏斜幾分，盯着牀頭櫃上的相框，黑眸漸漸變得空洞。
她保持着一個姿勢，坐了整整一夜，直到窗外亮起了微光，才移動視線，看向窗外微白的魚肚皮。
新的一天又到來，而諾諾是否還能看到明天的希望？
她洗漱後換了一身衣服，拎着包出了房間，隔壁房門也同時打開，林默安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看她要出門，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說道：“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嗎？”
沈悠然搖頭，然後走向玄關處，換好鞋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她到醫院不到八點半，正是上班的高峰期，電梯處有很多人，因爲心不在焉，所以就沒有發現季錦川。
季錦川就在她的旁邊站着，他偏頭看向垂着眼簾的女人，她披散的捲髮遮住了臉龐，看不到臉上的表情。
“醫生我已經安排好了。”
男人低沉溫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沈悠然側首，男人與她並肩站着，他目視着前方，給她留着一個英俊的側臉輪廓。
“好。”他安排好的醫生，絕對信的過，爲了諾諾，她可以暫且放下對他的成見。
季錦川瞥了她一眼：“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