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澄宇一邊忍着疼一邊裝作無所謂的跟沉魚說話:“你怎麼來了?”
沉魚一邊答話一邊走到他身邊:“我不放心,來看看你!”她一彎腰,便看見他後背上白花花的一片紗布,剛想說什麼,卻被他搶了先:“言笙,你先出去!”
言笙擡頭,一張千年不變的撲克臉:“已經好了,記得這倆天千萬別沾水,這裡是一些消炎藥和退燒藥,鐘太太晚上要辛苦點,務必注意鍾總,可能會發燒!”
沉魚仔細的看了那些藥,忙不迭的點頭:“謝謝言醫生!”
言笙點頭:“如果有特殊情況打我電話!”
沉魚送了言笙出門,隨後便鎖了門,然後快步走到鍾澄宇身邊,什麼話都不說,就只是仔細的觀察他身上的傷,嘴角破了,半邊臉腫着,上半身都纏着紗布,隱隱約約透出點緋紅色,她伸手想去摸,卻停在了半空中,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了!
“你們打架了?”
鍾澄宇趴在沙發上,一臉難得的愜意,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沉魚突然站起身,拿了包就往門外走,鍾澄宇見狀立馬叫住了她:“你幹嘛去?”
“我去找夏驕陽,有些事情,我要和他說清楚!”
他舒了口氣:“我還以爲,你要去看看他傷的怎麼樣了?”
沉魚被他噎到,氣的臉色發白:“鍾澄宇,你怎麼沒被打死?”
他挑眉,神色怪異:“我要是被打死了,你不就成寡婦了?”
“王八蛋……”
“唉,你哭什麼?”
“我高興,你管的着嗎?”
沉魚哭的也沒聲音,就是眼淚一串接着一串的往下掉!
鍾澄宇沒法子,愣是自己個爬起了身,慢悠悠的走到她身邊,伸手擦掉了她臉上的淚:“我就是天下第一倒黴蛋,都傷成這樣了,還要伺候你這個祖宗!”
沉魚測過身不理他,他眉毛挑了挑,嘴角漾起一抹壞笑,下一秒捂着手臂上的傷口低低的喊了一聲:“嘶……”
果不其然,沉魚立馬有了反應,連忙轉身扶着他,上下打量:“你就不能安安穩穩的躺着嗎?”
他用沒受傷的手將她攬進懷裡,下巴不停摩挲她的額頭:“沉魚,謝謝你!”
她不敢貼着他的胸口,怕自己粗手粗叫腳的弄痛他,只能懸空保持着和他的距離:“我有什麼好謝的?”
“謝謝你現在這個時候在我身邊!而不是在他身邊!”
沉魚深吸了一口氣,沉沉的說:“鍾澄宇,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很清楚!所以別再有下次了!”
“和你無關,單純的只是我和夏驕陽之間的問題,有些事情,有時候必須要一種發泄,不然他不爽,我也會不舒服!”
沉魚嘆了口氣:“希望一切都儘快的過去!”
他在她額頭印上一個淺淺的吻:“會的,很快一切都會過去的!”
言笙經過秘書辦的時候,看見李律正在給一幫秘書訓話:“你們都給我長點眼睛,上點心,剛剛進去的那位是鍾總的夫人,以後在盛唐,誰都可以攔,只有鍾夫人,絕對不可以,還有電話,只要是鍾夫人打進來的,就算是再緊急的會議,你們也必須轉接鍾總,別說我這個做老大的沒有提醒你們,今天的事情我念你們不知者無罪,現在我提醒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也保不住你們!”
看見小秘書們一個個花容失色的樣子,李律這才閉了嘴,說實話今天這事,他也不能怪手底下的人,盛唐的人都知道鍾澄宇結婚了,可誰也沒有見過沈沉魚,如果不小心得罪了也是無心之過,可他是這麼想的,不代表鍾澄宇也是這麼個想法。
別人不知道,可他卻清楚的很,沈沉魚就是鍾澄宇心尖尖上的那塊肉,要真是得罪了,他纔不會管你是不是不知者無罪,總之一句話,讓沈沉魚不開心,就等於是在鍾澄宇臉上拔鬍子,他不把你咬個四分五裂的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出來之後,李律一眼便看見了言笙,見他一副淺笑的盯着自己的樣子,李律打了個寒戰,萬年撲克臉竟然笑了,有陰謀,絕對有陰謀!
他一副護着自己胸口的樣子,斜眼瞥着言笙:“你又打什麼注意呢?”
言笙上下打量了他一通,慢悠悠的繼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李律,你那張嘴不做標本真是可惜了!”
李律被他這一句嚇的釘在了原地,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姓言的,你別危言聳聽。”
“我可沒有危言聳聽,你這麼能說,指不准你手下那幫小姑娘哪天把你給滅口了,那我的標本就真的有下落了!”
李律立馬追了上去:“我特麼先滅了你,讓你嚇唬老子!”
“無所謂,反正我也好久沒練過了,求之不得!”
言笙說完,轉頭衝着李律第二次露出驚悚的笑容。
下班後,李律開車送倆個人回的家,沈沉魚似乎很累,上車沒多久就睡着了,頭倚在車窗上,不停的做着上下起伏的動作,一旁的鐘澄宇輕手輕腳的將她拽到自己的懷裡,也不管身上的傷是不是不適宜這麼大幅度的動作,沒受傷的手一直摸着她的腦袋,從頭頂到髮梢,一下一下,動作細緻輕柔。
眼見着鍾澄宇臉上那副溫柔無害的神態,李律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溫柔鄉,英雄冢。
到家之後,李律跟倆人道了別,沉魚讓鍾澄宇在樓下客廳坐一會,她自己則在樓上主臥裡換牀單,換被子,拉上所有的窗簾,只點了牀頭一盞水晶燈。
鍾澄宇上樓之後,看見一室的柔光,和乾淨雪白的牀單被子,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愜意來,沉魚正在衣櫃前給他拿睡衣,他走到牀邊,剛準備躺下,卻發現,少了一個枕頭,他狐疑的開口:“爲什麼只有一個枕頭?”
沉魚一邊將睡衣遞給他,一邊開口:“我睡覺不老實,怕碰着你,所以在你好之前,我先住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