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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嫁三夫

蘇青青這一躺就是兩天,直到第三日才起身下牀。

其實雖然第一次破身,但因爲江元皓行事溫柔,蘇青青並未受到什麼傷害。而江元俊倒是粗暴了些,但只一次便草草收場,也沒來得及造成什麼不堪後果。她其實第二天就沒什麼問題了,但因爲江元俊一直虎視眈眈,等着再來一回大戰三百回合,她愣是沒敢起身,又在牀上多躺了一天,直到江元皓身上傷無大礙,可以下牀爲止。

因爲勉勉強強也算滿足了一次,江元俊這回沒有再去揍他二哥,僅僅在看到他的時候哼了一聲,鼻孔噴氣昂着下巴走了。江老二皺了皺眉,望着那貨的背影來了句:“小人長慼慼。”

就你是君子啊?

經歷了這麼一場,蘇青青也覺得,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跟江元皓離開實在是有些不妥。她倒是沒有古代女子那種什麼從一而終的守貞思想,因爲被江元俊碰了,就必須留下來跟他過一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走,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把江元俊當成弟弟一樣看待的,但現在看來,或許也並不是這樣。

不管怎樣,她是不討厭他們的。就算這樣一起過下去,也應該不是太痛苦的事……

江元皓並未對蘇青青的決議提出什麼反對意見,一般來說他總是對自家娘子說的話表示一切同意的。這回也沒有說什麼其他的東西,僅僅是抱住她的肩膀,深情地安慰兼上下其手:“娘子,你辛苦了。”

蘇青青:“……”

不管在什麼時候,初嘗禁果的新婚夫妻總是難捨難分的,但是蘇青青現在不能跟着江元皓在這邊鬼混。如果她再不去給江元俊做飯,估計待會兒她就得被人給吃了。

家裡這幾天一直都是江元睿在做飯,沒想到平時都是不聲不響的江老大卻有着一手好廚藝,用起農家爐竈也毫不費力,不像她每回都弄的一臉黑灰,煮出的飯鬆軟香甜,菜也炒的不錯,還親自端過來給她。

蘇青青有時候覺得,大哥還真的是什麼都會,什麼事情交給他彷彿都能處理得妥妥當當,就連吃藥也是,因爲不想被另外兩人知道她腦袋受傷的事。江元睿每次都是不知在哪兒熬好了藥,悄悄地過來拿給她,還備好了蜜餞糖果子,怕她因爲藥苦受不住。不過就算做了這些,江元睿對蘇青青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態度,看起來很是不冷不熱,弄得蘇青青有心向他道謝,又不知如何說出口。

而且也不曉得是爲什麼,江元俊對他家大哥做出的食物並沒有什麼興趣,反倒是吵着要吃蘇青青煮的飯,對於那些燒焦的鍋巴和總是調料不均的肉表示非常喜歡,這實在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味蕾其實有些問題。

罷了,老讓大哥做飯也不應該,於是蘇青青克服萬難,起來做飯,順便整理了一下江元睿弄回來的東西,以及山裡村民們送來的賀禮,大多是肉和米麪,也有一些皮子布匹之類,還有送陶缸的,都不算什麼值錢東西,也是一片心意。那對認了蘇青青做乾女兒的老夫婦也送了她不少禮物,其中包括一對碧綠的翡翠鐲子,價值不菲,蘇青青捨不得戴,將它們收了起來。

另外還有許多其它的飾物,是江元睿弄來的,按他的說法,是因爲最近手裡沒錢,只好將就一下。但那些東西在蘇青青看來卻已經都很貴重了,戴起來在山裡面實在招眼,便不肯聽從江元皓的話,每日依舊一身素衫,頭髮隨便地打個綰兒,也不太在意妝扮。江元俊倒是不管那些,對他來說,欲&望纔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爲從現代來養成的習慣,蘇青青一直覺得樸素是美德,既然條件一般,就沒有必要去奢侈,況且帶那些珠翠之類既弄得滿頭沉,又沒什麼實際作用,帶到外面還容易丟,不如收起來妥當。但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

山裡人規矩不多,辦酒席那天很多女人也跟着一起來吃,還偷偷地往家裡揣,有的人閒不住八卦,就去找喜婆打聽,問了蘇青青一身行頭的價格又問聘禮數量,末了咂嘴嘖嘖感嘆,覺得她嫁給那江家三兄弟,雖然是共妻,也算是享福了,將來是要做少奶奶的。結果沒過兩天,就見這未來的少奶奶居然抱着小桶自己出來洗衣服了。

於是大家奇怪了,這江家那麼有錢,怎麼不去買個小丫鬟回來,而是就讓新媳婦自己做活呢?細端詳,發現她身上光禿禿的,沒有插玉簪,沒有戴耳環,也沒有帶翡翠鐲子甚至沒有塗脂抹粉,穿的衣服也不是上好的絲綢料兒,而是跟她們差不多的麻布尺頭。向來認爲皇帝就是拿着金鋤頭刨地的大家不禁疑惑了,這江家媳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有了好東西還要藏着掖着,難道是做了什麼錯事,被家裡男人懲罰了?

