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淑怡抿了抿嘴,搖頭道:“霍家結局如何我也不知道,畢竟……畢竟後來我遭遇了一場火災,我重生也是因爲那場火災。”她微微沉吟道:“不過我知道霍家世子爺霍天康很快就會娶何太后的侄女。而淮南王劉肅叛亂的時候,霍侯爺鎮壓謀反有功,又被封了平北王,當時整個直隸都沸騰了,百姓們皆稱頌平北王霍家的好。”
“那霍二公子呢?”霍天佑追問了一句。
“他……”陸淑怡皺了皺眉,霍天佑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但凡是知道點,她也會提點提點他的。
她情緒有些失落道:“前世您甚少在我面前提起霍二公子,而京都也鮮少有他的消息,即便有,也不過是稱讚他少年才俊,能文善武之類的溢美之詞。所以……他最後如何了,我也不知情。”
霍天佑聽了心裡也有些失落。
不過他可以很肯定的是,他前世必定是敗給了他的哥哥,若不然,依霍家當時的名聲,外界不可能沒有他的消息。
而他以白先生的身份時常陪伴在她的身邊,說不定就是爲了躲避他的哥哥霍天康……
他眸色如水暗暗思忖着,他既然敗了,那到底是敗在那個環節了?
不管他怎麼想,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陸淑怡則十分認真的看着他,問他道:“您在想什麼?”又道:“是在想二公子以後的結局嗎?”
其實她也很擔心霍天佑會有不好的結局。
她皺眉道:“我也很擔心二公子前世會被他哥哥算計,但是前世您真的很少在我面前說起他的事情,我……我實在是幫不上他,儘管我真的很想幫他……”
她眼瞼一垂,情緒有些低落。
霍天佑聽着她爲他擔心的話,心裡竟有些安慰,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二公子是謹慎之人,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陸淑怡點了點頭,只說道:“只是前世霍天康娶的是何太后的侄女,當今何太后專權,就怕二公子他不好對付他哥哥……”
她是真的擔心霍天佑。
以前她也不覺得,但是現在和白先生提起這些事情,她就覺得特別的擔心。
她聲音輕緩幽幽道:“只希望二公子前世的結局是好的吧。畢竟,他的人生已經遇到了那麼多的不公事,我只望老天能多眷顧他一回,讓他活的不那麼累。”
這一番話陸淑怡說的極真誠,聽的霍天佑心中一浪接着一浪的感動,心口涌動着一股熱流,讓他覺得暖暖的。
他微微一笑道:“看不出來三小姐心思還很細膩。”
陸淑怡登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只說道:“其實我是個直腸子人,有什麼話都不願意埋在心裡。”不過她又補充道:“當然,這種無話不說的狀態也只限於我信任的人,您算一個。”
霍天佑不動聲色問道:“那二公子呢?他也算一個嗎?”
問題問出來他心裡還有些緊張,生怕陸淑怡的答案讓他失望。
陸淑怡笑眯眯的點了點頭:“算吧,不過……有些話我不好對他說。”她嘟了嘟嘴。
“爲什麼不能說?”霍天佑挑起了眉角,不過他怕被陸淑怡看出端倪,又馬上一臉淡然,含笑看着她。
陸淑怡抿了抿嘴,許久才道:“畢竟他是侯府二公子,而我只是商賈之家的嬌小姐,我們之間是有很大差距的。”
極簡短的一句話,卻叫霍天佑心裡十分的不舒服。
他默了良久才道:“身份不過是俗人眼裡評判人高低貴賤的標杆而已,實則,它什麼都算不上……”
言畢,他負手看了看屋外,不知不覺二人說話也有大半個時辰了,眼下還是先把柴秀娥的事情給辦了吧。
至於陸淑怡口中所說的淮南王謀反,後來她在京都教坊遇到了火災這樣的事情,以後慢慢和她談。
“別的事情咱們以後再慢慢說。”他道:“柴秀娥還在後院的廂房住着,等下我給她開藥方子,你帶着方子回去讓她每日早晚各一碗,連着喝一個月,到時候我再換別的方子給她。”
陸淑怡點了點頭:“好,我會按照您說的做的。”
不過她很想問問她什麼時候還能再見到他,猶豫良久,她還是開口道:“那……我下次什麼時候能見到您?”
“額……日後再說吧。”霍天佑答了一句。
他都已經知道陸淑怡的秘密了,白先生這個身份他也就暫時不想再扮了。
因爲他更希望陸淑怡能與霍天佑親近,而不是白先生。
陸淑怡輕輕“哦”了一聲,聲音明顯有些失望。
霍天佑微微扯了扯嘴角,說:“那你先回廚房給二公子做麪條吧,他回來要是看不到麪條只怕會不高興的……”
陸淑怡“啊?”了一聲。
還要做麪條啊?
她一副牙疼模樣。
霍天佑失笑,不過他很快一本正經道:“二公子的脾氣我知道,你答應了要給他做麪條,那就一定要做完。畢竟人無信則不立,你說對不對?”
他只想對自己說一聲老奸巨猾……
非逼着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去給他做麪條,也真是夠了。
陸淑怡只好點頭:“那好吧,那您?”她關心白先生的動態。
霍天佑道:“我在這裡給你寫藥方子。”
那就是說她做完了飯回來還能見到白先生。
她爽快的答應了,輕巧一笑道:“那好,那我去做麪條,您慢慢寫方子,彆着急,我可以晚些再回府。”
霍天佑擺了擺手:“去吧。”
陸淑怡笑着屈膝行禮,輕快的轉身去了廚房。
陸淑怡一走,霍天佑就一把扯下了粘在臉上的鬍子,他沉着眼眸喚了雙瑞進來,讓雙瑞替他卸妝,又換回了霍天佑的行頭。
雙瑞小聲嘀咕道:“換來換去的,您也不怕牽扯到傷口。“
上次受傷的地方好不容易纔長好,這樣來來回回的折騰,真怕傷口復發。
霍天佑沒有理會雙瑞的嘀咕,只說道:“等會子請了柴姑娘過來,我要將她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