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清楚,這東西抽多了會上癮,會傷身體,所以每次只有在極度恐懼,失眠的情況下才會偶爾抽上一根。
鍾澄宇翻身的時候發現身邊時空的,一個激靈就醒了,他腦門上都是冷汗,伸手去摸沉魚的被子,裡面冰涼,看樣子,她走開很久了。
心裡猛不跌的發慌,他連忙下牀,衝到洗手間裡一看,沒人,再一看,臥室的門敞着,他連忙追了出去。
剛走到二樓轉彎的地方,他便看見樓下縮成一團的沉魚,小小的一個貼着陽臺的落地窗坐着,一手撐着額頭,一手夾着香菸,煙霧一層一層的在她身邊漫延開來。
沉魚會抽菸的事情,鍾澄宇是知道的,他也知道,導致她抽菸的元兇就是他自己,他心裡內疚,再加上婚後她也從來沒在他面前抽過,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怕明明知道她的香菸就在客廳的茶几抽屜裡放着,他也從來不會去動。
他慢慢的走到沉魚身邊,她感覺到,僵了僵,本能的往旁邊躲了躲,他無聲無息的靠着落地窗和她並排坐着,她伸手胡亂的擦了擦臉頰,眼睛紅的活像只兔子!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拿了她的煙,先是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後才叮的一聲點了火!
男人抽菸往往要比女人粗獷許多,就連鍾澄宇也不例外,他重重的吸了幾口,那煙就差不多燃到了盡頭,將菸頭掐滅在菸灰缸裡,他蹙眉:“以後睡不着就和我說,我給你熱牛奶!這東西,以後別抽了,傷身子!”
她不說話,只是伸手將燃了一半的煙給掐滅了。
他嘴角漾起滿意的笑容,伸手準備去摸她的額頭,她驚悚的往後讓了讓,他沒多想,終究還是摸了下去,動作輕柔:“以後再也不會了,我保證!”
她僵硬的身體在他的手掌下慢慢鬆緩下來,她盯着他:“倆年前,這話你就說過!”
他低頭自嘲的笑了笑:“對不起,我食言了!”
她收回目光,繼續望着天幕:“何苦呢?爲了我和夏驕陽,你如此的大張旗鼓?其實根本沒必要!”
“沉魚,有時候,我多希望你能蠢一點!”
“在你面前,我還不夠蠢的嗎?”
“你那是蠢嗎?你根本就是聰明絕頂,你知道我想要什麼?你就偏跟我對着來,看着我跳腳,你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被鍾澄宇說中心思,沉魚不再說話,長髮順着肩膀落在鍾澄宇的手背上,他反手一把捏在手心裡,圈在手指上,鬆開,圈上,鬆開,再圈上。
倆人就這麼靠着落地窗坐完了下半夜,近三點的時候,沉魚頂不住了,頭一垂一點的,鍾澄宇看見她這個樣子,笑了笑,輕手輕腳的將她拽進懷裡,她眉頭蹙了蹙,翻身將臉埋進他的懷裡,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陽光淺淺的照在陽臺上,將倆個睡着的人照的清清融融的,鍾澄宇背挺的直直的,就一直那麼坐着睡着,沉魚則側臥在他的懷裡,一覺無夢。
如果可以,任誰都不願意去打破此時此刻的安寧,可事與願違,客廳裡,沉魚的手機在清晨的陽光裡嘰嘰喳喳叫喚的厲害,很快,便把倆個人都驚醒了。
沉魚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睡在鍾澄宇的懷裡,猛的一擡頭,額頭狠狠的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他疼的臉色有點泛白,她揉了揉眼睛,剛想問有沒有事,忽然想到昨晚他的行爲,她立馬轉了臉,怎麼不撞死你?
她扔下依舊捂着下巴的鐘澄宇,光腳跑進客廳,神色淡定的接了電話,落地窗那邊,鍾澄宇盯着她臉色都青了,這丫頭真是瑕疵必報。
可看着她神色無常的接電話,他一顆提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努力了那麼久,當然不希望自己的一時衝動食言而毀了好不容易得來的婚姻。
他剛站起來,準備進屋,就只見沉魚一臉神色慌張的衝他跑過來,神色慌張,臉色慘白,伸手就拉住鍾澄宇的胳膊,話語間還帶着些許哭意:“媽進醫院了!”
鍾澄宇倏的定住腳步,伸手扶住沉魚的肩膀,有點瑟瑟發抖,他用了點力:“彆着急,到底怎麼了?”
沉魚被他這麼一說,眼淚跟掉金豆子一樣一個接着一個:“媽摔了一跤,腿折了,現在在醫院!”
鍾澄宇想了想,很冷靜的吩咐沉魚:“我們都去換衣服,完了,去醫院!”
不知道是不是被鍾澄宇的處事不驚影響到,沉魚突然也沒那麼慌張了,點了點頭,倆人各自上樓換衣服。
去醫院的路上正好遇到上班高峰期,不出意外的,倆人被堵在了路上,沉魚在車上翻來覆去,總之怎麼坐都覺得不舒服,心裡彷彿有架點了火的火箭,躍躍欲試的要突破她的胸口,焦灼、擔心、害怕,多種反面情緒將她死死的包圍着。
鍾澄宇見狀,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放心,媽不會有事的,再說了,天塌下來不是還有我這個個高的嗎?”
“可是電話裡好像傷的特別嚴重?如果媽媽有什麼,我真是活不下去了!”再開口沉魚已經是帶着明顯的哭腔了,聲聲都帶着顫抖之意,可句句都是大實話,倆年前父親的去世如同她心中的那根頂樑柱倒塌了,整個世界幾乎崩塌,如果不是還有母親,她那個時候都想跟着父親一起去了算了,如今她好不容易從失去父親的陰影裡走出來,母親是她唯一的親人了,她無法想象如果沒了母親,她的將來會是怎樣的?
鍾澄宇眉毛一擰:“胡說什麼呢?”重重的一聲,是帶着一絲責備和埋怨的喊出了聲,怔的沉魚隱忍了很久的眼淚傾然而落!