於是便有那好事的湊過去打聽,結果也沒打探出個什麼來。蘇青青一心只想着洗衣服,根本不曉得周圍還有許多人在注意着她的裝扮,隨口說了幾句,結果幾個女人回去之後,開始聚在一起竊竊私語,孫小寡婦正好在河邊捶洗衣服,那些人離她不遠,結果被她把話聽了個□不離十。

卻是有人看蘇青青眼窩泛青,顯然是這兩天沒睡好,走路步子也發虛,判斷她這兩日大概是被那三兄弟索需無度,傷到了身體。然後成親才兩天就不得不一個人出來幹活,身上又沒有任何首飾,顯然是因爲某些原因被那兄弟幾人嫌棄了。真可憐的新媳婦,搞不好身上某處有隱疾吧,才兩天就被趕出來做活了……

惡意地猜測中,那些女人隱隱還帶着絲絲興奮,似乎把蘇青青說得越不堪她們就越高興。明明只是個外面來的小姑娘,沒有錢也沒有房子,怎麼就能一下子嫁給那三個俊俏兄弟?現在好了,爬得越高,摔得就越慘。

不過她們這話,也只能背地裡說說而已,當着蘇青青面的時候還要帶着笑好言好語地跟人家打招呼的,誰知道萬一以後有什麼事就要麻煩到人家了?整個村子可是隻有江家老二會教書啊!

別人說說也就算了,最多是意&淫一下,沒人拿這事當真。偏偏孫小寡婦聽到後,心裡卻起了波瀾。她因爲平時總是跟村裡的男人們糾纏不清,甚至一些有家室的男人也愛往她那裡跑,偷拿家裡的糧食和肉去討好她,爲此村裡的大部分女人都討厭她,不願意跟她接觸。是以孫小寡婦也不知道那些人說的話是真是假,便趁其他人離開之後,悄悄去湊到蘇青青身邊,打聽她家裡的事情。

蘇青青平時都很忙,並沒有什麼時間和機會跟別人八卦,自然也不知道孫小寡婦在村裡的那些腌臢事。還在因爲江元俊曾經把人家用麻袋背出來過感到羞愧,前幾天才叫阿俊給她送去兩尺布匹以作安慰。只可惜孫小寡婦並不覺得感激,反而對蘇青青有些記恨,覺得她是在故意要向自己示威。比起心機與算計來,她可是比蘇青青強上許多,不然也不會僅憑一個人勾得村裡那麼多男人屁顛屁顛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面。

孫小寡婦故意跟蘇青青套近乎,仗着自己過來人的身份,調侃似的問她這幾天晚上怎麼樣,三兄弟是不是很兇猛?蘇青青被她問得面紅耳赤,紅着臉不想回答,但是耐不住孫小寡婦一個勁地追問,只好耐着性子說了幾句,自己也燥得慌,洗完了衣服便匆匆回去了。但是孫小寡婦已經從她的話裡推斷出了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江家老大似乎對她不太滿意。

說起來,江家兄弟經常出現在外面的大多是老二江元皓和老三江元俊,她當初就是一眼相中老三的好身體和小模樣,真真叫一個招人兒,讓人瞧着就忍不住心癢癢,只可惜脾氣有點可怕。如果給她時間,憑她的條件,孫小寡婦相信自己肯定能夠馴服這頭小豹子,只可惜橫地裡多出了一個蘇青青,平生了許多波折。

那個江老大倒是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她只有那一次被江元俊裝進麻袋扔進屋裡的時候有機會跟他近距離接觸,記得是個很和藹,好說話的人,性格比兩個弟弟好多了,對自己也有點興趣的樣子。江元俊孫小寡婦是不敢去找了,那個小傢伙雖然模樣漂亮,卻是能看不能摸,對付他不能着急,現在先可以從那個江家老大入手,早晚會把那三個兄弟全部搶過來的!

江家裡並沒有出現那些無聊女人猜測的詭異狀態。因爲蘇青青多次提到家裡大門的問題,江元睿便去找木工訂了一扇大木門,雖然是木製也很厚重,不會輕易壞掉。江元皓重新開始了他的夫子職務,開始教村裡的一些孩子們讀書,江元俊則在宅院裡面開墾起了田地。按蘇青青的話說,與其放着荒掉,不如弄出一小塊兒來種些蔬菜,蔥啊,蘿蔔,絲瓜等等都可以。蘇青青早就打算着在院子里拉條絲瓜秧,用絲瓜水洗臉很美容的說。

不過這一切打算,都在不久後被統統擱淺。

秋試的成績出來了。

江元皓,榜上無名。

聽說今年秋試的主考官,是府尹大人的昔日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